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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不韋》第63章 大戰在即
  白起見王齕進來,也不問韓非和李牧他們的下落,笑了笑道:既然王齕有意助五大夫一臂之力,那好,我就在此坐鎮,王齕和司馬梗兩位將軍為五大夫掃平攻趙的障礙,也好讓五大夫在趙國王宮邀請咱們一聚,哈哈哈哈!

  王陵站了起來,朝白起、王齕和司馬梗分別施了一禮:有白將軍在上黨坐鎮,有王將軍和司馬將軍相助,邯鄲城豈不就是囊中之物!

  陳政一聽,我去!一個大魔頭加上三個小妖精,還想到邯鄲去巡山?!做夢!

  白起注視著王陵,突然發出一問:不知五大夫對攻趙大計有什麽打算?

  王陵斜眼看了看陳政,卻是沉默不語。

  白起是何等人!一眼就看穿了王陵的心事,不禁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五大夫多慮了,不要說這個呂老弟興不起什麽風浪來,既然他已來到上黨,那就等五大夫發兵邯鄲之時再讓他離開,我看他還能泄露咱們的軍機大事不成?!

  王陵聽了頓時喜笑顏開,還是白將軍了解我,我正是擔心此事,若是這個呂不韋把咱們的攻趙計劃泄露給趙國,那可就壞了大事!既然白將軍要留住他,那就無甚擔心了。

  此時陳政坐在那裡,心臟激動地突突跳個不停,感覺一陣眩暈,有些缺氧的感覺。什麽情況?!白起要把我軟禁在上黨?那我猴年馬月才能去鹹陽?等到白起放我走時,沒準兒趙姬大姐抱著小政同學千裡尋爹,嬴異人直接從father變身uncle了。雖然uncle這個香港詞兒特洋氣,可秦始皇變成了富二代,事兒才真叫大了!

  白起扭頭看看陳政,眯著眼睛壞笑著:我說呂老弟,我可沒別的意思啊,你可不要誤會。我這上黨要酒有酒、要肉有肉,你就隻管在這兒養傷。你放心,等你養好了傷,范睢和王稽那裡自有白大哥給你做主。范睢不就是想拿你說事兒嘛,王稽不就是在安邑折磨了你一番嘛,有你白大哥在,什麽范丞相!什麽河東郡守!等我帶你回鹹陽後,看誰敢在你面前造次!

  陳政急得快哭出來了,我說白大哥,我不想聽你們的什麽秘密,實話跟你說吧,我現在巴不得你們秦國早點兒發兵攻打趙國。我剛剛在安邑已經被折磨的夠慘了,現在隻想早點兒回邯鄲去,諸位行行好,這就放我回去吧!

  王齕看陳政如此情形,隨即說到:既然呂大哥這麽想回邯鄲,白大哥不如好人做到底,且讓他回去吧!

  白起瞪了王齕一眼,卻不再理會陳政,笑著看向王陵:五大夫,我還等著聽你的攻趙方略呢,你倒是說呀?!

  王陵剛要開口,卻又欲言又止,這麽大的事兒,到底能不能說呢?!

  白起見王陵還在猶豫,陰冷地一笑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嘛,呂老弟要想離開上黨,那要等到五大夫兵臨邯鄲城下之時,在那之前,且讓呂老弟在上黨好好養傷便是。等到五大夫兵臨邯鄲,我便帶著呂老弟返回鹹陽,我倒要看看,有我白起在,他范睢敢把呂老弟怎樣!

  陳政心裡這個哭啊!哭得比海綿寶寶還慘!現在地上要是有個洞,我陳政就一頭扎進去,先回邯鄲湊金子,然後再趕赴鹹陽搞公關。話又說回來了,你白起跟范睢鬥氣兒,何必把我夾在中間兒呢?!我招誰惹誰了?!

  王陵似乎解開了心裡的疙瘩,看著白起說到:那我就說了?

  白起擺了擺手:說吧說吧,你說了,他聽了,呂老弟就更不能走了,哈哈哈哈!

  哎呦我勒個去!陳政也是醉了,

這白起不愧是狠人中的戰鬥機,我要真聽了他們的秘密,我就真等著嬴政,哦不,是等著陳小政來認親吧!陳政想到這裡,伸手便緊緊捂住自己的耳朵:我不聽,我不聽,你們說啥我也聽不見!  白起一拍桌子,嘿嘿!你不聽也由不得你。司馬將軍,去,把呂老弟的手拿開。

  司馬梗應聲而動,繞到後面抓住了陳政兩隻手,直接就給陳政來了個耳洞大開。

  陳政心裡這個苦啊!要說這不想說話,閉上嘴也就可以了。可是不想聽見什麽的話,這耳朵卻無法關閉。老天爺啊!

