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秦小寶心情都非常好。
大概是戀愛的男人比較騷情吧,就連走路都有些飄了;那臉上的春意,就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寶哥,拿下來?”王東偷偷問道。
秦小寶眉飛色舞,別提多得意了。
王東又道:“恭喜,恭喜。可是,她怎麽辦?”他指了指前排的女孩。
“呃——”
秦小寶臉色一僵,又無所謂的說道:“我相信時間會衝淡一切的。上了學院就各分東西,到時候誰還記得誰?”
王東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但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右前方的邱冰,注意到她握著書本的手似乎很用力,正在輕輕的顫抖。雖然她長發擋住了臉,但從那輕輕顫動的長發,依舊可以看出她此刻的心境。
這明顯是聽到了,明顯是在憤怒、不甘心啊。
唉!
王東歎息一聲,決定不再摻和進去了。愛誰誰吧。
就連最八婆的劉小英,也失去了再撮合的動力。
雖然邱冰跟葉雨墨同樣是校花,但邱冰頂多算是有錢人家小姐,而葉雨墨可是王正兒八經的貴族千金。人家既然搭上了貴族千金,誰還把一個有錢家小姐放在眼裡?
這是一個看出身的社會。貴族天生就是比平民有優勢;任你把商鋪開到帝都去,也始終矮人一頭。
這大概也是邱冰憤怒、不甘的原因吧。
秦小寶自然是沒有想這麽多;即便是想到了,估計也不會在意。畢竟對於一個地球人來說,錢才是最重要的;有了錢,其實就有了一切。
所以,在他想來,雙方的家庭差異並不算什麽。自己現在好歹也有了70萬身家,馬上就要步入百萬元俱樂部了,還怕葉家看不上自己?敢瞧不起人,老子用錢砸也把你家大門給砸開。
秦小寶得意笑著,一晃又過了一天。
放學之後,等了半天,卻還是沒等到葉雨墨,不禁讓他有些惱怒。
明明晚上都一起玩來著,偏偏在外人面前還不好意思。
以前沒這層關系的時候,也沒見葉雨墨躲,還時常跟他有說有笑。
可現在倒是交往了,卻反而矜持上了。
“女人啊。”
閑來無事,秦小寶晃悠著,竟來到了父親家的屠宰場。
屠宰場很大,秦家也不過佔了一個攤位,大約一百五六十平米;後面帶一個倉庫,比王民生家那種小一些,卻是多了個冷藏室,每天消耗不少的冰系魔核。
秦小寶來的時候,秦光華正在往冷藏室裡搬火鳥肉。這些去了毛皮的火鳥肉晚上的時候會批給販菜商,明天早上進入千家萬戶的家庭。
看著父親一下子扛了五框,高出人頭一米多高,秦小寶就心疼了,上前幫手。
秦光華憨憨笑著沒說什麽,姚芬芳卻叫了起來。
“誒誒,快松開。這些事情用你幹嘛?走開走開,你這雙手現在可金貴了,那是讀書人的手,哪能沾這些血腥東西?快走快走,回去看書。”
母親不由分說的把秦小寶推出外面。
秦小寶無奈道:“老娘,我小時候也沒少乾,不照樣考上學堂?”
母親瞪眼道:“那能一樣?就說說你,成績一落千丈,肯定就是去年讓你裝了一回車,髒了金手。快,快用龍鱷油洗洗。還有,我聽說你王嬸家給他家小子天天喝精靈鳥腦髓,聽說那東西特補腦,等下晚上給你做一頓試試。”
秦小寶滿臉黑線。
喝腦髓?
也不嫌惡心。
“娘,不用。我現在腦子很好用,再補該上天了。你也別信那些亂七八糟的,就正常吃就行了。萬一只出個問題來,你幫我去考啊。”
“啪!”
“怎麽跟你娘說話呢?”母親打著他一後腦杓,發現竟有些夠不著了,心中又是高興又是失落。
孩子真的已經長大了,連女朋友都談了。以後就知道疼媳婦,她這個老婆子,該靠邊站了。葉家那丫頭,可是貴族出身,千金大小姐,自己能拗得過她?看這小子沒心沒肺的樣子,估計也不會幫她了。
唉!
