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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閑人》第七百七十六章:太監,又見太監……
“蘇默,陛下召見,且隨雜家來吧。”大殿中,杜甫先是和朱厚照見了禮,這才看向蘇默淡淡的說道。

 蘇默聳聳肩,也不多言,起身就走。打從他聽了朱厚照跟他說了傍晚發生的事兒,他就知道這一關是躲不過去的。

 外面都盛傳弘治帝如何如何寬和仁愛,他近距離接觸過卻是知道,這位皇帝固然算的上仁愛,但那卻是一種廣泛意義上的仁愛。

 實際上,但凡是一個聖明的君王,又有哪一個不是如此?可是一旦涉及到具體事兒、具體人的時候,所謂寬和,所謂仁愛,那便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圖魯勒圖這件事兒,雖然因為最後關頭的退縮,並沒有形成事實,但是那個影響卻是造了出去,完全無法挽回。

 如今只能看皇帝是想要什麽了,或者說是想用此事達成什麽樣的目的了。這事兒可大可小,全在聖心獨裁、方寸之間。

 所以,蘇默在想明白了後,心中其實並不怎麽擔憂了。畢竟,他還有著救治太康公主的功勞在身,總不能這前腳剛用完人,後腳就給哢嚓了吧?

 倒也不是皇帝不能這麽做,而是一旦真這麽做了,只怕是名聲可就毀於一旦了,那絕對是得不償失的敗招。但凡有點政治頭腦的人,都不會做這種傻事兒。

 更何況,今晚這事兒明顯裡面有操作的痕跡,連蘇默這種近乎政治小白的人都看的明白,堂堂帝王豈有不明白之理?

 再者說,就算沒有救治公主這件功勞,蘇默身上還背負著應對蒙古那邊的政治策略,那才是涉及國本之事。有此依仗,除非弘治帝腦子抽了,才會真個去治他的罪。

 反倒是因著此事的契機,正好瞞天過海,堂而皇之的君臣先私下溝通一番,做到心中有數。

 正是因為想明白了這些,蘇默此時才會如此輕松。這般模樣,倒是令杜甫不由的微微眯了眯眼,暗暗點頭不已。

 然則蘇默自己明白,杜甫也明白,小太子朱厚照卻是不明白啊。眼見蘇默起身就走,當即就急了。上前一把扯住,微微猶豫一下,隨即咬牙道:“默哥兒,我與你一起去。”

 蘇默目光一閃,歪頭看看他,眼底劃過一抹暖意。無論怎麽說,這個小太子做朋友絕對沒的說,這倒是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或許,這還是他太年幼的緣故吧。根本不明白這其中牽扯的政治博弈和各種陰謀陷阱。

 這一刻,蘇默對朱厚照的感覺不覺有些複雜起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希望朱厚照能一直保持這樣的純真好,還是不保持好。

 作為一個可交的朋友,那自然不用說,當然是前者;可他畢竟不是普通人啊,他生於帝王家,身為儲君,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長大,他終是要繼承帝位,成為這個龐大帝國的掌舵人。

 而若果一個君王太過純真的話,那可就亂子大了。

 他怔怔的看著這個眼前的小正太,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說才好。旁邊杜甫卻先開了口,微微躬身道:“殿下,陛下有旨,隻招蘇默一人覲見。並特意命老奴帶話給殿下,請殿下安分守己、好生讀書,莫要與一些亂七八糟的的人太過走近。否則,便要在自省閣禁足一年,以示懲戒。”

 這話一出,小太子頓時傻了眼。欲待再言,卻終是頹喪的低下了頭。朱厚照不傻,他父皇既然如此說了,那就是鐵了心不許他參與進來。若是他再敢炸刺兒,不但給蘇默說不上話幫不上忙,怕是連他自己都要搭進去了。

 只是就這般眼看著蘇默自己一個人頂上去,卻又不是他的風格,面色變幻之際,猛的恨恨跺跺腳,轉身就往後面跑去。待到跑出幾步,忽的又停住,轉身衝蘇默叫道:“訥言,你莫怕,我自找母后去幫你說話。”叫罷,再不停留,一溜煙兒的不見了。

 蘇默張了張嘴,待要說不用了,卻哪裡還來得及?隻得苦笑著搖搖頭,轉過頭來看向杜甫時,那臉色就不那麽好看了。

 喵了個咪的,什麽叫亂七八糟的人啊?這是當著和尚罵禿子嗎?小太爺哪裡亂七八糟了?這簡直就是汙蔑!

 杜甫卻始終一副波瀾不興的模樣,見他眼神不善的望過來,眼底閃過一抹精光,淡然道:“蘇公子,請吧。有什麽話,自可當面去與陛下分說就是。老奴只是個傳話的奴才而已。”

 蘇默就是一噎,這憋得。這老閹貨狡猾狡猾滴,一出口就將所有話頭堵住,讓他想發飆都找不到由頭。

 沒聽人家說了嘛,人家只是個傳話的奴才,而已。您有啥不滿的,去找大頭兒說去。嗯,大頭兒就是皇帝陛下了。您呐,要跳也跟皇帝跳去,跟咱這奴才挨不上。

 可特喵的,你特麽是個簡單的奴才嗎?偏生這話卻不能拿到台面上說,按照品級,大內總管可不就是奴才嗎?無非是這個奴才隻屬於皇帝一個人罷了。屬於奴才界中最頂級的存在,然則最頂級的奴才,卻仍還是奴才,人家這話,沒毛病。

 蘇默鬱悶的翻了個白眼,索性不理他了。這皇宮裡果然是最黑暗的地方,就沒幾個好人!