  王陵見白起如此堅決,隻好當著陳政的面把攻趙計劃娓娓道來:白將軍,諸位,我的計劃是,在攻打邯鄲之前,一路打太原,阻擋趙國北地的主力南下。一路進兵南陽,防備魏楚兩國有何異動。待南北兩路無憂後,直取邯鄲城西面的武安和皮牢二城。到那時,邯鄲城便門戶大開,趙丹和趙勝只有在邯鄲城外列隊歡迎咱秦軍的份兒了。即使是趙國最能征善戰的廉頗,現如今還被趙丹冷落著,就算趙丹重新啟用他,趙國也是無兵可用了。哈哈,我就不信廉頗一個老匹夫,能獨自抵擋我秦國的虎狼之師。哈哈哈哈!

  白起看著哈哈大笑的王陵卻面無表情:五大夫,你這番計劃倒是周詳,可是咱們秦國有那麽多兵力可用嗎?不要忘了,長平之戰中咱們秦國也是死傷了近三十萬人,我秦軍精銳的弓兵和騎兵也是傷亡過半。依我看,不如長驅直入、直搗黃龍,豈不更加痛快!

  王陵聽完,面帶微笑看著白起:白將軍,我此次來上黨前秦王可是跟我交了底,他趙國竟敢撕毀和約、拒交六城,秦王便要征調秦國所有力量滅掉趙國,連那些下民和囚徒也要加入進來,少說也有五十萬的兵力可用。

  王齕擊掌叫好道:乖乖!五十萬!那還不殺他個痛快!

  白起抬眼看看王齕:王將軍,你也是在長平跟廉頗交過手的,怎得如此輕敵?!

  王齕摸著腦袋笑道:白大哥說的是!我也知道趙軍的厲害,可是他們再能打,不也被大哥給坑殺到長平了嘛!現如今趙國除了北邊兒還有十幾萬兵力,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婦孺了,咱們秦軍那還不勢如破竹嘛!想當初大哥坑殺那四十萬人,如今想來真是英明之舉啊!

  白起卻看著王陵說到:五大夫,沒想到秦王這次下了這麽大的決心,竟要征調五十萬兵力攻趙,你的擔子可不輕啊!雖然兵力是夠了,可我還要提醒你,千萬不能輕敵呀!

  “我這次來,就是要請白將軍指教一二,還望將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王陵又是站起來向白起施了一禮。

  好!五大夫可知我秦軍和趙軍的不同?

  哦?有何不同?

  我秦軍作戰之所以勇往直前,那是因為爭搶軍功的緣故,為了多砍幾個人頭,好回去換爵位罷了。那趙國的兵士卻不一樣,想那長平之戰,趙軍拚死抵抗,為的可不是爵位。

  那是為了什麽?

  趙軍之所以強悍,能與我秦軍相較上下,那是因為趙國歷來多悲壯之士,一向勇猛好戰,不然在長平也不會讓我秦軍死傷過半啊!

  王陵默默點了點頭,是啊!看來趙國確是不容小覷。

  哈哈哈哈!只要五大夫能做到不輕敵,手上又有幾十萬兵力可供調遣,攻下邯鄲、滅了趙國自也不在話下。

  白將軍,你有什麽良策,但說無妨!

  白起環視了一下眾人,微笑道:既然秦王有意讓五大夫獨佔滅趙之功,我白起又有什麽好說的。若不是范睢在秦王那裡多嘴,這麽大的功勞又豈能讓你小子奪去!

  王陵假裝謙讓的客氣起來:白將軍既然坐鎮上黨,我王陵自願做個掛名的統帥,一切都按白將軍的意思辦,如何?

  不可!五大夫既然把話說到這裡,我白起可要說一句了,滅趙之事盡在爾等三位將軍,我可不便摻合,你盡可放手去做。

  陳政突然插了一句:你要是摻合了呢?

  白起、王齕、王陵和司馬梗都是一愣,誒?你呂不韋不是不聽嗎?怎還插上話了?!

  白起哈哈大笑起來,我白起是什麽人,難道會做言而無信的事嗎?再說了,有五大夫王陵將軍為帥,又有王齕和司馬梗兩位將軍相助,我五十萬秦軍必會踏平邯鄲如入無人之境。

  陳政也是樂了:白大哥,你剛才還勸人家不要輕敵,你這會兒又冒出來個無人之境,你說的話還真是可信。

  呀呵!白起也是不服了,那你呂不韋說,要我怎麽樣你才相信吧?

  陳政想了想,臉上掛著壞壞的表情:你敢不敢發誓?

  白起一聽,發誓?有何不敢。

  好,那你現在就發個誓,若是這三位將軍攻趙之時,你白起摻合的話,再見了我就喊大哥,你就大清早在鹹陽大街上連喊三句:起床啦,白起誰不起,起了也白起,不起白不起。你敢不?

  誒?這不是四句嗎?

  別管三句還是四句,你敢不敢吧?

  好小子,你可真夠損的你,發誓就發誓,怕了你不成!

