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酒店208,唐逸和小妹宴請安東幾位常委,穿著秀氣的白色夾克,白色直筒褲,小妹清麗淡雅,雖然剛剛經歷了洗禮,但卻仿佛更多了幾分出塵氣息,看著這位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唐逸真的很難將昨晚在自己懷中婉轉承歡的那個小妹和現在的她聯系在一起。
古忻明,王小鳳,齊茂林,金向陽等等延山十名常委悉數到齊,至於軍分區政委李雷,早在婚前,唐逸和小妹就登門拜訪了,今天倒也給他打了電話,但他卻是在沈陽,也隻得作罷。
席上自然是祝福聲不斷,唐逸被逼著多喝了幾杯,唐逸卻是暗暗觀察著幾位常委的反應,他知道,如果古忻明北京真的有門路的話,那經過這場震動京城的聯姻,他是必定會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但觀察了一會兒,古忻明對自己的態度一如往昔,並沒有什麽轉變,倒也看不出什麽端倪。
其實唐逸也不是想刻意隱瞞身份,尤其是已經到了市委書記的任上,瞞不瞞身份的也無所謂,不過因為父親早逝,雖說從小在爺爺身邊長大,但畢竟不如一些父母活躍在政壇的第三代子弟顯眼,如今漸漸嶄露頭角,尤其是此次聯姻後,京城權貴怕是再沒人不知道唐逸這個唐家第三代,但地方上,信息量當然要差許多。
如今唐逸倒漸漸體會出自己不顯山不露水的好處,博弈之時,往往可以武動乾坤出奇製勝。如果自己的身份底牌對手全曉得,那和自己博弈時就會考慮這些因素,出招時自己盤旋地余地就小許多,這也是很多官員雖然喜歡向外傳話,顯得自己靠山多麽多麽的硬,路子多麽多麽的廣。但你要他真的暴露自己後面的關系,那是萬萬不能的,官場上就講究個諱莫如深。
現在自己這狀態就挺好。人人都知道自己有背景,卻又都猜不到自己到底是什麽背景。當然,唐逸也知道,這種狀況是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地,沒有不透風的牆,隨著自己地位的攀升,自己地身世也會被慢慢的揭露。
酒宴盡歡而散,出了酒店,小妹拉了拉唐逸地手,回身坐進紅色跑車。嗡一聲。絕塵而去。
望著遠去的紅色閃電,唐逸怔了好一會兒,心裡突然間空落落的。
“夫妻很恩愛嘛!”王小鳳走到唐逸身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唐逸笑笑,回身和幾個常委話別。
唐逸很快又開始了以前繁重瑣碎的工作,雖然經唐逸提議,常委會已經將工作重新分工。統戰工作交給了顧佔東。但政法和經濟是兩個大攤子,做領導的不必事必躬親。將權力稍微下放才是領導之術,但偏偏現在政法和經濟工作都是關鍵時刻,牽動了唐逸每一根神經,如果不盯緊點很可能會使得自己以前的心血白費。
果不其然,這天的政法委委員會議上,任鐵石就出了妖蛾子,對張震在工作中的失誤提出批評,張震剛剛接手公安工作,任鐵石想令他犯些工作上地錯誤簡直易如反掌,但通常情況下,副局長是不可能在公開會議上抨擊正印局長地,任鐵石敢這麽肆意妄為,毫無疑問得到了古忻明的支持,一點點打壓張震的影響力,一個常常在業務上犯錯誤的公安局長,只怕時間不長,古忻明就會提議換掉。
唐逸看著臉色鐵青的張震,知道他的難處,和自己一樣,很多事他必須親力親為,不可能將工作全部推給任鐵石,是以被任鐵石下了個套。
唐逸當然要作足姿態批評了張震幾句,更表揚了任鐵石實事求是,勇於質疑領導不足的優秀品質。
散會後,唐逸剛剛走出會議室,任鐵石笑呵呵湊過來:“唐書記,賞個臉,晚上我請你吃飯。”
唐逸笑笑:“我晚上有點事。”政壇上沒有永遠地敵人,但任鐵石還不夠資格和自己討價還價,共坐一條船,既然擺明開始打壓他,最起碼要打壓到任鐵石沒了脾氣,真正告饒時再考慮是不是給他個表現地機會。而現在任鐵石自以為穩操勝券來講和,唐逸卻是注定不會賞他面子的。
任鐵石微微一笑:“那改天。”
唐逸點點頭,夾著包離開了會場。
回到家逗弄了一會寶兒,這幾天寶兒被蘭姐罵得天天哭,自然是因為小妹走地那天,大早上寶兒跑上去敲門,蘭姐更給寶兒定下死規矩,以後再不許上二樓,當然,蘭姐和李嬸是絕對不會走上二樓一步的。
唐逸這幾天回來晚,卻不知道有這麽場風波,看到寶兒眼睛紅紅的向自己道歉,唐逸心疼極了,瞪了蘭姐一眼,說:“寶兒喜歡上樓就上樓,你不用管了!”蘭姐不敢再說話,來到新居後,蘭姐越覺自己和黑面神的差距,現在已經不單單是懼怕唐逸那麽簡單了,而是展到不管唐逸說什麽,她都是俯聽命,甚至心裡,也不敢再詛咒黑面神,當然,或許這是因為剛剛換了新環境,日子久了,和黑面神熟絡起來,或者她在這種環境呆久了,習慣了,自覺層次又提高了幾檔時,想來也就不會再像現在這樣拘束了。
寶兒依偎在唐逸懷裡,怯生生問:“叔叔,乾媽是不是討厭寶兒才不來的?寶兒再也不上二樓啦,乾媽會回來的,是不是?”
