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到任後的第一次安東經濟戰線工作會議上,唐逸並沒有怎麽講話,但他饒有趣味的請各部門單位領導言暢談,並且說:“兼聽則明,我剛剛來安東,對許多情況並不了解,所以這次會議我是帶著一雙眼睛,一對耳朵來的,聽聽大家的看法,大家不要有顧慮,今天的會議不作記錄,錘子棒子都可以武動乾坤拿出來!”
會場上響起哄哄的笑聲,氣氛輕快了許多,接下來,唐逸喝著茶水,聆聽著大家言,更借機觀察著安東經濟部門的一把手們。
會議中途,林國柱進了會場,在唐逸耳邊低語了幾句,唐逸微微一怔,隨即收起筆記本宣布散會。
九四年六月,朝鮮人民共和國終於承受不住大饑荒所帶來的壓力,正式向共和國求援,八月,共和國援朝的第一批五萬噸糧食物資從四面八方征集,緩緩匯入安東。安東的緊急常委會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召開的。
緊急常委會上,安東軍分區政委李雷通報了糧食物資保衛工作的部屬,古忻明表態,現階段下,保障援朝工作的順利進行是安東市委市政府的第一要務,要求各常委放下手頭上的工作,從行政系統和聯合機構兩個渠道同時展開矩陣式管理,形成組織指揮的合力。
唐逸默默聽著古忻明的講話,在筆記本上寫上糧援,打個問話,又將問號劃去。
古忻明最後說:“在完成中央部屬任務的同時,我們安東也要為兄弟州做點什麽,我提議,緊急調配一千噸大米,無償援助新義州。”
新義州和安東隔江相望,關系一向密切,鏈接兩個城市的鴨綠江大橋更是中朝友誼的象征。
古忻明又說:“唐逸書記,你負責聯系糧食局等相關單位籌措物資。”
唐逸點點頭。王小鳳插話道:“是不是搞一個全市人民捐款捐物的活動?”
古忻明略一沉吟,說:“我看可以武動乾坤搞,但一定要自願,各單位不許盲目攀比。”措了價值幾百萬的糧食物資進入新義州,代表團團長唐逸。
入朝之前。唐逸同商務局局長6春恩談話,對他在經濟工作座談會上的建議提出了表揚,當時6春恩提議經合區建設開始的同時,安東應該去南方召開幾次招商會,大力宣傳經合區這個國家級經濟開區的優勢,力爭引進更多地企業在經合區落戶。
唐逸說,招商會是一定會搞的,要6春恩會同改委。經貿委進行前期的準備工作,爭取自己從朝鮮歸來後能將招商會提上議事日程。
朝鮮給唐逸的第一個印象是乾淨,新義州火車站廣場,似乎不染一絲塵埃,乾淨到令人產生一種虛假的感覺。
廣場上,矗立著手持書卷、目視前方的最高領袖銅像,據說是最高領袖37歲時第一次來新義州宣傳革命地情景。
新義州市黨政領導人親自在車站迎接唐逸一行。隨行的還有新義州駐軍某團團長李光武上校,不過唐逸敏銳的覺到,就算是新義州市人民委員會金委員長,對不到三十的李光武也是客客氣氣,甚至有些巴結。
深悉朝鮮政體家族體系濃重的唐逸就留上了心,和李光武握手時唐逸微笑示意,李光武卻用流利的中文說:“同志,你好。”唐逸微怔,隨即更知道自己猜測的沒錯,現時朝鮮紅色子弟。大多都能流利的運用中文。
李光武卻是念叨著:“唐逸,唐逸,”仔細審視著唐逸地臉,突然問道:“你小學是不是念的北京育紅一小?”