  白起按照陳政說的,當場立下了誓言,大廳裡的衛兵們一陣偷笑,王齕、王陵和司馬梗也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笑。

  陳政心想,只要你白起不再到邯鄲城外瞎怎呼,剩下這幾個,到時候再想辦法解決。

  這時,司馬梗松開了陳政的雙手,猛地站了起來,走到王陵面前一抱拳:五大夫,太原就交給我吧!

  王陵忙過去扶住司馬梗:果然有司馬錯老將軍當年的風采,想當年司馬錯老將軍一番滅蜀之論,說得張儀啞口無言,後來又立下了滅蜀的不世之功。如今司馬梗將軍主動請纓攻打太原,不愧為名將之後,使我如虎添翼啊!好,只要秦王派來的大軍一到,太原就交給將軍了,你只要攻下太原,替我擋住趙國北面的大軍,我便沒有了後顧之憂,大軍的糧草也就能保障無虞了。

  王齕有點兒坐不住了,拿手一指司馬梗:我剛才進門之時可是把話說出去了,現在倒好,你打太原,難道讓我去南陽拿眼瞅著魏國、楚國?咱們換一換,你去南陽,太原交給我了。

  王陵看著王齕笑了笑:將軍莫不是擔心無仗可打?哈哈,武安和皮牢交給將軍如何?

  嗯?王齕想了想,就這麽辦吧!

  陳政此時正注視著司馬梗,原來他就是司馬錯之子,那司馬錯雖然名字裡帶著一個“錯”字,可人家當年的滅蜀之論可一點兒也不錯,連玩兒舌頭的鼻祖級人物張儀都甘拜下風,真不愧是戰國不可多得的戰略家和實戰家。要不是秦國滅了蜀國,哪會有源源不斷的後勤補給,又怎會最終把戰國七巧板拚好!可眼前這個司馬梗名字裡帶著一個“梗”字,他怎不就地梗個半身不遂呢?那樣的話,就讓他抬著一支胳膊,擺著掐指一算的動作,坐在輪椅上回鹹陽吧親!

  白起正要端起酒碗,誒?呂老弟,你在那兒想啥呢?難道是想把剛才聽到的事情傳到趙國去嗎?我可是聽說你在趙國跟平原君趙勝打得火熱,不只是為了賣給他些珠寶那麽簡單吧?

  陳政被白起這麽一問,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忙擺手道:哪裡哪裡,只是方才五大夫提到了司馬錯將軍,我走了一下神兒而已。

  白起一樂,你還走了一下神兒,你一個做生意的末流之人,難道還知道司馬錯將軍?司馬錯將軍滅蜀已經是五十多年前的事兒了,那時候還沒你小子呐!

  陳政心裡那叫一個不服不忿,你白起可以看不起呂不韋,但你不能看不起我!

  老白,你且聽來:取其地足以廣國也,得其財足以富民,繕兵不傷眾,而彼已服矣,故拔一國,而天下不以為暴,利盡西海,諸侯不以為貪,是我一舉而名實兩附,而又有禁暴止亂之名。聽過嗎你?!

  白起聽完先是一愣,我他奶奶的啥時候成老白了,這小子想給我改名叫白展堂不成,再喊我老白我就點死你!

  司馬梗的兩隻眼睛瞪得跟燈籠一般,哎呦我去!這個呂不韋怎把老爹當年說過的話張嘴就來了一段兒呢?呂老弟,你不簡單呐!

  陳政倒是挺謙虛,哪裡哪裡,我可是簡約也很簡單!當年那個張儀竟然還想挾天子以令諸侯,鼓動秦惠文王綁架周天子,真要那樣的話,秦國豈能一統天下,恐怕就要成為眾矢之的,第一個被滅掉了。還是司馬錯將軍有長遠眼光,這叫啥?這就是格局!

  此時司馬梗恨不得上去親陳政一口,想不到你小子還真有兩下子,怪不得那個樓緩和趙郝都被你從趙國一口氣兒吹到了秦國呢,看來打仗和看人是一個道理,打仗不能輕敵、否則驕兵必敗,看人不能走眼、否則必取其辱啊!

  陳政一聽樓緩和趙郝這兩個名字就頭皮發麻、後背冒涼氣,差點兒忘了這兩個冤家在秦國等著我呢,戰國的日子可真是豐富多彩、充滿驚喜!

  “誒,你們兩個別在那兒聊個沒完了,喝酒!”白起端起碗來喝了個見底兒。

  陳政勉強陪到了最後,等白起喝高興了,自己也頭暈腦脹、天旋地轉起來。

  王齕迷迷糊糊,已經眯著眼手舞足蹈了。

  陳政還等著出去跟韓非和李牧他們會合呢,連忙走過去扶起王齕催促著要走。

  白起搖晃著站起來一揮手,一排衛士把出口堵了個嚴嚴實實。

  呂老弟,既來之則安之吧,難道我還能讓你出去泄露今日的天機不成?!不是白大哥我不相信你,我是怕你一時糊塗,咱們弟兄可就不好相處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陳政一想,完!白起把我給隔離到這兒了,看來,拯救異人的計劃要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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