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死或生

　　短暫的思考之後，張武星一拍腦門。

　　“我不是還會圓麽?先用人肉雷達探探路再說。”

　　所謂的圓，就是將纏和煉組合使用的高級形態，以使用者本人為圓心，用來偵查一定范圍內一草一木的動靜，這種技術對於張武星來說毫無難度，他完全能夠將圓的范圍撐滿整幢建築。

　　之前為了隱藏自身，張武星開啟絕來屏蔽自己的氣息，就像人無法在說話的同時保持沉默一樣，此刻為了開啟圓，張武星解除了這種屏蔽。

　　下一刻，張武星的念向外擴散出去，他盡全力感知整幢宅邸的每一個角落，除去那些陌生的反應，張武星在大概是地下室的地方找到了史恩。

　　“那家夥躲到地下去當老鼠了嗎?”

　　除此之外，張武星同樣對面前詭異的房間進行了徹底掃描。

　　房間裡確實存在著十幾道強烈的念能力反應，但是卻沒有人類該有的反應，心跳，呼吸，什麽都沒有。

　　雖然也有可能是對方使用絕隱藏了自己的氣息，但這顯然不合理。

　　就像之前說的那樣，念能力者不可在放出念的同時使用絕，這完全自相矛盾，因此張武星得出結論:“房間裡沒人?這念是怎麽回事?果然是陷阱麽?”

　　感慨了一下自己沒有貿然行事，張武星果斷丟下面前的黑色大門，決定先去地下室和史恩集合。

　　“原本以為是個毛躁的小子，結果還有幾分謹慎麽?”某處，一個即使在房間裡也用黑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看著攝像頭拍攝的畫面，用中二氣息十足的語調說道:“就算沒有開啟死亡的大門，你也已經為自鋪平了通往冥界的道路，盡情的掙扎吧，然後成為亡者的一員，過去即是未來，圓環即是真理，踏入永寂的世界吧！”

　　配合他的話語，黑袍男打算按下某個按鈕，就在此刻，監視器的屏幕突然全黑，房間裡的燈光完全熄滅。

　　並非為了迎合上述中二言論的氣氛故意將燈光調暗，那個按鈕當然也不是用來關燈的開關，在黑袍男即的手即將觸摸到按鈕的一瞬間，房間的電源被切斷了。

　　無論屏幕或燈光都徹底熄滅，整個房間頓時化為了黑暗空間。

　　“要讓敵人產生混亂，黑暗是最好的手法。”地下室的電機房裡，手裡拿了個扳手的史恩扶著禮帽說道:“張武星那小子該不會怕黑吧。”

　　張武星的確被突然滅掉的燈光嚇了一跳，他還以為是對方的念能力者出手了，就像死神裡某個瞎子或是聖鬥士星矢裡的某個瞎子那樣那樣剝奪了他的視覺，但外界的星光提示他並非如此，隨後張武星反應過來，這應該是身處於地下室的史恩在搞怪，否則像這樣的豪華宅邸，怎麽都應該有二三條備用線路才對，只有蓄意破壞，才能如此徹底的將所有的電源統統切斷。

　　“多麽低賤的手段啊！既然是念能力者，就應當用念來和我對決！作為高貴的念能力者，你難道沒有羞恥之心嗎?黑社會殺手！”

　　面對此刻的局面，身處於小黑屋之中的黑袍男惱羞成怒的大罵起來。

　　其實就算是這個世界的念能力者，也經常會使用各種手段靈活變通的采取行動，會覺得念能力至高無上的這個黑袍男只能說他是一個病入膏肓的中二病。

　　如果只有張武星一個人，說不定真的會如他所願的僅僅使用念能力來和他決一勝負，因為張武星最擅長的就是這個，但現在並不是只有張武星一個人潛入此地，

史恩也在這裡，他可不像張武星那樣習慣正面出擊。　　國際刑警偶爾也會客串一下特工，至於特工在乾些見不得人的工作時會怎麽做，這就是答案。

　　這裡並不是黑袍男的老巢，僅僅只是他暫居的場所，若非如此，黑袍男絕不會因為區區斷電而顯得無計可施，他必然會有第二第三套手段，當然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當他一臉狼狽的從一片漆黑的房間裡摸索著跑出來的時候，恰巧被正打算前往地下室尋找史恩的張武星撞個正著。