唐逸楞了一下,再看李光武,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高高大大的孩子身影,光武?小時候,卻是經常來自己家作客的,比自己大兩歲,讀的是一個小學。而光武的爺爺,可不就是現任朝鮮人民軍次帥?朝鮮人民軍現今只有兩名元帥,除了最高領袖,就是李次帥。
唐逸微笑起來,再次用力握緊了李光武的手:“光武。好久不見了李光武哈哈大笑:“小鼻涕蟲。現在不得了啦,真想不到啊。十幾年沒見,你就在江對面!”
李光武隨即對金委員長說了幾句朝鮮文,代表團隨行翻譯就小聲翻譯:“李團長說唐書記是他童年好友,應該由他來接待,金委員長表示讚同。”
代表團其它成員雖然有些詫異,但都沒怎麽在意,緊跟在唐逸身後地林國柱卻心知肚明,能認識唐書記,童年好友,用腳趾頭也能猜出這個李團長的身份,朝鮮某個紅色家族子弟唄。
唐逸同代表團副團長,副市長孟志凱交代了一聲,由他負責和新義州政府交接物資,自己負責和朝鮮人民軍聯絡,孟志凱沒有任何異議,新義州駐軍對新義州政府的影響力大家心知肚明,能和當地駐軍建立起友誼,對兩個城市的友好交流助益多多。
於是唐逸輕車簡從,隻帶了林國柱和一名翻譯,上了李光武的綠色吉普。
當晚,李光武在軍分區招待所為唐逸接風,裝修簡樸的包廂內,看著桌上簡單的四菜一湯,唐逸微笑,李光武似乎知道他笑的含義,有些嗔怪道:“你不會也相信那些歪曲報道吧?”
唐逸搖搖頭,坐下說:“不管怎麽說,咱們北方兄弟黨這幾年國際上的形象很扭曲啊!”
包廂裡就他和李光武,唐逸這樣說也是為了看看李光武的反應,如果李光武拿出官方那一套應付自己,那說明兩人以後地關系只能定位為童年好友,如今普普通通的朋友。
唐逸想大力展經濟合作區,則新義州也是枚重要的棋子,雖然唐逸暫時還沒想到這枚棋子的用處,但有個舊識能用來影響這枚棋子,益處多多。
李光武坐在唐逸身邊,輕輕歎口氣。搖搖頭道:“沒辦法,領袖世襲,西方的媒體當然會進行妖魔化,就算偉大領袖多麽睿智,在所謂民主國家眼裡卻是獨裁的象征。”
李光武又看向唐逸,說:“你們呢。走修正主義路線就正確嗎?”
唐逸微笑:“一切就讓歷史來證明吧,今天咱倆喝酒,不談政事!”李光武看來真的將自己當作了朋友,並沒有諱言世襲,獨裁這些字眼,當然處於他地位置,從小接受的教育,在他眼裡。最高領袖無疑是高大全的偉人。
李光武為唐逸斟了一杯黃米酒,朝鮮地水質很好,沒有工業汙染,釀造的米酒清冽可口,唐逸咂了一口,大為讚賞,笑道:“好酒。”
李光武脫下綠軍裝。隻穿了件白襯衣,倒也英氣勃勃,他從襯衫口袋掏出一包煙,掂出一顆遞給唐逸,唐逸看了眼,是國內的三塔,心裡不由得歎口氣,地生活嗎?
唐逸翻了翻手包,裡面卻沒帶煙,最近的日子。唐逸卻是不常吸煙了。
唐逸心裡一陣懊悔,早知道會遇到故舊應該從國內帶幾條香煙過來地,現時也隻好接過李光武地煙,歉意的笑笑:“光武,沒想到會見到你,也沒準備禮物。”
李光武爽朗地一笑,說:“不要和我客氣,下次來多給我帶幾條高檔香煙,讓我在軍分區露露臉!”
