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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閑人》第一百九十七章:君王之心
《天朝開運錄》?是不是感覺挺耳熟?沒錯,這本書正是為了配合前兩天他當眾所畫的《天朝開運圖》的。

 就像赫赫有名的《推背圖》一樣,有圖有讖。蘇默搞出來的這個天朝開運也是如此。

 他也是煩了,之前費盡心機弄出來的教育制度,還有漢語拚音法、標點符號這些東西,本想靠著這幾樣東西一舉成名來著。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還不等這些東西發揮作用,卻先被人陰了一道,搞的自己手忙腳亂。

 這且不說,竟然還被人扣上個妖言惑眾,以讖穢之事圖謀不軌的罪名。面上不說什麽,暗地裡卻把他鬱悶壞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便索性玩把大的。說我讖穢,那就讓你們看看什麽叫真正的讖穢!

 不錯,此時的大明朝廷確實很忌諱這種神神鬼鬼的事兒,畢竟剛剛過去的陣痛並沒多久,但這不代表所有人真的不信這個。相反,幾乎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對此都是暗懷敬畏,寧信其有不信其無的。

 比如之前的武清縣令龐士言,再比如當今的天子弘治帝又招了一位仙長入宮。

 相對於那些人的胡言亂語,蘇默卻是真有乾貨的。比如即將發生的科場舞弊案,比如西北亦思馬因的西遁;又比如宮中某日的失火,某位王爺的謀逆,還有幾次有名的叛亂等等等等。

 這些歷史上真實的、即將發生的事兒,只要出現一件,就能讓所有人再不敢給他亂扣帽子。更不要說,他之前畫的《天朝開運圖》中,初時全是歌頌朱氏王朝的功績和偉大。

 有了這兩點,試問還有誰敢拿《天朝開運錄》說事兒?瘋子才會去做呢。更不用說,無論在圖還是錄中,蘇默都不是直接說事兒,而是以朝廷的最終應對角度描繪的,便有那大膽的,也拿不著把柄。

 如今之前的諸般雜事都暫且告一段落了,難得的有了點清閑,蘇默便關起門來,全力編纂這本神書。除了小七偶爾在旁伺候著,便連韓杏兒都不準來打擾。

 至於張悅三人,徐光祚癡迷武功,本就是有事兒辦事兒,沒事就狂練,根本沒覺得有什麽變化;

 而另一位徐姓小公爺鵬舉,揣著閱盡天下名花的偉大理想,整日介便是帶著八健卒四處亂逛,正是暢快至極,哪會有清閑不清閑一說。

 唯有張悅略略感到些不適,和前陣子的緊張氣氛比起來,忽然這麽一閑下來,心裡多少有些不踏實的感覺。

 不過好在蘇默這裡別的沒有,一些話本小說卻著實不少。不單有市面上流傳的那些,還有蘇默親自操刀的全新小說《濟公新傳》。張悅只是將將看了幾章便沉迷進去,什麽不適不踏實的,頓時便忘諸腦後了。

 至此,所有人都各有所忙,蘇家莊前陣子的喧囂緊張氣氛為之一變,忽然安靜下來。

 蘇默這邊安靜了,但是有的地方卻開始紛亂了起來。首當其衝的,便是近在咫尺的京城。

 紛亂來自兩方面。首先就是京城士子之間,一本詩冊畫集流傳開來。這本詩冊不但匯聚了三百多位南北方士子最新的大作,扉頁上還有毛紀、謝鐸、孔弘緒、胡光建四位大儒寫的序。

 這且不說,裡面竟還有號稱京城第一才子,大學士李東陽公子李兆先和武清才子蘇默鬥文的詩詞畫曲,其中之巧思妙想、機變對智讓人歎為觀止,拍案叫絕。

 單單這些其實就已經很讓這本冊子吸引人了。而這本冊子本身的印刷和包裝,更是從所未見的華美瑰麗。封面封底全是加厚挺拓的硬板紙,其上竟是以彩繪書就。

 尤其封面上那副極具視覺衝擊力的宇宙太空圖,更是彰顯出無盡的神秘和奧妙,令人目眩神迷。

 這樣一本堪稱空前的書冊,如何能不讓京城眾士子文人瘋狂?一時間,洛陽紙貴,不知多少人為了求一書而不可得。甚至許多大戶人家、王公貴族也在到處向人求購,這就更使得第一批的數百冊書彌足珍貴。

 京城大街小巷、酒肆茶樓,幾乎全都是這本《武清文集》的談論。先拿到了書的自然是眉飛色舞、得意洋洋;沒能第一時間買到的,卻是沮喪懊惱,咬牙切齒。至於書中內容,更是引發了無數的辯論和熱議,隱隱形成一股風潮。

