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上尉哦了一聲,站起來,向外走了兩步,又停下,回頭看向唐逸。
唐逸隨即搖搖頭,笑道:“又沒幫你安排房間吧?”
樸上尉靦腆的點點頭,說:“長,我在沙上睡吧。”
房間卻是沒長沙的,單人沙,坐著睡一宿,好像對她太不人道,但一張床,雖說是雙人床,孤男寡女睡在一起也未免太過曖昧。
唐逸就笑道:“不睡了,來,聊聊天。”指了指電視,“打開看看。”
“沒節目了。“樸上尉看了眼掛鍾。
唐逸歎口氣:“還想看看歌舞呢。”
樸上尉眼睛就是一亮,有些興奮的道:“長,我給您表演啊,唱歌跳舞,我都會的。”
唐逸看了看她,輕輕搖頭,其實唐逸是極喜歡樸上尉的舞姿歌喉的,但要她單獨為自己表演,怎麽都感覺怪怪的,好像樸上尉是舞姬一眼,有點過去的地主官吏欺壓人,不平等的感覺。
樸上尉臉色一黯,就低下了頭。
唐逸笑道,“過來,坐我旁邊,咱們聊聊。”
樸上尉順從的坐到床頭,但兀自怏怏不樂,唐逸就笑:“不要你表演而已,用得著不開心嗎?”
樸上尉急忙搖頭解釋:“長,我沒有不開心的,我也知道,我舞跳得不好,第一次給長跳舞時長肯定笑我了,那時候我沒去過外面,以為自己跳的挺好的。現在看了長祖國的電視節目。我才知道我跳地很難看,我就是覺得自己笨,什麽都做不好。什麽都不能為長作……”說到這兒眼圈一紅,忙低下頭。
唐逸無奈地苦笑,撓撓頭,道:“那,那你跳吧。”
樸上尉耷拉著小腦袋,無精打采的搖搖頭,說:“長不喜歡看……”隨即驚覺。忙抬頭,說:“長,我不是想您為難的,您放心,我回去後會認真學習她們是怎麽跳舞地,以後,我保證比她們跳得好。”
唐逸無奈的道:“學她們幹嘛,你跳的挺好的,不想看你跳舞。就是怕你太累。”
樸上尉不自信的輕聲問:“真的?”
唐逸蹙眉道:“我騙過你嗎?”
樸上尉開心一笑,站起來,後退幾步,退到房間空闊處,玉足輕點,秀腿輕抬。柔軟的身子如水般律動,紅唇輕啟,古老地朝鮮民歌空靈清澈,委婉輕柔,如天籟,似仙曲,說不上的動聽。
秀美少女輕歌曼舞。唐逸鼓掌輕和。宛如置身仙境,不知今昔何年。傳給陳達和,唐逸坐到辦公桌後,思及前晚,不由得搖搖頭,本想聊個通宵,誰知道樸上尉跳過舞,自己誇了幾句,她就興奮的為自己唱歌,在她那優美清澈的歌喉中,自己卻是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就見她蓋了件毛巾被,坐在沙上打盹。
與她每接觸一次,她好像對自己的依賴就更加深一層,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唐逸點起一根煙,這時電話響了起來,接起,是黃琳的聲音,“市長,寬城菜市場跟王曉峰簽約了,而且簽的三年合同。”
唐逸笑笑:“你沒和孫森林談?還是他的理解力有問題,誤解了你地意思?”
黃琳說:“我不知道,我和他談過,市政府可能會擴建菜市場,很明確的說過不希望將菜市場承包出去,剛剛,他打來電話說,菜市場對外承包是縣裡早就定好的,市裡態度又不明確,就暫時將菜市場包出去,等市裡下了決心,真的準備擴建菜市場,他再同承包人談。”
唐逸考慮了一會兒,道:“這樣吧,你和農辦的同志再考察考察新地點,就不要吊死在寬城一棵樹上了。”
黃琳一怔,道:“市長,可是,那……好吧。”她本想說這樣一來,市裡還有什麽威信可言?但猶豫了一下,終於沒開聲。
掛了電話,唐逸拿起報紙,慢慢翻閱起來。下樓時,樓口的奧迪旁軍子正在通電話,見唐逸走過來忙匆匆說了聲就掛斷。
坐進小車,奧迪慢慢駛出市政府大院,唐逸突然開口問:“誰過五十大壽?”
軍子猶豫了一下,說:“是我媽。”
“今天?”