唐逸笑道一定一定,兩人聊起童年趣事。歡聲笑語。
說話間包間門輕輕敲響,李光武微笑:“為了歡迎你這個尊貴的客人,我們軍分區軍政歌舞團準備了一些小節目。”又大聲喊了句朝鮮語,想來是叫她們進來。
七八個身著朝鮮民族服裝的妙齡少女魚貫而入,這些少女各個明豔動人。婀娜多姿。
為明豔少女清聲報幕。聲音甘甜,如飲清泉。“歌舞表演,《遠方客人來我家》”
唐逸聽得一怔,竟然是標準地普通話,李光武拍拍他的肩膀,說:“樸中尉四歲就開始學漢語,怎麽樣,像不像你們說的地道的京片子?”
唐逸微笑點頭。
環佩叮當,朝鮮少女載歌載舞,為明豔少女輕歌曼舞,飄渺清冽的歌聲,仿佛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流,將唐逸的心情滌蕩得沉靜下來。
而她柔軟地腰肢作出的一個個高難度動作,更令唐逸輕輕鼓掌,看到她好像雜技演員一般,柔軟的小腰肢彎曲成近乎零度,雙手抱住雙腳的動作,唐逸頗有些瞠目結舌,險些大聲叫好。
歌舞畢,眾少女微微躬身,魚貫而出,李光武笑道:“我們物質生活雖然貧乏,但精神文化可是無價之寶。”
唐逸微微一笑,說:“任何民族都有值得自豪的價值,來,為了你我的友誼長存,中朝的友誼永固,咱們乾一杯。”
李光武爽朗一笑:“你小子,說話倒喜歡打官腔!這是你們修正黨的傳統吧!”
唐逸苦笑,心說比起喊口號,說官話,誰又比得了咱們這北方兄弟黨?
兩人一飲而盡,說笑聊天,唐逸卻注意到李光武夾菜時總是夾些青菜,特意避開菜肴裡的肉類和雞蛋,唐逸就笑:“怎麽?減肥啊?”
李光武哈哈一笑,說:“不瞞你,我們現在豬肉和雞蛋極為匱乏,為了招待你,我一個月的肉蛋配額全在這菜裡呢!我看著心痛啊!你把肉蛋都給我吃掉,不要叫我罵你一個月!”
唐逸輕輕拍了拍他肩膀,知道他口氣在開玩笑,說地卻是真話。
這時包廂門被輕輕敲響,接著被推開,走進來一名英姿颯爽的明豔女兵,正是那令唐逸目眩神迷的舞,只是現在她已經換上綠色軍裝,英氣勃勃,進來後立正行禮,黑色軍靴鏗鏘作響,別有一番風姿。
李光武對唐逸一笑:“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軍政歌舞圖的樸允兒中尉,孤兒,五歲就加入了軍政歌舞團。現在才十七歲,你就叫她允兒吧。”
樸中尉給唐逸行了個標準的軍禮:“長好!”聲音清亮,令唐逸一笑,擺了擺手。
李光武又說:“從明天起,樸中尉就是你的導遊,帶你參觀新義州。”又對樸中尉道:“怎麽樣?有信心照顧好我們的貴客吧?”
聽到長將陪同共和國貴客的艱巨任務交給自己。樸中尉激動得俏臉飛上兩朵紅花,揮臂敬禮:“報告團長,保證完成任務!”
李光武揮揮手,樸中尉又給兩位長敬禮,轉身,邁著標準的軍步走出。
唐逸笑笑,雖說這些軍人,尤其是孤兒軍人大多已經被灌輸了滿腦子忠誠愛國思想。思想僵硬的有些像機器人,但卻也另有股子率真可愛地一面,最起碼,其對祖國的忠誠是可敬的。
軍分區招待所大概是新義州唯一一處不限電的建築物,雖然房間裝修並不豪華,勝在舒適,高床軟枕。唐逸一覺睡醒,伸著懶腰看了看床頭鬧鍾,七點多了,起床梳洗,穿戴整齊,看看手表,七點四十五,剛好下去吃個早餐。
拉開房間門,唐逸卻是怔住,門外走廊上。樸中尉靜悄悄肅立,見到唐逸開門鏗鏘敬禮:“長好!”
