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人,居然敢大言不慚,也不怕閃了舌頭?”和尚話音剛落,就聽附近有人大喝,隨著此人的聲音,一個漢子快步出現在幾人面前。
這人一身短打裝扮,手中拿著一根哨棒,額頭上汗水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看樣子是剛去練武回來。聽見大和尚的話,心中不爽,當即立刻詢問。
和尚也隻是一時有感而發,沒有想到有人出言發難,當即眉毛一豎,道:“灑家說的不對麽?楊家將雖然輝煌,可畢竟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這座府邸已經空無一人,何談複興如何複興?”
來人大怒,一展手中哨棒,喝道:“大和尚,休多言,你我一試!”
楊志退到一旁,不願摻和此事,畢竟這大和尚說得有理,而他的任務則是要重現天波府的輝煌,這就需要時間。與其與大和尚說廢話,還不如乾實事。楊志想著的時候,兩人已經動手。
那漢子棍法精熟,楊志一看,不覺皺起了眉頭,他思緒萬千,因為他想不到在這裡,居然會遇見同族!這個人雖然不知道名姓,但使用的武藝正是楊家棍法。這怎能不令楊志心生疑惑呢?
兩人打鬥頗為激烈,那和尚力氣大,雖然沒有帶武器,但一雙拳頭同樣厲害,兩人你來我往,鬥的難分難解,隨著戰局的發展,楊志更加確定那漢子是楊家人,因為有的功夫,旁人是不可能學去的,此人會,那就肯定是楊家人,因為楊家的功夫,不外傳!
這麽多年來,楊家人分散比較各地,最主要的還是在太原,此外開封還有一部分,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失去了聯系。也不知道此人究竟是那一脈?
“兩位好漢,罷手!”楊志見兩人鬥的旗鼓相當,身手差不多,不想兩人受傷,便出言阻止。
和尚跳出戰圈,眉毛一豎,喝道:“你是何人?”
“敢問大和尚可是魯達魯提轄?”楊志不答反問,這時他已經判斷出大和尚的身份。魯達是關西人士,因此自稱灑家。而且他剛才說剛到開封,這就符合魯達的特征,楊志因此問著。
和尚一愣,上下打量了楊志一番,看見楊志額頭上有一塊將近半個巴掌大的青胎,便詢道:“你莫不是江湖人稱青面獸的楊志?”
“正是,灑家正是太原楊志!”楊志說道,瞧了一眼那漢子。
那漢子瞪圓了眼睛,道:“你是來自於太原楊氏?”
楊志點頭,道:“不錯!”
那漢子哈哈笑了起來,道:“某家楊溫!”
“果然姓楊。”楊志心中暗想。兩人當即聊了起來,楊溫是出自於楊文素那一支,而楊志出自於楊文廣那一支,論起輩分,是同一輩,又都是出自於楊老令公一脈,自然格外親。兩人既然是同輩,論了年紀,楊溫稍長幾歲,楊志便以哥哥相稱。
楊溫十分熱情,道:“你我既然是同宗,賢弟與我回家,見見嫂子。”
“自當如此!”楊志答應著,又邀請魯達,道:“大和尚,不打不相識,與灑家同去如何?”
魯達搖搖頭,道:“灑家從五台山趕來,因喝醉了酒,誤了時辰,灑家先要去大相國寺掛單。賢弟若有空時,便來大相國寺,灑家好酒好肉招待!”
楊志笑了起來,這大和尚不忌酒肉,果然是花和尚一個!見魯達有事,楊志也不勉強,與他說了幾句,相約日後相見,魯達便先告辭而去。
楊溫帶著楊志回到府上,楊溫住在城外,他這一支雖然同為楊老令公之後,
卻因為祖父楊文素不曾入伍,隻有楊文廣那一支繼續為國征戰。楊文素這一支雖然不曾入伍,但畢竟是楊家將後人,武藝不曾落下,楊溫的功夫倒也不錯。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著,走了小半個時辰,進了家門,楊溫哈哈大笑,道:“娘子,娘子,你看誰來了?”
隨著聲音,一個長的頗為美貌的婦人走了出來,這婦人約有三十歲模樣,看見楊志,微微一愣,道:“官人,這是?”