唐逸笑著捏捏她小鼻子:“不是,乾媽要去工作的,過些日子你就能看到她啦。”
寶兒哦了一聲,小心思裡,卻是告訴自己再不上二樓了。乾媽會討厭的。現在的寶兒已經十歲了,再不是以前天真無邪地孩童,卻是有了自己的想法。
寶兒已經轉到了安東實驗小學,是林國柱出面辦的。
“唐書記,來,放松放松。”蘭姐卻是從健身房將腳部按摩器搬了過來。放在唐逸腳邊,幫唐逸脫拖鞋,一次次的被震撼後。她卻是已經儼然將自己當作使喚丫頭了。
唐逸哭笑不得,心說那個潑辣又有些小聰明的蘭姐跑哪去了?怎麽這些日子好像自己身邊的人都在開始轉性。不好,這可不是什麽好苗頭,代表著自己漸漸向孤家寡人地階層靠攏,高處不勝寒,站得越高,可以武動乾坤說話的人就會越少,身邊的人也會慢慢以畏懼地心態來看自己,現在蘭姐就是在進行著這樣的轉變。
如果李嬸告知蘭姐自己地家世,還真不知道她會作出什麽事。不會將寶兒也教育成小使喚丫頭吧?看了眼懷裡眯著大眼睛打盹。一臉小幸福的寶兒,唐逸就有些不寒而栗,如果出現這種苗頭,自己一定要扼殺在搖籃中。
雖說蘭姐乖巧聽話些也好,最起碼自己的話她會放心上,不會胡亂闖禍。但這麽殷勤,就好像古代大戶人家的使喚丫頭一樣服侍自己。唐逸可是接受不了。輕輕擺了擺手,說:“算啦。我累了,洗個澡就去睡覺。”
蘭姐忙不迭點頭,又吃力的將按摩器搬回健身房,看得唐逸一陣好笑。
回到二樓臥室,躺在軟軟的床上,開了天棚,遙望星空,身邊仿佛還留有小妹的清香,但伊人卻遠在千裡之外。
唐逸輕輕歎了口氣,在身邊的枕頭上用力嗅了嗅,抱在了懷裡。
隨即卻又想起了齊潔,有一個月吧,沒和她聯系了,這些天每當想起婚姻這個字眼,心情都有些沉重,卻是怎麽也回復不到以前的心情和齊潔聯系。
想了想,拿起手機,按了一個號,就停了手,先放放吧,剛結婚地自己很累很累,等等吧,等等吧……
想起齊潔,唐逸不由得又想起在延山地日子,陳達和在春城還好吧?軍子,唐逸腦海裡猛地閃過軍子的笑臉,似乎想到了什麽,一閃之間卻又過去。
仔細想了想,是了,自己不是為司機的人選犯愁嗎?這可不就是一個最適合的人選?
拿起手機,就開始撥號,齊老爹的宅電,電話是齊潔媽接起的,唐逸說大媽,我找軍子。
齊潔媽卻一下聽出了唐逸的聲音,驚喜地問:“是唐書記吧?你,你最近好嗎?”
唐逸輕歎口氣,說:“大媽,是我,您和伯父身體都挺好地吧?”
齊潔媽欣慰的笑了,說:“挺好挺好。”又問:“唐書記,你還在省城?”