唐逸啊了一聲,擺擺手,說:“早。”
隔壁門一開,林國柱探出頭,看到唐逸,忙走了出來,說:“唐書記,還沒吃早餐吧?”
樸中尉清聲道:“我去拿!”轉身走向樓梯口。
林國柱低笑道:“在外面站了一個多小時,唉。朝鮮軍人,腦袋都不會轉彎的!”
唐逸瞪了他一眼:“別胡說!對兄弟黨要尊重!”
林國柱忙不迭說是,想了想,就回了房間,拿出一個大塑料袋。說:“書記。我這有幾條煙,巧克力。糖果,點心,來朝鮮前準備地。您看看用地上不?聽說不管是政府官員還是平常百姓,他們都喜歡這些禮物。”
唐逸微微點頭,他倒是挺細心的,接過來看了一下,幾條紅塔山,另外還有一大堆巧克力,糖果和小點心。
唐逸讚許地笑笑,就叫林國柱跟自己進了房間,拿了錢給他,林國柱也不推辭,接過來笑道:“這生意好,轉手就攥了幾十塊。”
唐逸笑笑:“賺領導的錢,你也算有天分!”見唐逸心情好,林國柱自然飄飄然如上雲霄,說了兩句閑話,樸中尉送來早餐時他就借口去梳洗溜了出去。
早餐是白粥和辣白菜,至於兩個鹹雞蛋明顯是共和國製造。
唐逸喝著粥,卻見樸中尉走過去幫自己疊被子,吃了一驚,說:“沒有服務員嗎?”
樸中尉熟練的將唐逸被子疊得平整無比,立正回答:“為長服務是我應該作的!”
唐逸無奈的笑笑,更見人家疊出的被子方方正正,頗為賞目,就問:“吃過早餐沒?一起吃?”
“報告長,我吃過了!”
看到樸中尉正襟肅立大聲回答自己,唐逸一陣好笑,回頭喝粥,不再理她。
出房間時,樸中尉搶著幫唐逸拎塑料袋,唐逸也就由她。
招待所外,停著一輛綠色吉普,李光武卻是不在,唐逸問起,樸中尉說李團長在開會,今天地一切行程由自己陪同。
一輛吉普,連帶司機坐五個人就有些不夠,畢竟不能叫唐逸的後座擠上三個人。
林國柱就說:“那我就不去了。”唐逸擺擺手,說:“小杜留下吧,樸中尉中文流利的很,倒不需要翻譯。”
林國柱竊喜,知道自己在唐逸心裡已經有了那麽一點點地位。
林國柱坐副駕駛,唐逸和樸中尉坐後排,開始了新義州之旅。
第一站是領袖紀念館,館內素雅潔淨,解說員身著鮮豔的民族服裝,介紹領袖事跡時飽含深情。天氣很熱,每個展廳都開著電風扇。細心的樸中尉告訴唐逸,其中有安東產的“菊花”牌電風扇。而唐逸離開展廳後,更見到馬上就有工作人員過來把風扇關掉。節約之風在這裡很普遍,如在美術館,大學生給遊客畫像。用的是新舊兩種紙,舊地用來卷畫好的畫像。
第二戰是妙香山,一座古城,城門及山上的點將台,留下的都是漢字匾,讓唐逸依稀看到了自漢唐以來漢文化在周邊國家地風采。
新義州幼兒園是另一個必去的“景點”。唐逸一行在幼兒園。剛巧遇到一個來自國內的旅遊團,就和他們一起參觀了幼兒園。
從辦學條件講,新義州幼兒園稱不上一流,比較簡陋,老式樓房,木頭門窗,但師生精神面貌給人煥然一新的感覺。朝鮮教育程度高,幼兒教師也全是大學本科畢業。這裡的老師著西服裙子套裝。優雅文靜,體現出朝鮮婦女端莊賢淑的特點。孩子們地天賦很高,近一個小時的文藝演出,贏來了陣陣掌聲,他們在節目中穿插許多中國音樂,老師們還演奏了一曲《友誼天長地久》。文藝演出過後,遊客們開始分禮物。但幼兒園一方是由學生代表統一接受禮物,不提倡遊客單獨放,畢竟遊客自己禮物的話,只怕大部分禮物都會送給幾個討喜的小演員,對其它小朋友不公平,對孩子的成長也不利。
唐逸將多半袋巧克力糖果點心交到了小朋友代表手裡,一名幼兒園教師可能覺得過意不去,特意叫過一名甜甜的小姑娘和唐逸合影留念,算是額外的感謝。
上了吉普,唐逸看看表。已經下午三點多了,樸中尉就說:“長,該去吃午飯了!”