“恩,今天。”軍子點頭。“沒準備大辦,晚上親戚們在家吃頓飯,一家人熱鬧熱鬧。”
唐逸就說:“去華聯,我給伯母買件禮物,晚點我也過去。”
軍子嘴唇動了動,終於沒說話,雖然只是家宴,但延山地二叔,大姑他們都會過來,人多嘴雜,又一想,在別人看來,唐哥是為自己去的,關心身邊的人,為司機母親賀壽也沒啥稀奇,也就沒再多說。
到了華聯後,唐逸就要軍子去忙,自己會打車過去。畢竟母親過壽,好多事需要軍子張羅。
在華聯轉悠了好久,卻不知道該買什麽,五十歲的老人,又是比較保守的農村出來的,買飾衣服啥的不大合適,打個金牌?一來誇張,二來時間趕不及。
雖然戴著帽子,但時間久了,還是有售貨員盯著自己猛看,唐逸隻好又向下拉拉帽子,琢磨了一下,來到玉石櫃台前,選了塊晶瑩剔透地玉,結帳走人。
打車來到軍子家樓下,卻見軍子和小娜都在樓口等著呢,唐逸走過去就笑:“幹嘛,怕我不認得路啊?”
齊老爹,齊老媽住一樓,軍子和李紅娜小兩口住父母對面單元。一樓自然不是好樓層。老人家,主要是免了上下樓之苦,齊老爹和齊老媽要小兩口買二三樓。小兩口卻不同意,也買了一樓地房,可以武動乾坤就近照顧父母。
現在兩家的門洞開,頑童笑鬧跑過,卻是老家來地親戚。
進了屋,唐逸齊老爹和齊老媽都熱情地來迎接,本來說笑地親戚們話語也小了。想來軍子早通知過,市長會來為齊老媽賀壽。
卻也聽到有婦人議論:“這是市長,不像咧,長得面嫩,也沒三十吧?”
有男人大概是她渾家,低聲訓斥她:“別胡說,我認得,在咱們延山作過書記。”
齊老爹握著唐逸的手,滿心感激的說:“唉。叫我說什麽好呢。”看得出齊老爹和齊老媽有很多感慨,隱隱有些羞愧,自然是覺得唐逸對女兒這麽好,在女兒和他分手後仍然愛屋及烏,將軍子調來安東,愛護有加。老兩口都覺得有些對不起唐逸。
唐逸心裡不禁有些慚愧,齊潔這黑鍋背得可夠大。
“來啦?”齊潔從廚房走出來,淡淡和唐逸打招呼。齊潔穿了一襲藍白案相見地連衣裙,腰間綴著帶卡子的黑色腰帶,細碎的紫風情萬種,尖頭的粉色高跟涼鞋,潔白的小腳嬌俏迷人。看得唐逸心裡就是一突。
“死丫頭!”齊老爹馬上黑了臉。哼哧哼哧的坐到了沙上,齊老媽拉著唐逸坐沙上。卻也不搭理自己的女兒。老兩口給齊潔臉色看,自然是為了唐逸心裡好過點。
本來挺歉疚地唐逸又覺得有些好笑,看著齊潔委委屈屈的進了廚房,撓撓頭,說:“我去廚房幫幫忙。”
看著唐逸進廚房,齊老爹和齊老媽對望一眼,都是歎口氣,這孩子,怕是癡心不改吧,不過怎麽也不會有結果了,聽軍子說人家已經找到了好人家,生活挺幸福,齊潔又在南方被包養,就算現在回頭,也配不上人家,作情人都不配。
廚房裡齊潔與一少婦正說話,齊潔揉面,那少婦切菜。
唐逸進來,李紅娜也跟了進來,大呼小叫道:“嫂子,那邊作得壽桃出了問題,你來看看。”少婦就忙跟著李紅娜出去。
齊潔白了唐逸一眼,繼續揉面不說話。
唐逸乾笑一聲:“叔叔嬸嬸挺熱情的。”
齊潔哼了一聲:“還說呢,知道我在這個家的地位了吧?都因為你,爸媽以為我在南邊被人包呢,從來就不給我好臉!”唐逸看了看廚房布簾低垂,外面看不到裡面情形,就走到齊潔身後,輕輕摟住她妖嬈的小腰肢,低聲問:“想我沒?”
齊潔板著臉不說話,滑嫩性感的嬌軀進懷,唐逸就有些激動,手滑下去,揉捏齊潔圓潤的大腿,齊潔就掙扎,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又哪裡掙得開,妖嬈的身子扭啊扭地,倒令唐逸更加興奮。
就在這時候,一陣腳步聲向這邊走來,唐逸忙放開齊潔,卻不想齊潔回身,就攬住唐逸脖子,紅唇吻在唐逸嘴上,小香舌送上,唐逸立時一陣迷糊,但馬上就清醒,用力推開齊潔,門簾一挑,大嫂子已經走了進來,齊潔對唐逸示威似的俏臉一揚,卻回頭問大嫂子:“嫂子,怕不怕?”