　　會在室內穿著黑袍的家夥顯然不可能是什麽路人甲，最重要的是這家夥就在張武星的面前，但張武星卻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氣息。

　　絕應用的如此完美，若不是看見對方的話張武星甚至無確認對方的存在。張武星覺得自己都做不到如此程度。

　　“會在房子裡穿這種怪衣服的家夥既不會是保鏢也不會是仆人，莫非你就是摩亙?”

　　“該死的黑社會殺手，竟然使用肮髒的手段，別以為我會饒恕你！！”

　　面對張武星，黑袍男放開了一直維持的絕，然後，從他的體內湧出了大量的念。

　　隱藏在黑袍下的雙眼陰狠的注視著張武星，接著黑袍男破窗而出，躍入庭院之中。

　　“啥?肮髒的手段?我做什麽了?”被噴了一臉的張武星緊隨其後。

　　“所以你到底是不是摩亙?回個話啊。”

　　同樣一躍而下來到庭院的張武星詢問道。

　　“閉嘴，無知的小輩！我不是摩亙！”

　　換來的是黑袍男惱怒的吼聲。

　　總算得到了一半情報，雖然不知道這家夥的具體身份，但對方既然會念，而且實力還不差，那明顯就是一個重要人物，通過他，說不定能夠獲知黑幫老大摩亙的下落。

　　來到庭院之後的黑袍男首先看到的是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護衛。

　　“殺戮的感覺得很舒暢吧，黑社會殺手，現在輪到你承受他們的怨恨了！”

　　下一刻，黑袍男的念貫穿了整個庭院。

　　“過去即是未來，圓環即是真理！蘇醒吧，死去的怨靈們，將眼前這個奪走你們生命的混蛋帶入地獄！”

　　3……2……1……

　　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察覺到對方準備放大招的張武星身上爆發出如同爆炸的火焰一般激烈的念，然後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這令他一愣。

　　“怎……怎麽回事?起來啊！圓環的奴仆，不死的亡靈，服從我的命令站起來啊！！”

　　“為……為什麽?為什麽我的念會失效?！難道是你?你這個卑鄙的小人對我做了什麽?！”

　　“啊?卑鄙??”

　　看著嗓音變得尖銳的黑袍男，張武星一臉無辜的說道:“你剛才好像說了不死的亡靈之類的話，讓我猜猜看，你的念能力該不會和死者，或是屍體之類的東西有關吧，比方說讓死人動起來，變成僵屍之類的東西來攻擊我?”

　　“僵屍?才不是那種沒用的廢物，通過我的能力複蘇的死者不但保留了生前的戰鬥力，同時還會力大無窮，不畏懼任何攻擊，既不會膽怯也不會退縮，即使被打斷手腳也能繼續行動，比活著的時候優秀無數倍，是無敵的亡靈戰士！”

　　“原來如此，這就是事情的關鍵，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的念必然會失敗。”張武星恍然大悟。

　　“不……不可能！你胡說！怎麽回事?站起來！給我站起來！服從我的命令，奴仆們，我命令你們站起來啊！！”

　　張武星看著眼前歇斯底裡的黑袍男，然後上前就是一拳，毆打在對方的肚子上。

　　一聲脆響，張武星的拳頭在擊中對方的身體之前打穿了一個披著黑袍的骷髏幻影，就當張武星以為對方要施展什麽手段進行防禦的時候，打碎幻影之後的拳頭打中了黑袍男的腹部，直接將對方一拳放倒。

　　那個披著黑袍的骷髏其實是相當麻煩的一招，這一招被黑袍男命名為死亡替身，只要在黑袍男的感知范圍內還存在屍體，他就可以通過這一招和屍體互換位置，以此來回避敵人的攻擊，同時被調換的屍體還會化成黑袍男的傀儡，在調換到敵人面前的一瞬間展開攻擊，令敵人措手不及，是攻守兼備的一招。