“沒有,我現在在安東,市委副書記。”和他們沒什麽可隱瞞地。
齊潔媽就歎口氣:“可惜齊潔沒這個福分,這孩子,唉……”雖然齊潔賺了許多錢,但齊潔媽和齊老爹卻心知哪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想來自己的閨女也是被南方哪個巨賈包了,是以對唐逸和齊潔的姻緣總是十分惋惜。
不一會兒,軍子就搶過了話筒,想來聽到是唐逸,擔心母親胡亂說話令唐逸傷神。
“哥,你找我?”
唐逸略一沉吟,說:“來安東吧,給我作司機,考慮一下?”
軍子一聽馬上笑了:“哥,你說的是真的吧?可別騙我。”
唐逸笑笑:“別這麽快答應,你現在是刑偵中隊長,來給我作司機可委屈了,仔細考慮考慮再給我答覆。”
“哥,你知道我肯定答應的,您幫我轉關系吧。”軍子做事爽快,這也是唐逸喜歡他的原因。
唐逸就笑:“那成,以後後悔別埋怨我。“
就在軍子來報道的那天,任鐵石再一次出招,越過唐逸,直接向小鳳市長反映張震在工作中的一次重大失誤,工作上不認真溝通,搞刑訊逼供,破壞了一起市局重要的行動。
唐逸接到小鳳市長的電話。默默聽著小鳳市長地處理意見,要唐逸重新衡量張震到底適合不適合公安局長的職位。
掛了電話,唐逸點了一顆煙,或許張震在官面的爭鬥中駕輕就熟,但完全不熟悉公安業務的他突然和一個上有市委一把撐腰,下有十年根基的常務局長鬥。還真的是困難重重,不過唐逸卻是不相信張震沒有翻身之力,自己要再等等。等合適地機會。
吸著煙,唐逸又忍不住拉開抽屜。翻出了那張介紹任鐵石事跡的報紙,一個字一個字的研讀,清廉如水而又熱衷於權力,他地弱點又在哪裡呢?
電話很突然的響起來,唐逸接起,任鐵石地聲音響起:“唐書記,小鳳市長批評我了,我向你做一下檢討。”
電話裡作檢討,可想而知任鐵石的誠意。想來是唐逸拒絕了他的飯局。他也就不大在乎唐逸的看法了。抱緊古老大的腿,看唐逸能將他怎樣!
唐逸笑笑:“你反映的問題明天咱們再研究。”
任鐵石連聲說好。
第二天唐逸驅車趕到公安局,召集局長會議。
會議在公安局五樓的小會議室舉行,張震,任鐵石和幾名副局長出席,會議上任鐵石和劉鐵言,對案件進行了自我檢討。但或多或少都有影射張震的意思。唐逸就打量了劉鐵幾眼,毛海山當初對自己推薦的人選就是他。現在看來,已經和任鐵石坐到了一條船上。劉鐵人黑黝黝地,身材魁梧,倒和他地名字很相稱。
唐逸默不作聲的翻著卷宗,接著就是一愕,被刑訊逼供的受害者卻是孫向前,看了看事件經過,卻是張震抓了孫向前和一位朝鮮人,嚴刑逼供,卷宗裡張震的解釋是經偵查現,孫向前和境外走私集團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在孫向前和朝鮮走私商金某接觸時,公安乾警將之當場抓獲,按照正常手續審問。而任鐵石的報告裡說明,孫向前是以線人身份接觸金某,本來就是市局布局要將對方的走私集團打掉地,更有部署這次行動地秘密會議記錄為證,參加會議的赫然就有白燕。
唐逸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蹙眉道:“看來工作地溝通是個大問題啊!”