大嫂子莫名其妙:“怕啥?怎啦?”齊潔就嬌笑著說沒啥,繼續去和面。
唐逸氣結,瞪了齊潔一眼,就撩門簾出了廚房,回客廳與齊老爹,齊老媽閑聊。
齊二叔和齊二嬸都在,唐逸對他們有點印象,記得他倆好像挺勢利的,但還是很禮貌的打了招呼,齊二叔齊二嬸笑得合不攏嘴。
說著話,齊二嬸就感歎:“哥,嫂子,你看你們這日子過的,這才叫人往高處走呢,開始住縣城,現在又是市裡,房子好幾套,兒子兒媳婦都是好單位,閨女又在南方做生意,賺的錢也不少吧?再看看我們,媳婦還算賢惠,可是那孩子,唉,老在外面勾三搭四,這不,吵著要離婚要離婚,給嫂子過壽這麽大件事都不來……”說著眼圈就是一紅。低頭抹起了眼淚。
齊二叔氣道:“大喜地日子。說這些幹嘛!你老糊塗了吧?”
齊老爹和齊老媽就忙勸,唐逸正無聊,軍子卻是過來。要唐逸去他新居參觀。
軍子的臥室裝修的很漂亮,尤其是蕾絲窗簾和紫色家私,給人一種很朦朧地現代美感,唐逸就笑:“小娜地設計師吧?”
軍子尷尬的點點頭,又說:“哥,您喜歡安靜,在這兒坐會吧。看看電視,等吃飯了我叫你。”
唐逸擺擺手:“不用,吵吵鬧鬧也是一種生活。”
軍子笑道:“那我叫小娜和姐來陪你聊天。”
唐逸就說:“那去客房吧,在這兒我想抽煙都覺得不好意思。”
軍子說:“有啥不好意思的,我還不是經常抽?”
唐逸擺手,就走了出去,軍子隻好帶上門跟出來。
站在窗前,唐逸剛剛點上顆煙,客房門就被推開。小娜拉著齊潔走了進來,進屋就笑著說:“哥,無聊吧?”
唐逸擺擺手,卻見齊潔氣呼呼地,就問:“怎了?”
李紅娜嬌笑著說沒事沒事。
剛剛齊潔說不想來,卻是被齊老爹狠狠罵了一通。李紅娜當然不會告訴唐逸,李紅娜對唐逸和齊潔地事是不大知情的,雖然齊老媽老在背後嘮叨,李紅娜卻不信齊潔會在南方被人包,何況軍子就從來不提這個茬,如果齊潔真被人包,以軍子地性子。不可能當不知道。李紅娜就更認為其中有問題了,甚至也隱隱猜到齊潔和唐逸是不是暗中還有聯系。但今天看,又好像不是那麽碼子事。
唐逸知道,齊潔的氣憤雖然大半是作樣子,但被父母時常黑著臉訓斥,肯定也有些委屈,所以,等李紅娜和齊潔坐下,倒是不大去招惹齊潔,免得小妖精給自己出難題。
問起李紅娜的工作等等,說話間,李紅娜卻是拍拍自己的頭,說:“唉,今天忙糊塗了,哥,您等一會兒,我去給您倒茶。”說著就起身走了出去。
唐逸笑笑,轉頭,卻見齊潔嫣然一笑,慢慢站起,儀態萬千地向自己走來,唐逸就蹙眉:“別胡鬧,門開著呢。”
齊潔低聲嬌笑:“我也是按照爸媽的心意,對你熱情點嘛!”說著,已經坐到了唐逸腿上,雙手勾住唐逸脖子,翹臀輕磨,令唐逸馬上面紅耳赤,熱血上湧,
看著齊潔促狹的目光,唐逸哼了一聲,就一把緊緊抱住她,盡情享受那蝕骨的滋味,齊潔一怔,接著就聽李紅娜高跟鞋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齊潔急得低聲道:“快放開。”
唐逸嘿嘿一笑:“不放,被人看到就看到,我不怕。”
耳聽腳步聲越來越近,齊潔隻得軟語相求:“老公,是我錯了,放開我好不好,你,晚上你再懲罰我……”
唐逸微微一笑,這才放開了她,齊潔急忙坐到床上,李紅娜進來,卻見齊潔臉紅紅的嬌喘,微微奇怪,卻也沒有多想。
壽宴開始前唐逸送上禮物,自然引得一片驚歎,李紅娜說:“我在華聯見過,好像是華聯最貴的玉,要一萬多塊呢。”
