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秦小寶尋了個理由,把鄭景文約到了玉松樓。
“來,不醉不歸!”
大約是喝上癮了,鄭景文二話不說,就給二人滿上了酒。
“別!鄭兄,今日小弟找你有事相商,不喝酒。”
鄭景文瞪眼道:“不喝酒怎麽談事情?沒有什麽事情不是一杯酒解決不了的。如果解決不了,那就兩杯酒!來!”
“……”
我可能遇到了一個假的鄭景文。
這不是我前世印象中的叛軍首領,整個兒就是個酒徒。
鄭景文虎著臉說道:“怎麽?欺負我這個外鄉人?別以為我在江州沒人,本少爺一揮手,千軍萬馬來相見,你信不信?”
“……”
“信,信!”
“信就喝酒!”
“……”
秦小寶頓時滿頭的黑線。
得!喝吧。
這一喝,又是昏天黑地,從早喝到晚。
送鄭景文下樓的時候,鄭景文已經人事不清了。白衣侍女笑眯眯還未說話,秦小寶便先一步說道:“我什麽都不記得了,總行了吧?”
“噗嗤!”
二女樂了,甩給他一個白眼,扶著鄭景文上了馬車。
揮手目送馬車遠去,秦小寶覺得,找鄭景文可能是個錯誤。
他見過的鄭景文是後世那個叱吒風雲的鄭景文,是那個一呼百應的叛軍首領,是那個震驚全國的傳奇梟雄。
眼前的鄭景文明顯稚嫩很多,而且目前似乎也不在狀態,天天酗酒,沉迷在失戀的陰影中。
在他人面前,他談笑風生,他風度翩翩;可在秦小寶面前,在私底下,鄭景文卻是那麽的脆弱。
目前的他,還不是一個合格的合作對象。
他對抗了不北昌那些豪強,無法為萬家商場撐腰。
黑暗中,秦小寶搖了搖頭,緩步向前走著,開始思索其他北昌熟人。
農學院的陳涵教授?武盟的路明遠、胡龍?通過許夢瑤找她父親許成德公爵?或者乾脆去找倩公主?
倩公主倒真是個好選擇。以她的背景,還真沒人敢動他的萬家商場,宋家不敢動,夏家也不敢動,許家更不敢動。
他摸了摸懷中的紅之戀玉牌,似乎好像在哪聽過“紅之戀”這個名字,卻一時又想不起來。
明天去紅之戀看看吧,也許能見到倩公主。
他暗下決心,快步向北昌學院行去。
忽然,路口有人喚他。
“秦小寶同學!”
聲音清亮,很動聽,像清脆的黃鸝鳥一樣好聽。
秦小寶回頭望去,就見幽暗的魔能燈下,一名白衣女子婷婷玉立,幽幽靜靜,宛如幽暗下的水仙花,叫秦小寶心中一震。
“宋玉?你怎麽在這?我是說,半夜三更的,你怎麽還沒回去?”來人竟是學會工會的副會長宋玉,北昌首富宋伯夷的千金。
等秦小寶走近了,宋玉這才聞到秦小寶身上濃烈的酒氣。她輕皺柳眉,道:“你喝了很多酒?”
秦小寶後退半步,尷尬道:“是喝了一些,跟……跟一個朋友。”
“鄭景文嗎?我看到了。沒想到你跟他竟是很熟?”宋玉抿嘴說道。能與光之翼的三公子這麽熟,這秦小寶怕也不是簡單人物。
秦小寶撓頭道:“你看到了?還行,跟他有過幾面之緣。”
見秦小寶不想多說,宋玉點了點頭,遠望黑夜的星空,幽幽道:“能陪我走走吧?”
“啊?哦,好。”
秦小寶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覺得今天的天之嬌女似乎有些情緒低落,眼中總有一絲化不開的憂愁。她是學生工會的副會長,大權在握;她是北昌首富的千金,
她是北昌學院的豔名校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她還有什麽好憂愁的?宋玉默默走著,低垂著頭,露出修長白皙的玉頸。
秦小寶也不知怎麽與她聊天,也只是默默走著。
二人誰也沒有說話,並肩隔著半尺,在幽暗的魔能燈下,緩步前行。
不知不覺,竟走到了泯江岸邊。
她站在一顆柳樹下,白色長裙隨著柳樹在風中緩緩飛舞。
秦小寶心中更覺得怪異,也許身邊應該站著葉雨墨,那才是完美的景致。也不知雨墨在帝都過得怎麽樣了,是否有人欺負她,是否也有人這樣陪伴著她,在江邊漫步。
“唉!”
不知不覺,秦小寶竟輕歎一聲,有了幾分惆悵。
宋玉側頭看著他,溫婉一笑,道:“怎麽?想起你的皇家學院小女友了?”
“嘿嘿,還真是有點想她了。”秦小寶也沒有隱瞞,很乾脆的承認下來。一方面他光明磊落,另一方面他也希望不要引起宋玉的誤會,表明自己名草有主的身份。
宋玉何其聰明,一點即透。
她輕輕一笑,折了根柳條,圈在白嫩的手指上,道:“真羨慕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只可惜,我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她把圈好的柳條扔到江裡,看著那柳條在水面上打了個旋,緩緩向遠方漂流。
秦小寶撓撓頭,有些害怕接腔了。看來,宋玉在喬楚生那裡又受了委屈。這個時候,也許是她最脆弱的時候,很容易被人趁虛而入。但很顯然,秦小寶並不想趁這個虛,更不想入。
又是半天的沉默。
宋玉忽然笑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什麽?”秦小寶訝然。
宋玉道:“明知道喬楚生不可能喜歡我,明知道他喜歡的人是沈飛雁,全校都知道,可我總是裝著不知道,裝著一切如初見。你覺得我還不傻嗎?”
秦小寶嘴角抽了抽,逼不得已,這才小心的說道:“宋小姐,不是你傻,而是喬楚生傻。像宋小姐這樣的癡情女子,要是我,恨不得捧在手心, 小心呵護,一輩子都不會放手。可喬楚生卻貪戀沈飛雁那丫頭,真是瞎了眼了。”
“噗嗤!”
宋玉笑顏如花,道:“哪有你這樣安慰人的。沈飛雁是你的好朋友,你好像對她很有意見。”
“何止是有意見!那丫頭簡直就是個二皮臉,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假得不行。也只有喬楚生瞎了眼,以為她是個純情淑女呢。那家夥就是個爆力狂,以後誰要是娶了她,保準倒霉一輩子。”
說起沈飛雁,秦小寶就覺得渾身都疼,那都是被沈飛雁掐出心理陰影。
宋玉莞爾輕笑。
她又折下一根柳條,圈在手指上,又扔在江中。看著那蕩開的水花,她幽幽說道:“這回是沈飛雁。她也落在水裡流走了。”
“啊?落水?”秦小寶一驚,探身看了看江裡,莫名其妙。
宋玉笑道:“你不是討厭她嗎?怎麽又這麽關心她?”
秦小寶老臉一紅,道:“再怎麽說,她也是我老鄉,還是雨墨的閨蜜。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總不能眼看著她落在江裡。”
宋玉一怔,眼眸是更是希冀、羨慕。
“你很快就有機會安慰她了。只是希望她能像我這樣冷靜。我討厭自己的冷靜。再見,謝謝你陪我走了一晚上,可愛的小男生。”
宋玉揮揮手,走到主路上。“噠噠噠”從黑暗中駛來一輛馬車;她輕巧的跳上馬車,揮手離去,隱沒在黑暗中。
“她什麽意思?什麽叫很快就有機會安慰沈飛雁?”
秦小寶撓頭,更加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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