 杜甫見他沒了話,橘皮般的老臉上極快的閃過一抹笑意,但是隨即便收斂起來,微微一欠身,轉身當先而行,一邊淡然道:“既如此,公子這便隨雜家來吧。”

 蘇默鼻子都快氣歪了,聽聽聽聽,這尼瑪也轉換的太快了吧。哦,有事找你你就是奴才,不管事兒;沒事了,這就變成雜家了。要不怎麽說是死太監呢,星爺果然罵的沒錯!

 只可惜無論他怎麽腹誹,全都沒有一點卵用。在人屋簷下哪能不低頭?一肚子火氣也得憋回去,低頭耷拉腦袋的拖拖拉拉跟了出來,一路往後走去。

 此時天色早已完全黑了下來,兩個小監手中各挑了個燈籠在前引路。昏黃的燈暈將將只能照亮身周半米方圓的樣子,除此之外,一切都影影綽綽的,遠遠看去,如同臥在黑暗中的怪獸。

 一路行來,蘇默懶得說話,杜甫和兩個小太監也不開口,世界仿若忽然完全靜寂下來。

 有微風迎面吹來,蘇默忽然激靈靈打個冷顫,目光怪異的看向身旁的杜甫。

 他剛剛忽然發覺,一行四人中,除了自己和前面兩個小太監的腳步聲,身旁杜甫卻是半點聲響都沒發出。整個人便仿若渾沒了份量,直如在地面上飄動也似。

 而更讓他駭然的是,以他遠超常人的敏銳識感,便是常人的呼吸都清晰可聞。但是剛才那一會兒,他卻分明只聽到了三個人的呼吸,而身旁的杜甫,壓根就半點聲息不聞!

 這尼瑪,難道說這老閹貨不是活人,真個是鬼不成?腳下無聲可以說是輕功了得,可尼瑪連氣兒都不帶喘的,這可就太嚇人了吧。

 許是感應到了蘇默的目光,杜甫前行之中,忽然扭過頭來,素來面無表情的老臉上,驀地衝蘇默呲牙一笑。

 哏兒~這一笑落入蘇默眼中,不喜反驚,好歹沒當場給他嚇出個好歹來,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要不是他好歹經歷過了諸多怪異之事了,怕是當即就要忍不住蹦起來了。

 特麽的這大夜裡的,四周這環境、這燈光,再要加點烘托氣氛的音樂,妥妥的就是拍鬼片的現場啊。

 此時忽然一張橘皮般的老臉,忽然這麽回眸一笑…….

 “停!”

 蘇默激靈靈打個寒顫,猛地站住大叫一聲。兩個小監嚇的一哆嗦,好懸沒把手中的燈籠扔了。下意識的回頭望向他,都是怒目而視。這個家夥竟敢在老祖宗面前大喊大叫,難道是活膩了不成。

 杜甫卻是仿佛半點不受影響,仍是那麽平靜的看著他,仍是一副平靜的語氣問道:“蘇公子有何事?”

 蘇默兩手抱臂互相搓了搓,瞪著眼盯著他看,又再低頭看看他腳下……好吧,有影子,不是鬼…….

 “雜家是人,公子不必懷疑這點。不過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技而已,可是驚嚇到了公子?”

 眼瞅著蘇默的神色,杜甫眼底又再劃過一抹笑意,口中先一步淡淡的說道。

 驚嚇?我去,小太爺什麽沒見過啊,會被你個老閹貨嚇到?竟敢看不起小太爺,姥姥!

 蘇默猛的抬起頭來, 待要開罵,卻下意識的先四周張望了兩眼。但見前面暗影中,一抹光亮反射,兩個隱在暗中的侍衛,探頭出來望了這邊一眼,又將身子縮了回去,當即心中大定。

 轉過頭來,冷不丁正迎上杜甫若有深意的眼神,忽的那到了嘴邊的罵語,不知怎的又咽了回去。

 悻悻的翻了個白眼,勉強哼道:“嚇到倒不至於,只是想跟您老提個醒兒,您老長的一點也不俊,最好還是別隨便笑的好。尤其是這大夜裡的,我倒是不怕,可要是驚到了陛下那可就是罪過了。”

 杜甫乾枯的臉皮抽了抽,竟也不惱,就那麽平靜的看了他兩眼,欠身道:“是,雜家記下了,多謝公子的提醒。”說罷,竟真的恢復成原先那泥雕木塑般的死樣,轉身繼續往前行去。

 蘇默呆了一呆,連忙抬腳跟上。剛走出兩步,卻聽杜甫那沒有起伏的聲音又道:“雜家確實不俊,但跟公子的笑,卻總還是真誠的。”

 這話沒頭沒尾的,說罷便再無下文了。

 果然是太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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