中午沒有吃飯,唐逸確實有些餓,但他現在興致勃勃,可不想回招待所,眼睛瞥到那小半袋巧克力和小點心,就說:“吃些點心墊吧墊吧肚子,晚點再回去。”
看到袋裡點心不多,林國柱就說不餓。和朝鮮司機下了車,兩人打著手勢一商量,倒是心意相通,就向不遠處的營業商店走去,準備隨便買點黑乎乎地麵包充饑。
樸中尉卻不能隨便丟下唐逸這個長。肚子雖然餓。也只有忍著,拿起嶄新的軍用水壺。遞給唐逸:“長,喝水。”
唐逸接過,她這才拿起自己地軍用水壺喝了幾口,又忙將蓋擰上,放在一邊,伸手去接唐逸的水壺,說:“長,我幫您拿。”
唐逸今天一天被樸中尉當皇帝般供著,實在有些別扭,想了想,就將塑料袋裡的巧克力和點心抓了一把遞給樸中尉,說:“你也餓了吧,給你。”
樸中尉不接,說:“我不能接受長的禮物!”
唐逸蹙眉道:“光武怎麽和你說的?是不是一切行動聽指揮?我叫你吃就吃,不吃地話我就叫光武換掉你!”
樸中尉考慮了一下,有些拘束地伸出雙手,接過那些巧克力和點心,見唐逸對自己示意要自己吃,沒辦法,就拿起一顆巧克力,卻委實不知道怎麽撕掉那結實的塑料封,用手使勁拉扯,小臉都漲紅了,塑料封被拉得微微變形,卻沒有裂開地跡象。
唐逸開始偷笑,後來見樸中尉那使出吃奶力氣的窘狀,和她擔心自己看輕,不時偷偷瞥自己的可愛模樣,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樸中尉眼圈一下紅了,卻還在用力撕扯那塑料封,看她努力的模樣,唐逸突然心中一憐,可愛又可憐的朝鮮軍人啊!
唐逸從樸中尉手中接過巧克力,正色道:“我教你!看看,這不是有撕開口的字眼嗎?要從這裡撕的。”輕輕拉破包裝,取出巧克力,送到樸中尉嘴邊:“給。”
樸中尉臉一紅,卻還是微微張開小嘴,潔白地貝齒輕輕咬住了甜甜苦苦的朱古力。
唐逸微笑,縮回了手。
在唐逸指揮下,樸中尉拘謹的吃著巧克力和小點心,雖然從沒吃過這般美味,這般香甜的食品,但她還是盡力維持著清醒,告訴自己這是任務,是任務,代表了朝鮮軍人的形象,不能表現出自己饞嘴,讓領導看輕自己。
但等唐逸笑道:“哇。吃完了呢。”
樸中尉醒過神,這才惶恐的現,剩下的那小半袋食品已經都被自己吃光,甚至包括年青長的那份,也被自己吃進了肚子。
樸中尉臉煞白,不知所措。唐逸微笑道:“好吃嗎?下次來看李團長,我給你多帶一些。”拍拍樸中尉肩膀:“今天辛苦你了,謝謝。”
樸中尉聽著唐逸溫和的話語,滿心的惶恐不翼而飛,這位年青長低沉地嗓音,似乎有種說不出的魔力,能令人沉醉。
看了眼唐逸,這。大概就是漢語裡的那個詞語吧——溫柔。
