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昨天接了一個電話後,先去石心然家,再到洛邑報館,肯定是去找石心然的。”宋凱笑著說。
他對尋找黃雀、發現耗子開始充滿希望。
“電話什麽內容?”夜色問。
宋凱拿出一張紙,上面是監聽人員抄給他的原話:“我警告你,要是因為你個人的原因耽誤行動,我不會饒恕你的。”
榮輝即刻做出判斷:“這個電話說明四個問題,第一,黃雀暫時沒有危險,第二電話裡的我,可能就是耗子。第三,我們采用的這招已經發揮作用,唐棠開始坐臥不安了。第四,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時候,尋找黃雀的唯一希望就在唐棠身上。”
夜色沉思片刻,接著說:“唐棠之前是隸屬中田的第四朵帝國之花,但她同時也是一個叫土肥的RB人間諜的手下,所以,我懷疑這個代號耗子的人就是土肥。”
榮輝點頭:“好,我們暫時把耗子定位在土肥身上,那麽黃雀呢?你們排查後沒有得到任何可疑線索,而我們醫院,馬上就要收治一批新病號,人員、職業、病情目前一概保密,你們認為會不會和這批病號中的某個人有關呢?”
“唐棠是醫生,最合法合理的舉動是給病人看病,同樣最簡單方便的辦法就是在病床前乾掉一個病號,用毒藥,或者其他可以致人死亡的藥物。”夜色緩緩的說。
“我去弄病號的名單。”榮輝一拍桌子。
宋凱呵呵一笑:“我這邊繼續監聽電話。”
夜色看著上次見到的報務員:“你們忙你們的,我繼續向這位大哥學習破譯電報。”
“好,分頭行動吧。”
榮輝和宋凱離開後,報務員拿出一個密碼本翻開:“你看,這是我們的密碼本,收發摩爾斯密碼時,通過手指敲出來的,和在耳機聽到的滴滴答答的聲音,有長有短,長的代表……”
報務員邊說邊用手指示范,他耐心的講解,夜色仔細的聽,不時打斷報務員的講解,提出自己的疑問和不理解的地方。
報務員笑著說:“你的問題都問在點子上了,照你的速度,我們用半年時間學到的東西,你只需要一個月就足夠了。”
夜色謙虛的說:“哪裡,不過是我記性好,佔了便宜。”
“對了,你上次問的問題,比如黃雀這個代號是否出現過,我回憶了一下,之前沒有見過。不過,不管哪個系統哪個方面,很多人在確定暗號時,都有一種慣性思維,就是俗稱的暗示。比如把職務高的人稱為一號或二號,把打入對方要害部門的人稱為釘子或尖刀,把女特工叫成美女蛇。你可以想想,黃雀是否也是某種職業、行業、級別的象征。”
報務員說出自己收發電報的心得。
夜色一愣,他不懂電報,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報務員的一席話,徹底打開了他的思路。
他緊緊抓住報務員的手:“太感謝你了,同志。”
報務員還是靦腆的笑:“哪裡,能幫到你就好。”
夜色略作思考,衝著報務員說:“還需要你幫一個忙,把今年以來你所知道的蘇區和白區發生大的大事幫我寫下來。”
“好,下次見面的時候我給你帶來。”
“行,那咱們下次再見。”
“再見。”
夜色回到特務處,先向王進一匯報了報社那邊的反應。
王進一敲著桌子:“夜色你知道麽?唐金生已經坐不住了,他頻繁給唐棠家裡和辦公室打電話,同時四處活動,試圖通過上層施壓,讓洛邑日報撤稿。”
“真的?唐金生的動作越多,說明我們的計劃富有成效,
離成功就越近。但如果撤稿的話,所有的一切都將功虧於潰。”夜色著急。王進一陰險一笑:“放心,打響這一槍的最大幕後是戴處長,他不發話,誰也不敢撤稿。”
“這就好。還有,馮陽他們發現,有人盯梢石心然。我估計是督察處的便衣。”夜色報告。
王進一拿起電話:“給我接警備司令部軍法處石處長。”
電話接通後,王進一很親熱的說:“石處麽?我是王進一,對。”
電話那頭應該和王進一一樣,是問好。
王進一笑著說:“是,謝謝石處關心。我今天打電話,主要是提醒石處,據我們的人監視,有人盯梢令妹,石處一定要做好萬全保護。好,好,再見。”
王進一放下電話,指著夜色:“不錯,這件事乾的很好,釜底抽薪,讓唐家自顧不暇。”
夜色趕緊回答:“都是處座領導有方。”
王進一嘿嘿嘿的笑:“你小子,會說話。對了,我聽檔案室的人說,你最近時間一直在翻閱以前的電報,為什麽?”
他審視的目光盯著夜色。
夜色有些不好意思。
對於王進一的問話,他早就想好了答案。
“處座,我看以前的電報,第一,是為了讓一科的同仁知道我雖然什麽都不懂,但也不是無所事事的人,最基本的勤奮還是有的,哪怕是做做樣子給他們看,也得做出來。第二,以前在三科、二科的時候,乾的都是打打殺殺的活,對實事和黨國的戰略策略知之甚少,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說出來怕是笑話,自己人也就算了,萬一丟人丟到外面,卑職怕影響處座的聲譽。”
王進一不住的點頭:“不錯,你能想的這麽全面,難得。你知道麽, 我為什麽敢重用你?”
“卑職不知,請處座明示。”夜色恭敬的說。
“你和林立國最大的差別在於,他只能衝鋒陷陣,而你不僅能衝鋒陷陣,還會用腦子。一個最優秀的特工,身手也很重要,但最重要的絕不是身手,而是在危急時刻能夠拯救大局的計謀和策略。這些計謀和策略頂的過百發千發子彈和大炮。”
夜色挺直腰板:“謝處座明示,夜色當竭盡全力效忠黨國,不辜負處座信任。”
王進一拍拍夜色肩膀:“好好乾吧,石處說石心然對你印象不錯,有心的話抓住機會。”
“是。”
從王進一辦公室出來,夜色去諜報科轉了一圈之後,去了國力洛邑圖書館。
他在圖書館坐了整整半天,幾乎翻遍了檔案館今年五個多月來的所有存檔報紙。
任何足以引起關注的新聞,他都牢牢記在腦子裡。
翻到4月23日《洛邑日報》時,他被一則轉載的消息吸引:“據中央社消息,我軍一架“摩斯”式通信偵察機在福建漳州剿匪時不幸被擊中迫降,飛行員連同飛機一並被共匪俘獲,目前飛行員是否幸存尚不得而知。”
飛行員,黃雀,都在天上飛行,按照報務員有關暗示的說法,或許兩者之間有聯系?
夜色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斷,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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