任鐵石深有同感的點頭:“唐書記說的對,市局很多工作都有時效性和緊迫性,就好像這一次,我們的會議記錄是送到了局長辦公室的,可是時間緊,張震市長又要兼顧政府的工作,所以沒看到很正常,說到底還是溝通問題。唐逸微微點頭,說:“鐵石同志,你回去仔細想想,怎麽解決這個問題,三天時間,我要看到你的報告,你是老公安,疑難雜症當然要交給你。”
任鐵石笑著點點頭,說:“那我試試。”
桑塔納慢慢駛出市局大門,唐逸點上一顆煙,深深吸了一口,低頭翻閱剛才的卷宗。
軍子看了看後視鏡,沒有說話,雖然看得出唐逸遇到難題,但唐逸不說,他是不會冒失到去主動問詢的。
手機滴滴滴的響了起來,唐逸接起,是張震的電話,“唐書記,孫向前很有問題,可靠人士向我透露,孫向前和任鐵石有秘密協議,所以……不過孫向前骨頭很硬,唉,是我失算……”
“道聽途說!”唐逸訓斥了張震一句,生氣的掛了電話,眼睛卻一亮。
想了想,唐逸就從手包裡拿出孫向前的名片,又將卷宗上孫向前的照片撕下來,一起遞給了軍子,說:“這個人,你看看。”
唐逸知道,張震不是魯莽行事的人,肯定是有了相當的把握才去動孫向前,卻不想被任鐵石反咬一口,對付孫向前這類人物對唐逸來說是最簡單的,別看刑訊逼供他會裝英雄,一副寧死不屈的架勢,但一箱子鈔票砸過去,你看他說不說。
孫向前這類人都是有價錢的,只看你開的價錢夠不夠而已。
唐逸也猜到孫向前和任鐵石可能有什麽見不得光的勾當,但一直也沒想過以孫向前為突破口,一來不知道能不能給任鐵石造成足夠的打擊。二來覺得沒必要,自己還不至於動用非常手段去和他鬥。
但卻沒想到張省長那邊突然有垮台地跡象,張震的地位一下變得艱難起來,任鐵石步步緊逼,如果真被他擠走張震,那自己可就竹籃打水。
不過你任鐵石想不到的是。或許官場上製衡我的力量很多,但官場外的遊戲規則你卻是玩不起的,既然你進入了官場外地遊戲場。就已經等於案板上的肉,任我宰割。波,常務副局長任鐵石的線人孫向前突然投案自,交代了自己和幾個大走私集團地所有聯系,並坦白承認,自己以前並不是任鐵石局長的線人,只是自己和任鐵石局長達成共識,自己交代出江浩集團地某些內幕,他就給予自己線人身份。
這一次,孫向前卻是咬出了許多安東公安的蛀蟲。例如督察處黃處長。就是江浩走私集團中的一員,孫向前的名單上,列出了十一名安東市局副科級以上幹部,都與江浩走私集團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張震局長不敢擅專,飛快的將案子上報到省公安廳,省廳領導震怒,馬上派遣督察組進駐安東市局。對安東市局進行全面整頓。
鬧出這麽大動靜。安東市領導班子頗覺臉上無光,而十幾天調查後。省廳和市檢察院聯合行動,那些涉案幹部起訴的起訴,撤職的撤職。
事情沒有完結,常委碰頭會上,任鐵石的問題就被提了出來,卻是古忻明先提起了他地問題,也難怪,任鐵石和走私販子進行交易或許不算什麽大問題,畢竟為了破案,很多時候是需要講究方式方法地,和一些有可能打開缺口的從犯談一些條件也是不可避免,坦白從寬嘛!但任鐵石錯就錯在沒有從該從犯口裡將資料拿齊,該從犯隱瞞了大量事實,使得省公安廳直接介入,令安東班子完全陷入了被動。
唐逸卻是猜得到,估計任鐵石不是沒有從孫向前嘴裡摳出這些資料,而是他存心隱瞞,將需要打擊的幹部抖出來,一些覺得可以武動乾坤拉攏的就隱瞞示好,甚至可以武動乾坤要挾他們加入自己的陣營。
古忻明喝著茶水,字斟字酌的道:“鐵石同志能力是夠的,想盡快破案地心情也可以武動乾坤理解,但和走私販子私下交易,使得江浩走私案沒有被認真徹底地清查,公安隊伍的蛀蟲沒有被肅清,造成地影響是極為惡劣的。”古忻明喝了口茶水,接著道:“所以我認為,鐵石同志的工作安排應該進行調整,向省廳表明我們市委的態度。”
沒有人吱聲,唐逸也是默默喝茶。
古忻明將茶杯放在桌上,手一揮:“我的意見是,報省公安廳,免去鐵石同志常務副局長,局黨委副書記,政委的職務,改任市局調研員。”
調研員是正處級,排名卻是在副局長前面,但沒有任何實權,等於被掛了起來。
“唐書記, 你抓政法,談談你的看法。”古忻明笑著問。
唐逸點點頭:“我同意忻明書記的意見。”
古忻明又道:“為充實市局力量,省廳會抽調一些幹部下來。”
幾個常委互相看看,都覺有些臉上無光。
唐逸卻是一愕,隨即拿起茶杯喝茶,不知道在尋思什麽。
感恩的心
終於月末了,一直壓在心裡的話可以武動乾坤和大家說說了,怎麽說呢,說實話這個月,尤其是到了後半個月,我真的有些誠惶誠恐,本來上月底拉月票以為能進都市前十五就很不錯了,卻怎麽也想不到月初一下就進了總榜十幾名,我本來以為是曇花一現,早晚會慢慢掉下去,卻不想到了月末最後一天,還在總榜第二十,都市第五。
唉,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總之就是兩個字謝謝!一切盡在不言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