齊老媽就有些惶恐,想說不要,但此時此景,又說不出口。
吃過飯,唐逸告辭,眾人送下樓,回來坐了一會兒,齊潔就說要趕回南方,要趕晚點的火車去北京轉坐飛機。
見女兒要走,齊老媽才真情流露,拉著齊潔到了一邊,紅著眼圈說:“潔潔,錢再多也是身外物,媽,媽就希望你找個好人家。”
齊潔默默點頭,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齊潔自然不是回南方,而是去接受“懲罰”,在二居室的小屋裡,被勾得滿身欲火地唐逸和齊潔顛龍倒鳳,極盡恩愛之能是。
軟軟的大床,唐逸慢慢從妖媚火熱的嬌軀上挪下來,平躺著喘息,一隻手,將已經軟成一灘泥似的齊潔攬在胸前。
齊潔動也懶得動,蜷曲在唐逸懷裡,就好像渾身都沒了筋骨。
過了一會兒,唐逸點起一根煙,吸了一口,說“齊潔,要不,就和叔叔嬸嬸的明說了吧。”
齊潔詫異的睜大眼睛,問:“怎麽啦?”唐逸地話令她大吃一驚,幾次後的眩暈卻是淡了。
“你太委屈了,是,我知道,叔叔嬸嬸是不會同意你作我的情人的,但我覺得,還是告訴他們事實好一點,就算要恨,也要他們恨我好了。”
齊潔輕笑,柔聲道:“老公,又開始冒傻氣,這可不像你,再說,我也沒啥委屈的,剛才,是我見到你太興奮,太開心,和你胡鬧的,你不喜歡,以後我就老老實實的好不好?”
唐逸搖搖頭:“我已經決定了,會找個機會和他們說。”
齊潔嬌媚地小臉在唐逸胸口蹭了蹭,“傻老公,你想自討苦吃啊?爸媽可不知道多恨南方我那個莫須有地情人,知道是你,可找到正主了,就怕到時候把一直以來的那份怨氣到你頭上,去你辦公室鬧,你怎麽辦?”
唐逸就笑:“嚇唬三歲孩子呢,叔叔嬸嬸再怎麽生氣,也不會這麽乾。”
齊潔紅唇突然就吸住了唐逸胸口,令唐逸激靈了一下,齊潔咯咯笑兩聲,說:“反正不要告訴他們,老人家地嘴都不怎麽嚴實的,萬一以後有人懷疑咱倆的關系,就怕從他們嘴裡探出口風。”
“老公,你可別胡鬧啊!不然以後我天天給你苦頭吃。我,我一年不許你碰!”齊潔揚起精致的小臉:“我是認真的!”
唐逸笑笑,道:“我再想想吧。”
“想什麽想?不許胡思亂想!”說著話齊潔柔軟的小手就探了下去,紅唇湊到唐逸耳邊輕聲說:“聽話,我,老公,你不是一直想……我可以武動乾坤……”在唐逸耳邊輕語幾句,唐逸腦子就嗡的一聲,轉身望著嬌媚萬狀的齊潔,一時忘情……
市長辦公室。
唐逸正接待兩名寬城來的老幹部, 兩名老幹部頭花白,但精神都很好,其中一名老幹部手裡的拐杖用力杵打地板,正激動的說著什麽。
唐逸坐在茶幾對面,端著茶杯,默默傾聽。
市政府準備擴建菜市場的消息在寬城傳得沸沸揚揚的,而大菜市場落戶寬城的種種好處更是越傳越誇張。聽說縣政府已經將菜市場承包出去,使得市裡不得不去臨河選址後,普通民眾自然是好一頓議論,對縣委縣政府極為不滿意,但老百姓就這樣,私底下議論議論就算了,也沒人真的當回事。
真正上心的是寬城的一些老幹部,現在來找唐逸的就是寬城很有威望的兩名老幹部,拄拐杖的李老在省裡作過農業廳廳長,另一名面色紅潤的杜老是從地委副書記的位上退下去的。
“唐市長,不能短視啊!”李老激動的雪白胡須微微顫動。
唐逸放下茶杯,歎口氣道:“李老,杜老,我很理解你們的心情,但現在,政府也不能亂來,要律的,人家簽了合同,是有法律約束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