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張旭初鎖上抽屜。
兩人並肩走向院門。
此時,恰好王進一的司機開車回來,車是空的,沒人。
“兄弟,吃飯沒?”夜色攔住車。
“沒呢,跑了一整天,沒空。”司機孫松濤一隻胳膊放在車窗上,笑呵呵的說。
“車停院裡,一起去吃,我們正好也沒吃呢。”夜色指著身邊的張旭初。
“行,等著,我馬上來。”孫松濤對夜色印象很好,不像科裡有的老油條,賊精。
三人一起出了門,沿著街道走了不遠,在新東亞旁邊的一個小店裡,要了四個菜,每人一碗面、一碗酒。
“夜參謀,聽說你最近很忙,什麽時候需要用車說一聲,只要處座不用,三更半夜都行。”孫松濤嚼著肉、喝著酒,心情好,說出的話也好。
“行,老兄,到時候我一定找你。”夜色端起碗,和他碰了一下。
“老孫,還有我呢,別忘了。”張旭初來得早,認識孫松濤更早。
“沒問題,張參謀,喝一口。”孫松濤又和張旭初碰了一下。
三個人邊吃邊喝邊聊,不大會功夫都把自己跟前的酒喝完了。
“老板,再來三碗。”夜色招手。
“不行,不能再喝了。”孫松濤擺手阻止。
“老孫,你的酒量誰不知道,再喝五碗也沒事。”張旭初抓住孫松濤的手。
“換成平常再喝十碗我也奉陪,不過明早5點處座要去西工兵營,我渾身酒氣不好。”孫松濤說出原由。
王進一早晨五點就去西工兵營?
這個消息讓夜色振奮。
叫孫松濤出來吃飯的目的就是套話,沒等他問,孫松濤無意識之中說出來了。
“孫兄,跟著處座果然見識不凡,既然如此,我不勉強,咱們今天的酒到此為止,吃麵。等你什麽時候沒事了,咱們把今天的酒補上。”夜色毫不吝嗇誇獎幾句,然後收起酒碗,拿起桌子上的辣椒油,給每人碗裡倒了一點。
“過獎了,最近科裡都在傳老弟你大有前途,日後多多關照。”孫松濤回敬了一個馬屁。
“得了,下次我請。”張旭初圓滿收官。
飯後,三人分手,張旭初和孫松濤回自己家,夜色沿著大街溜達。
他去了一趟洪陽書齋。
洪陽書齋已經關門,樓上的燈還亮著。
夜色環顧四周,拍響了門。
不大會功夫,曾雲峰開了門,帶著夜色上樓。
他給夜色倒了一杯濃茶:“喝酒了?”
“嗯,有情報。”夜色拿起茶杯,放在嘴邊吹了吹。
“什麽?”曾雲峰注視夜色。
“戴笠到洛邑後一直不知他藏身那裡,剛才王進一的司機說他們明早5點去西工兵營,我猜戴笠應該在那裡。”
“民主人士的代表開始陸續抵達,戴笠的所有計劃應該開始了。”
“我這兩天奉命監聽臨時政府裡面和會議有密切關系的人,其中秘書處一個叫張彩玲的女秘書嫌疑最大,她給日盛隆打過三次電話,表面都是詢問預定的貨到了沒有,我懷疑她已經被日本人收買,暗中給中田提供會議消息。”
“還有,我們這兩天一直監聽中田的住宅,發現不明電波,而且有理由懷疑羅蘭雨就是發報的人,王進一讓我們尋找機會潛入羅蘭雨家尋找通往中田家的暗門或地道。”
夜色簡明扼要說了最近幾天發生的事。
曾雲峰接話:“正好西工兵營裡面有我們的人,
我馬上讓他們打聽。” “關於中田和羅蘭雨,上級指示我們盡快打聽清楚他們對於民主人士的態度,當前的焦點集中在王宜良身上。”
“明白,我會通過羅蘭和張彩玲兩個人,盡快拿到消息。”
“好。”
夜色離開書店,拐到一家開著門的包子鋪買了一籠包子,才開始打道回府。
走到街角拐彎處,巷子裡面傳出劈劈啪啪的聲音。
夜色隱身牆角後,就著街頭昏暗燈光往裡看。
三個日本浪人手舉寶劍,從不同方向進攻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年輕男人。
那個男人,手裡舉著一根貌似從路邊撿到的木棍,拚死反抗。
“把你手裡的東西交出來,饒你不死。”日本浪人惡狠狠的說。
“交出來死的更快。”年輕男人雖然處於劣勢,但嘴皮子一點不輸人。
“我以天皇的名義發誓,放你走。”領頭的日本浪人發下毒誓。
“天皇?天皇是什麽東西?香的還是臭的?方的還是圓的?”年輕男人故意惡心三個浪人。
“八嘎,死啦死啦得有。”三個浪人受到刺激,攻擊的力氣和速度明顯增強。
年輕男人功夫在身,一根木棍使得風生水起,左一戳、右一砸,兩個浪人頭上掛彩,其中一個倒在地上。
“八嘎,”浪人怪叫。
年輕男人笑:“九嘎也不行,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東西就在我手上,想要的話,十根金條。”
“殺了你,一個銅版也不用。”倒在地上的浪人突然插話。
他站起身手一揚,一把剛抓到手裡的黃土全都撒到年輕男人的臉上。
“娘的,你使陰。”年輕男人站在原地,一隻手揉眼睛。
與此同時, 一把鋼刀直劈他的頭顱。
年輕人聞聲,身子一偏,躲開刀鋒,憑著感覺抓到身邊一個小推車,用力推向浪人,自己則折身向著夜色所在的位置跑。
三個浪人先是躲車,而後在後面追。
年輕男人踉蹌著經過夜色身邊時,嚷嚷道:“看了半天免費電影,好歹交點費用唄。”
他賴皮似的躲在夜色身後,把夜色當成擋箭牌。
夜色舉起手裡包子,左右開弓,對準三個浪人猛砸。
一邊砸,一邊對眼睛被撒進黃土的年輕人說:“直向前方五十米,左拐,再向前三十米右拐,再向前一百米右手,有條河。”
他砸完手裡的包子,又從年輕人手裡奪過木棍,衝著距離自己十幾米外的高空砸去。
在那裡,樹上掛著兩個蜂箱。
估計附近住有采蜂人。
木棍咚的一聲,砸在蜂箱上。
“嗡”一群受驚的蜜蜂飛出蜂箱,迎頭遇到追過來的三個日本浪人。
蜜蜂群起攻之。
“啊,”三個浪人發出連續慘叫。
趁此機會,年輕男人和夜色一起跑掉。
伊河河邊。
年輕男人洗完眼睛,用袖子擦乾淨臉,吊兒郎當看著夜色:“你救了我的命,想要什麽?”
夜色開玩笑:“你要十根金條賣給日本人的東西,給我如何?”
“你要的話,五根金條。”年輕人似乎很心疼。
“你的命,隻值五根金條?”夜色嘲弄。
年輕人神聖的回答:“我命的最大價值,就是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