以後日子難了。
想著想著,姚芬芳竟傷感起來。
秦小寶哭笑不得,道:“行行行,我吃還不行嗎?怎麽還哭上了?四五十歲的人了,還跟小姑娘似的。”
“啪!”
“越來越沒大沒小!快回去讀書!”
姚芬芳笑罵著,把秦小寶推走了,望著兒子離開,又欣喜的抹起淚來。
秦光華悶聲道:“哭什麽哭,讓人看笑話。孩子不想吃就算了,看王誠那小子都吃成什麽樣了,看誰都眼睛發光。我聽說魔獸的腦髓不能亂吃,會得失心瘋。”
“啪!”
“就你懂。那魚頭、火鳥頭、扁嘴獸頭你吃得最歡,也沒見你失心瘋啊。快去搬貨!”
“……”
秦光華嘴巴動了動,決定還是不跟婆娘理論了,整個兒胡攪蠻纏。
秦小寶也沒想多,在屠宰場裡走著,聽著四周的人聲鼎沸和魔獸嘎嘎叫聲,嘈雜又那麽安寧。
“小寶!”
他正走出屠宰場大門,身後追出來一對中年夫婦,正是李源的父親、母親。
“叔叔嬸嬸,有事?”李父李母也是屠宰場的,跟秦家檔位挨得不遠,所以秦小寶跟李源也是在屠宰場裡從小玩到大的鐵磁。但兩家大人的關系卻是一般,畢竟同行是冤家,又都是做火鳥生意的,自然是有些競爭的矛盾。
李父不好意思地搓著手,道:“聽李源說,你帶這小子去都城見了見世面,還給他錢花。我就是想打聽打聽,你這錢的來路……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怕對不起老秦頭。你要因為李源挨了打,我們心裡也過不去。”
秦小寶哭笑不得。
什麽意思?還怕我跟王東似的,偷家裡錢?
他笑道:“叔叔嬸嬸放心,我那來路正著哪,跟家裡沒關系。放了心的花,我爹找不到你們頭上。”
“哦——”這麽一說,老夫婦這才安下心來。
前幾天李源那小子拿回家一堆東西,把老倆口樂壞了,覺得兒子終於長進了,知道孝敬父母了。可轉天一想,一盤算,這些東西加起來竟一千多銀,這可把老倆口嚇壞了。
前天小子回來,老倆口刑訊逼供,真的是混合雙打,這才逼出問秦小寶的名字。老倆口這兩天見到秦父秦母,都躲躲閃閃,跟做賊似的;這才有了今天的詢問。再不問清楚,老倆口估計晚上都會做惡夢。
聽說是人家小子自已賺的,倆口子這松了口氣。
李母眼睛一亮, 道:“小寶,你幹什麽買賣,賺那麽多錢?我聽李源說,好像說幾千幾萬的賺?”
秦小寶笑道:“媛媛沒說嗎?”
李母沒好氣說道:“沒說,那小子擰得跟鐵棍似的,油鹽不進。我們就想心裡有個底,這賺得多也賠得多。聽說前門街口有個商人,學人家到北昌進貨來賣,轉年就成了前門首富。可後來買回一堆假貨;不但血本無歸,還因為賣假貨收了監,到現在還沒出來呢。小寶,你能跟嬸嬸交個底嗎?這買賣穩不穩?”
秦小寶笑道:“這天下哪有穩賺的買賣?不過嬸嬸你別擔心,我這買賣正經,牽涉不到媛媛。我跟媛媛十幾年發小,還能坑了他?”
李母尷尬笑道:“嬸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嬸心裡實在沒著沒落的。幾千幾萬的賺,那啥錢那麽好賺?”
看著這倆口子慌慌不安的樣子,秦小寶忽然感覺,自己不告訴父母真是太正確了。
瞧瞧這一家子,才幾千幾萬就嚇成這樣;要是父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70萬存款,家裡豈不是要不得安寧?
“放心吧,嬸,我知道分寸。過段時間這生意就停了,想做也沒得做了。”
“做不了了?”
“那太好了。”
倆口子眼前一亮,反倒真的安下心來;弄得秦小寶哭笑不得。合著還盼我早點不乾哪?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無論世界變成什麽樣子,最大的愛永遠是父愛、母愛。
秦小寶回望擋攤裡,老父母依舊在笑罵著忙碌,心裡暖暖的,感覺這種愛靜悄悄,卻值得他用一生來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