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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之熊孩子正德》八十 敢問劉閣老臉疼不疼(中)
  白昂摒棄心中雜念,將身後的書院講郎,依次介紹給朱厚照。這些講郎多數為白昂當年中原四省治水的助手,或者是出身工籍、兵籍備受排擠的官員。

  既然這些書院講郎多為治水之臣,朱厚照就和眾人一邊向書院裡面走去一邊聊著黃河之事地道:“本宮久居皇宮,最遠之處也不過到這盤山鎮,既然在座多為治河能臣,亦多在北方任一地父母,就跟本宮講講著孕育華夏文明之河,黃河之患,患與何處。”

  劉瑜聽太子殿下問及黃河亦是長歎一聲搖搖頭道:“黃河之害根本有二。其一河水帶大量泥沙使河床不斷抬高,古今多以不定期決堤以泄河床泥沙,然元賊侵佔華夏百年,從未決堤泄洪泄沙,放任黃河自流,百年淤積使中下遊地上之河增多,一旦大汛決堤那中原四地就是一片澤國,其二便是黃河乃幾字,春季皆會出現上遊冰消而下遊仍冰凍之景,然待下遊冰消,上遊積蓄之水順流而下,此每年必有之汛。固黃河四年一大汛,年年有小汛。黃河可謂是百害而獨立河套,然如今河套已是韃靼牧馬之地,南侵大明的橋頭堡。”

  此話一出讓朱厚照心中不由的為之一痛,又轉向一旁的劉健問道:“劉首輔久居內閣,參政議政無數,對黃河之患可有解決之道?”

  劉健卻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臣對河工一事隻知皮毛,此時應問白大人、徐大人此等當代治河名臣。”

  朱厚照此時還如何看不出劉健心中無策,然這等黜落劉健面子之事怎會錯過便道:“劉首輔無需謙虛,今日之事閑談劉首輔知多少就說多少?”

  劉健思忖片刻道:“治水朝廷皆有前例可尋,照章辦事即可!”

  朱厚照卻直接回敬道:“父皇每回向你問策皆如此回復嗎?”

  劉健此時已經滿臉脹紅,自己一個堂堂內閣首輔、太子太傅,國之一品。竟然被一個八歲的娃娃如此奚落,一時間胸口劇烈起伏在無法說出隻言片語。

  朱厚照卻沒有放過劉健的意思繼續道:“本宮如果記得不錯劉首輔乃是弘治元年以禮部侍郎入閣,本宮更記得弘治二年先生上書黃河入海之章程,皆被你們這些內閣以無先例之名多次駁回,乃至河南、山東兩地澤國千裡,如果不是先生多次力諫,恐怕中原四地就是一片汪洋,百姓餓殍將以千萬計。然即使如此也是赤地千裡,餓殍無數。好一句皆尋前例,照張辦事即可,你這內閣首輔當的倒是輕松,卻苦了天下百姓。”

  劉健聞言差一點被當場氣暈,如果不是後面有人攙扶,估計一頭將要栽倒在地。

  此刻在場所有的人都驚訝地呆立當場,沒有人想到太子殿下言語竟然如此犀利,竟然將劉健差一些氣暈當場。一旁的英國公張懋此時見劉健的窘態心中大為暢快,多年被文官打壓的鬱結之氣也稍稍有所緩解。

  看著一旁正在大口大口喘息的劉健,朱厚照想起自己去年剛剛得到無字天書和問天筆,閱讀《明史》所提及的‘劉公斷、李公謀,謝公尤侃侃’,自己對這三人是多麽的敬仰和佩服,又想及君前對奏已是與文官敵對,與這三人金水橋前見面依然禮遇有加。然經過多次接觸才發現父皇治理國家從不靠內閣,多依仗六部郎官。三人也不過是名不副實罷了。看來文人寫的歷史並不可信。

  朱厚照見劉健已經緩過氣便繼續道:“怎麽劉首輔是認為本宮言過其實了嗎?”

  劉健強忍住怒火道:“臣不敢,

殿下所言乃金玉良言,臣定當改過。”  見劉健服軟的態度,朱厚照幾個月來被劉健欺壓的憤懣一掃而空,在白昂的帶領下進入了盤山書院。

  入眼便是一個寬大廣場,此乃朱厚照特意為之,自己可不想盤山書院培養出來的皆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書呆子。因此朱厚照根據五禽戲與後世軍體拳相結合,重新編練的一套防身健體的套路出來。凡在書院就讀的學生早晚各出操一次,一次兩刻鍾,這已經寫入了盤山書院院規之中。

  在看西北兩側便是兩層的房子此皆是學堂,東側穿過拱門便是盤山鎮最高之處,一個五層高的寶塔狀的樓閣,乃盤山書院的藏書樓,供書院學子和講郎借閱古籍聖言。

  見一行人四處參觀,白昂向朱厚照介紹道:“殿下,書院共分前中後三院,正好對應學院下舍、中舍、上舍。鄉試前的課業皆在下舍,因此下舍尤為上中下三級,而中舍主要傳授考取鄉試的課業,上舍主要傳授的就是考取進士的課業。後日盤山鎮所有十五歲一下男童將進入學院就讀學習。”

  聽著白昂的講解,朱厚照十分滿意的點點頭,看見站在末尾依然舉止局促的四人,正是自己所招的舉子講郎。朱厚照招收示意四人上前。

  四人上前鞠躬行禮道:“參見太子殿下。”

  朱厚照擺了擺手示意四人平身道:“你四人已經來此幾日,住的還算習慣。”

  最為年長的一個估計四十余歲的舉子道:“謝太子殿下掛懷,此地山好景好人更好,吾等再次十分舒心。”

  四人皆是京師的寒門舉子,在京城這個三品滿地走,權貴多如狗的地方也只是被欺壓的命。如此四人一看太子殿下招聘講郎便毫不猶豫的應招,畢竟在給太子殿下做事與被權貴欺辱誰都會做出正確選擇。哪裡還顧忌什麽士林不士林的,畢竟士林何時那自己當過士林中人,自己受欺辱之事也沒有一個士林官員出來為自己辯護。

  然當四人一到盤山書院,瞬間傻眼了,一個致仕的禮部尚書做山長,三個致仕封疆大吏做上舍講郎,其他二十余名講郎也皆是進士出身,都曾經有過官身,唯有的兩個舉人講郎,一個是盤山鎮唯一的舉人,另一個則是其好友。

  四人當時大腦宕機足足有一刻鍾,這哪裡還是士林要扼殺的書院,即使太學也沒有如此豪華的陣容,說是天下第一書院亦是名至實歸。

  其中兩個年紀不到三十歲的舉人心中更是活泛起來,如果自己能夠得到這些人的指導,更近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朱厚照也能聽出四人對於在盤山書院生活十分滿意,也輕輕點了點頭,當目光再次掃過,卻盯著一個升高六尺之人久久沒有離開,此人的升高加上魁梧壯碩的身體在這群文人之中可謂是鶴立雞群。雖穿著一身儒衫,但說是一個武人更為恰當。然此人自己卻面生的很,既不是自己所招之人,亦不是先生應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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