 對此,朝野上下都是一股浮躁波蕩的氣氛。

 乾清門側房,弘治皇帝面色變幻不定,長久的盯著案桌上一幅圖久久不語。

 旁邊隨身太監杜甫縮在角落的黑影中,如同一個不真實的影子。案桌前方,錦衣衛指揮使牟斌垂手而立,鬢角間顯而易見的能看到汗珠沁出,卻是毫不敢去擦拭一下。

 老半天過去,弘治皇帝終於動了。微微閉上眼,手指在那幅畫上輕輕扣了扣,似乎在沉思著什麽。

 隨後,忽然睜開眼來,伸手從一旁抽出一本冊子,平攤在案上打開。如果讓京城那些士子們看到,定然要驚呼出來,這本冊子正是他們許多人都渴望擁有的《武清文集》。而從這本冊子封底的編號上看,更是會驚訝的發現,這編號竟然是001號。

 第一批《武清文集》總共三百本,能買到第一批書的人,除了幾個幸運兒外,再都是一些頗有身份勢力的人。而這001號就更不用說了,面世的第一本啊,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了。

 但是顯然,作為大明朝的擁有者,弘治皇帝陛下對此似乎並無什麽概念。

 此刻,他只是面色平靜的將書打開,直接翻到最後幾頁中的某一頁停住,然後便靜靜的看起來。

 這一頁上,正是李兆先當時畫的那副崖上梅。弘治將書推開些,和桌上那副並排起來,然後對比著看。須臾,忽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輕輕搖了搖頭。

 這兩幅畫可以說是完全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書上印刻的這一副圖上,不但有畫有詞,還多出了一行題跋來。也正是這一行題跋,使得原本可算得上反詩的一闕詞,頓時成了一篇歌功頌德的讚詞。

 有人將沒有題跋的詞畫,通過錦衣衛呈遞上來。而後面刊印的書冊上,卻又多出了這樣一行題跋。這一增一減之間,其中的含義自是不言而喻。以弘治皇帝的政治智慧,又怎會看不明白?

 尤其精彩的是,這一圖一冊間隔的時間差,委實是妙到毫巔。倘若再早上一天,怕是絕不會有這一副沒題跋的圖送到自己面前;而若是晚上一天的話,怕是自己的怒火也定然會已經宣泄了出去。屆時就算知道錯了,自己堂堂天子難道還能去認錯低頭不成?

 嘿!他低著頭又再看了看兩幅圖,臉上露出不屑的冷笑,眼底一抹寒光閃過。

 “可查實了是何人的手筆?”他頭也不抬,淡淡然的開口問道。

 牟斌身子一震,忙躬身稟道:“是,這幅圖應是李兆先使人送到臣的手中的。而當時蘇默確實並未曾在上有什麽題跋,而是在李兆先走後,毛紀毛學士和幾位大儒賞玩之後,這才又添加上了題跋。”

 弘治眼睛微微眯了眯,抬起頭來看向他,忽然道:“你怎麽看?”

 牟斌想了想,小心的道:“李兆先有失君子之道,心胸稍過狹隘。不過,瑕不掩瑜,才子之名確實當得,日後或可成為李閣老一般的棟梁之才。”

 說到這兒頓了頓,偷眼去看皇帝,卻見弘治帝不置可否,面上波瀾不興。

 牟斌心下就是一咯噔,遲疑了,一咬牙又道:“蘇默雖年幼,但卻勝在心思敏捷、機巧百變。更難得的是,其人能詩善畫,工擅音律,對君王亦有敬畏之心。二人可謂一時瑜亮,若能加以引導,日後或可再為陛下多一賢臣。”

 弘治皇帝不言不動,靜靜的聽著。牟斌說完不見回應,心中惴惴,微微躬了躬身子,不再多言。

 半響,弘治輕笑一聲,喃喃的道:“賢臣?敬畏之心?嘿嘿,好一個賢臣,好一個敬畏之心。牟斌,你簡直就是一派胡言!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他初時只是低聲自語, 但到了最後,卻忽然猛地拍案立起,滿面漲紅,聲色俱厲。

 牟斌嚇的兩腿一軟,噗通跪倒,深深叩下頭去,顫聲道:“是是是,臣愚魯,臣萬死,萬死。”

 弘治胸膛急劇起伏,繞出書案,在堂上來回走著,眼中寒光四溢,冷笑道:“兩個都是混蛋,都是混蛋!沒有一個好東西!哼哼,竟然敢算計到朕頭上來,都想利用朕做那把刀。好哇,真是好哇,好賢臣!好棟梁!好大的膽子!妄揣君意,其心可誅!其心可誅!李東陽生的好兒子!張懋護的好侄兒!”

 乾清宮裡,弘治咆哮如雷,怒不可遏。牟斌跪伏在地,渾身汗如雨下,戰戰兢兢,只剩請罪了。

 半響,弘治怒氣稍歇,刀子般的眼神剜了跪伏的牟斌一眼,轉頭冷聲道:“傳旨,內閣大學士李東陽、英國公張懋治家不嚴,教子無方,俱罰俸祿一年;李兆先、蘇默品行不端,輕佻無狀,剝奪二人應試資格,永不錄用!”

 暗影中,杜甫恭聲應諾,快速小步走出,徑往偏房傳召。堪堪走到門口,迎面正撞上一人,不由的哎呦一聲,同時坐倒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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