　　按照黑袍男的設定，在受到攻擊的一瞬間，這一招會自動激發，完全不需要黑袍男耗費心力進行掌控，也就是說只要附近還有屍體，同時黑袍男的念沒有用完，黑袍男幾乎不會被任何攻擊命中。

　　然而這一次死亡替身卻沒能發揮出其效用，反而被張武星一拳打破了其本體的存在，如此方便的念能力當然會有相應的製約，本體被打破的死亡替身將會永久性的從黑袍男的身上消除，也就是說今後黑袍男再也無法使用這一招了。

　　張武星看著被自己一拳擱倒，賠了夫人又折兵的黑袍男，不由得掀開他的袍子，看到了這個男人的真實面目。

　　黑袍下並不是一張見不得人的僵屍臉，那是一張膚色因為長久看不到陽光而稍顯白皙，除此之外普普通通的中年人的面孔。

　　“明明念強的一塌糊塗，全開的話比我和西索更強，但戰鬥力卻弱的要命，最後的骷髏是什麽?詛咒?搞不懂……”

　　過了片刻，張武星的耳麥中重新出現了史恩的聲音，當他離開地下室之後，通訊終於回復正常。

　　“來庭院。”張武星說道:“我抓到一個大人物。”

　　史恩來到庭院，看到的正是橫七豎八的屍體，以及張武星百無聊賴的樣子。

　　在他的腳下，還躺著一個身穿黑袍的怪人。

　　黑袍男被張武星用對念能力者專用的拘束帶綁扎牢固，像個木乃伊似的倒在地上。

　　“你認為他是大人物?”史恩詢問道。

　　“你不懂念，所以不明白，這家夥的念量非同尋常，即使是在獵人協會裡也不多見。

　　“但還是被你一拳打倒了，如果這家夥真的如同你說的那樣強悍，為何會如此輕易的敗給你?”

　　“因為他運氣差唄，這家夥之前曾經說過要讓亡靈複蘇之類的話，我覺得他的能力八成和操控屍體有關。”

　　“操控屍體?真是危險的家夥，你搶先對他展開攻擊了嗎?”史恩詢問道。

　　“不，我倒是稍微想要看看他的能力，是他自己錯誤的施展了自己的能力，這家夥大概是操作系，擁有讓死人活動的能力，但如果這裡連一具屍體都沒有，那該讓誰複蘇呢?念能力對於條件的要求是很嚴格的，缺乏必要的條件，他的能力自然無法使用。”

　　如果側耳傾聽，會在庭院四周聽到細碎的呻吟聲和粗重的喘息聲，那是被張武星打倒在地的護衛們無助的呻吟。

　　更多人處於昏迷狀態，但這裡一個人都沒死，每一個人都只是被張武星毆打致失去行動能力，最多斷了兩三根肋骨而已。

　　然而黑袍男卻明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或許是張武星那個黑社會殺手的名號迷惑了他，他只是粗略的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狀況，看到躺著一堆人，就武斷的認為張武星將他們全殺了，並開始施展自己的能力，最終無法滿足能力使用的條件，導致自己一敗塗地。

　　其實只要稍微細心，不要說念能力者，就連普通人都會發現那些躺在地上的護衛其實都還活著，如果是西索的話百分之百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但黑袍男早已失去冷靜，在張武星的面前亂了方寸。

　　由此可以得出結論，實際上史恩才是這場戰鬥真正的功臣，是史恩成功的擾亂了黑袍男的安排，張武星所做的只是像罰點球那樣給予對方最後一擊而已，試想一下，一個不是和張武星面對面，而是躲在宅邸的某個角落，用絕隱藏自身的氣息，通過無處不在的攝像頭觀察周圍發生的一切，並利用自己的念能力掌控大局的操作系念能力者有多難纏吧。史恩引發的斷電不但導致黑袍男的手段無法施展，同時還令黑袍男離開了自己的房間，那就等同於為張武星鋪平了通往勝利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