楊溫哈哈一笑,道:“賢弟,這是賤內冷月娥。”
“嫂嫂!”楊志說道,施禮。
“娘子,這是楊志,從太原來,論了輩分,都是老令公後人,與我同輩。”楊溫說道。
“呀,原來是叔叔!”婦人驚喜地道,躬身施禮。
“難得遇見同族,娘子,做些酒食過來,我與賢弟好好聊聊!”楊溫很是開心。
“官人稍等。”婦人應著,退了下去。片刻之後,又端來了茶水,讓兩人喝著。
“賢弟,太原那邊的親人如何?”楊溫很是熱情。
“一切安好。”楊志打量著楊溫的住所,這是一座不小的宅子,可以能看出楊溫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賢弟來開封,可是有要事?不妨與我說說,能否幫忙?”楊溫道,都是同族,楊溫就熱情了許多。
“哥哥,楊志來此,無非是為了博取功名,恢復天波府的榮耀。”楊志說道。
“好!”楊溫聞言鼓掌,笑了起來,道:“不瞞賢弟,我也有此心,可惜,朝中奸臣當道,沒有我等的容身之處啊。”
楊志自然清楚如今朝中情況,便點點頭,道:“雖是如此,但身為男兒,自當為國效力,正是朝中奸臣當道,我等才要更加努力,方不負平生之志。”
楊溫深以為然,道:“賢弟你我本是一家,正所謂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你我聯手,必定有一番作為。”他同樣一身武藝,如果楊志有了機會,兩兄弟征戰沙場,當為快事。
楊志抱拳,感謝起來,兩人又聊起從前的事情,心中均是感慨。當年赫赫有名的楊家將已經沒落至此,怎能不讓人唏噓呢?
楊溫聽說楊志要在開封城中購買房子,楊溫表示,他願意資助一些錢財。楊志拒絕了,他自己就有不少錢財,婉拒之後,又表示若有需要,會來找楊溫。
兩人聊了好一會,冷月娥帶著侍女做了酒食上來,伺候著兩人吃著。楊志難得見到同宗,與他好好吃了一頓,傍晚時分,這才起身回客棧。楊溫一再挽留,楊志說還有事要做,楊溫隻得任他離去,臨行前,要楊志多來走動。
楊溫令人準備了馬車,送楊志回城,楊志坐在馬車裡,閉目沉思。雖然喝了不少酒,卻很有精神,這幾日認識了不少人,也得罪了一些人,但他有自己的想法,想要在開封發展,得罪高俅父子這是必須的,楊志走的是另一條線路,如果與高俅、蔡京等人勾結,大宋依舊是死氣沉沉,一片狼藉的大宋。
至於其他人,楊志沉思,覺得林衝此人是個名利之人,卻又愚笨懦弱,魯達敢作敢當,脾氣卻暴躁了一些,楊溫……此人是同族,身手不錯,應該可以一用。楊志仔細想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客棧。
楊志下了馬車,打賞了車夫幾枚大錢。車夫千恩萬謝,匆匆走了,他要趕緊出城。楊志進入客棧,張小乙看見,急忙走了過來,道:“恩公今日是去了那裡?又有人來找恩公,說有事要見恩公,可把小人急壞了。”
“哦?是什麽人?”楊志問道。
張小乙道:“恩公,來人是個少年,說話有些怪裡怪氣的,此人說恩公有空,去城北一行。”說著,遞過一張紙條。
楊志一看,頓時明白了,是楊戩派人來了,不過兩日,他就派人來找自己,想來是有什麽事情,而且應當是比較急的事情,隻不過現在天色已晚,楊志決定明日再去。
想到此,楊志點頭,問道:“周舉人那邊如何?”
“恩公放心, 妻舅明日就過來。”張小乙回答。
“這麽快就找到了?”楊志覺得周業辦事的效率還是不錯的。
“恩公,妻舅他做這一行多年,手中有一些資源,聽了小人的話,立刻尋了幾處可靠的地方,隻要恩公喜歡,隨時可以買下來!”張小乙說道。
楊志點頭,道:“如此甚好,明日灑家先去辦點事情,他若來了,現在客棧稍等片刻。這裡事情辦完,你尋個時間,也離開此地。”
張小乙大喜,他知道這是恩公在提拔他,當即謝個不停,又說了幾句,張小乙便去忙碌了。
楊志回到屋中,整理了一下物品,這一次他帶來了不少金銀珠寶,看起來原本楊志是要來開封謀取官職的,也不知道他後來是如何當上製使的?在楊志印象中,這個時候楊志應該已經是製使,或許是現在,或許是不久的將來,他就丟掉了花石綱,從而引出接下來悲劇的一系列事情。
如今已經見到了魯達,楊志覺得時間陡然緊張起來,他需要盡快掌握更多的權利,或許楊戩是一個突破口,從他這裡,楊志能夠獲得他想要的東西。楊志思前想後,決定明日先去見楊戩再說,確定了其他事情,再買房子不遲。
楊志思索定了,洗漱之後,早早安歇。
就在此時,楊志卻不知道,一項針對他的計劃正在展開。高俅在仔細詢問了一番高衙內之後,發現與那幾名潑皮說的一致,這就證明高衙內沒有說謊。高俅護短,頓時大怒,他叫來了陸虞侯、富安等人,準備給楊志一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