回到招待所,唐逸就叫樸中尉傳話,自己要見李光武,那幾條煙卻是要送給他,誰知道在房間等了好久,直到服務員送上晚餐,吃過以後。李光武才醉醺醺進了唐逸的房間,滿身的酒氣令唐逸一陣皺眉。
唐逸遞給他禮物,他一句話不說,接過來就走,令唐逸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去林國柱房間聊了聊明天地行程,回房後洗了個熱水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睡夢中,唐逸朦朦朧朧感覺到齊潔鑽進了自己懷裡,柔軟無比的身子纏在自己身上。唐逸忍不住低笑道:“小妖精!”伸手抱住齊潔,手在她身上摸索,嘴輕輕親在她滑嫩地脖頸上,但突然間就覺得不對勁,懷中香香軟軟的身子不如齊潔豐滿妖媚,但卻靈巧如蛇,柔韌十足,比之齊潔少了分妖嬈,多了分柔嫩。
唐逸猛地驚醒,一把推開懷中少女。伸手拉開了床頭燈,卻見樸中尉滿臉通紅的躺在自己身旁,她隻穿了白色乳罩,白色三角短褲,露出雪白柔滑的身子。青春健康的令唐逸一陣目眩神迷。
唐逸隨即穩住心神。冷冷看著樸中尉:“你作什麽?”伸手拉過被子遮在她身上。
樸中尉漲紅了臉,結結巴巴道:“。長,我,我,是組織交給我的任務……”
唐逸氣極,憤而起身:“李光武搞什麽?我去找他!”
唐逸穿好衣服,就想去找李光武算帳,卻見樸中尉滿臉淚水,裹著被子跳下來,惶恐看著自己,似乎想勸自己,又不敢說話。
唐逸略一琢磨,說:“你穿好衣服,咱倆談談。”從茶幾上拿起香煙和火機,就進了洗手間,悶悶地抽了一根煙,出來時樸中尉已經穿上綠色軍服,正用力抹著眼淚。
唐逸坐到沙上,看著她,卻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心裡有些堵得慌。
“……長,對不起,我,我知道我作得不夠好……”樸中尉抹著眼淚道歉,更令唐逸心裡沉甸甸,仿佛壓了塊大石頭。
起身,走出房間,走廊裡靜悄悄的,如同唐逸的心情,一片死寂。
唐逸漫步下樓,出了招待所,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鬱悶稍減,這時,就見遠方一點火星跳動,唐逸走上兩步,卻見花池邊,李光武正坐在石階上吸煙,他的臉也隨著煙頭火光忽明忽暗,閃爍不定。
唐逸默不作聲的坐到了他身邊,李光武轉臉看了看他,沒有說話。
唐逸淡淡道:“為什麽這麽作?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李光武頹然一笑:“我知道,寧上校嘛。你來的當天我們就詳細研究了你地材料。”
唐逸蹙起眉頭:“那你們唱得是哪一出?”
李光武沉默著,好半晌才道:“是我爺爺的意思,幫你在新義州找個落腳的地點,樸中尉不是間諜,也沒有任何親人,如果你還是不放心的話,完全可以武動乾坤帶她回國。我們不會再和她有任何聯系。”
“當然,你覺得不方便的話就留她在新義州,我們會為你好好照顧她。”
“你放心,這件事除了我爺爺和我,絕對沒第三個人知道。”
唐逸凝視著李光武,心裡漸漸明白,朝鮮方面和共和國幾十年前一樣,仍然希望這種老式的聯姻作法能維系黨與黨之間的感情,幾十年前,可不是有些兄弟黨的領袖娶了中國妻子?越南最高領袖為了取得共和國的信任,特意請總理為他挑選交州女孩作正妻,但被總理婉拒。
現在,李老爺子卻是將這種作法用在了自己身上,或許在李老爺子眼裡,自己前途光明吧,甚至將來可能進入中央序列,能或多或少影響共和國的國策,是以,他希望自己身邊能夠有一名朝鮮女人,就算這名朝鮮女人什麽也不做,最起碼,也能使得自己對朝鮮有一些感情。
只是李老爺子糊塗啊,現在不是幾十年前,已經不是兄弟黨領袖靠私人友誼來維系黨地友誼的時代,將這些老作派用在現代社會只怕會適得其反。何況,這樣做對自己,對自己所愛的人,對樸中尉,都是那麽的不公平。
唐逸深深歎了口氣,說:“你們就不顧及樸中尉的感受武動乾坤 聖王 造神 聖王 將夜 殺神 神印王座 求魔 傲世九重天 最強棄少 大周皇族 將夜 殺神 神印王座 求魔 傲世九重天 最強棄少 大周皇族 武動乾坤 將夜 殺神 神印王座 求魔 傲世九重天 最強棄少 大周皇族 造神 將夜 殺神 神印王座 求魔 傲世九重天 最強棄少 大周皇族嗎?”
李光武淡然道:“為了祖國,她可以武動乾坤獻出一切。”
唐逸冷冷一笑:“祖國祖國,為了祖國你就心甘情願的作皮條客?”
李光武霍然回頭,怒目看著唐逸:“你說什麽?”
唐逸回視他:“我說你是皮條客!”
“嘭”一聲,唐逸臉上已經挨了重重一拳,李光武像個小老虎一樣撲上來,低聲喊:“不許你侮辱我,也不許你侮辱樸中尉!”
唐逸也是滿腔抑鬱,無處泄,猛地站起,照著李光武就是一拳。
兩人都不閃避,你一拳,我一拳,狠狠擊打著對方的臉,胸口,“嘭嘭嘭”,男人間最直接的戰鬥方式在黑幕中上演。
雖然李光武是軍隊特訓出身,出拳很有章法,但唐逸憑借優異的體質胡亂出拳,毫不落下風。
終於,李光武在挨了唐逸一拳後搖搖晃晃,蹌踉倒地,唐逸走上兩步,被他在腿上一拉,摔倒在他身邊。
兩人並肩躺著,都不再動。
看著璀璨的星空,李光武長長吐出了一口氣,說:“你很壓抑?”
唐逸微微點頭,說:“你又何嘗不是?”
李光武笑了:“這就是我們地人生吧。”
唐逸默不作聲,臉上身上無處不痛,心裡,卻比剛才舒暢許多。
李光武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其實,我喜歡樸中尉很久了。”
唐逸歎口氣,看著遠方星辰,沒有說話。
“有多久呢?我不知道,我看著她長大,或許,就在她長大的一瞬間吧?”李光武笑著說。
唐逸翻了翻上衣口袋,拿出已經皺巴巴的煙盒,摳出兩顆煙,點上, 一枝遞給了李光武。
李光武狠狠的吸了一口煙:“我今天想和她說的,但我不想讓爺爺失望。”
兩人又都沉默了下來,李光武慢慢掐滅了煙蒂:“所以,你要好好對她。”
唐逸歎口氣,過了一會兒說:“我會認她作乾妹妹。”
李光武轉頭看著唐逸:“你以為這樣做是愛護她?你會害了她。我明天早上會同爺爺講,樸中尉地任務已經完成。”
唐逸沉默著,又點上了一顆煙。
“如果你真地愛護她,以後來新義州就多看看她,我想,以後她會有單獨的分配住房了。”李光武伸手搶過了唐逸地煙,叼在了自己嘴裡,見唐逸蹙眉,笑道:“你搶了我的女人,我搶你一顆煙,不公平嗎?”
唐逸看著他的笑容,心裡莫名一疼。
我們這樣的人,真的就應該是這樣的人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