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人的隊伍,綿延數十裡,雖然欲谷設所率領的十萬軍隊已經到達了馬鬣山的山腳之下。但是作為後勤補給部隊的那十幾萬奴隸及牧民卻距離馬鬣山還有一段路程。
但是,既然前軍已然安營扎寨,他們也只能就地扎營,不能與十萬軍隊一般,到山腳下背風處扎營。
很快,夜色便降臨了,在雪地裡徒步走動一整天的牧民及奴隸在吃了些肉干,喝了點熱乎乎的馬奶之後,便裹著並不算很厚的皮裘,靠在牲畜身上互相依偎著在寒風中進入了夢想。他們是沒有帳篷可以居住的,只能在雪地裡鋪上羊皮之類的,然後席地而臥。
而在馬鬣山腳之下,一頂頂軍帳卻密密麻麻的佔據了整個山腳之下的空地。
這些兵卒白日行進之時,都是騎在馬背之上,所以並沒有像後邊邊的那些牧民和奴隸那麽勞累。吃過晚飯之後,便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大聲的說笑著。
欲谷設的大帳內,他此時正大塊朵頤的吃著被烤得金黃嬌嫩的羊羔肉,一邊還合著熱騰騰的馬奶酒!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天空中升起了一輪皎潔的明月。月光在大地上的白雪的反射之下,使得整個大地猶如白晝般明亮。
進入後半夜,無論是後隊的牧民及奴隸,還是前隊的那十萬兵卒,包括欲谷設在內,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
留下來守夜的兵卒也緊緊的靠在馬兒身上,借此取暖。雖然寒風一直沒有停歇,但是這些守夜的兵卒依舊不停的打著瞌睡。
......
天地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只有偶爾響起的幾聲馬嘶、羊鳴之聲。
卻沒有人發現,此時在馬鬣山山腰之處,正有許多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山下的突厥大營。
“首領,已經後半夜了,突厥人都睡了,是不是可以行動了?”
“不急,特使說過,要等到快要天亮的時候才能動手,那個時候才是人最為困乏的時候。”
“是!”
簡短的幾句對話,再次陷入了安靜之中。若是有人順著說話聲音傳來的方向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就在這半山腰之上,正有數千人靜靜的爬在雪地之中。而且,每人身旁都有一匹健馬,也被強行按倒在地,並且嘴裡還放置著一些短小的木棍!
明月漸漸西斜,山下負責守夜的兵卒終於抵擋不住夢鄉的呼喚,就那麽站立著睡著了,而整個突厥大營之中,也再次變得嘈雜起來。不是因為有人醒來了,反而是因為大家都睡熟了,呼嚕聲此起彼伏,打破了夜的寧靜!
“給山下發信號,開始行動!”
“是!”
山腰處,再次傳出了話音,只見一個火把被點燃,然後幌動起來。
很快,山腳處,也有一隻火把晃動著做出了回應。
“全體準備!”
命令被一個個傳達下去,菩薩看到自己帶來的五千余部族勇士全都上馬準備完畢,自己也飛身跨上戰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寒冷的空氣讓他整個人的精神更加的清醒,昂首肅立,等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而山腳處,早已埋伏在這裡的數百回紇兵卒,在收到山上的指令之後,一個個悄悄的摸到突厥軍帳之前,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引火之物,直接點燃!
也是欲谷設自取滅亡,本來西北向的寒風,在遇到馬鬣山的阻擋之後,順著山脊刮過之後,在山腰處居然轉變了風向,變成了西南風!
而西南方向正是突厥大軍的補給部隊,
那些牧民和奴隸所在之地! 頃刻間,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大火以秋風掃落葉般的速度蔓延直突厥大營內的那些軍帳之上!
熟睡中的突厥兵卒,許多都是被搭夥吞噬之後,方才被燒醒來,卻早已是無力回天,只能活活的在烈火中讓自己的生命流逝!
“啊,啊,救命啊!”
“好燙,好燙,救命!”
“著火了,著火了!”
“不好了,著火了!”
“快跑,火勢太快了!”
“不要跑,趕緊救火!”
......
慘叫聲,呼喊聲瞬間打破了夜的平靜。
突厥的兵卒也終於察覺到了已經吞噬三分之一大營的大火,瞬間整個大營之內便徹底的亂了。
所有人都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跑,想著逃命。
菩薩始終緊盯著山下的情況,看到大火已經吞噬了將近二分之一的突厥大營,高舉著的彎刀用力一揮,高喊到:“殺!”
隨著菩薩一聲令下,五千於人的回紇兵卒瞬間如離弦之箭,飛速向著山下的突厥大營飛奔而下!
……
距離山腳稍微遠一些的軍帳內的突厥兵卒, 此時也已經全都被驚醒,但是他們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去救火,而是本能的去尋找自己的戰馬,然後開始逃離大營。
因為他們已經看到,大火正在快速的向著自己這邊蔓延著,再不跑可就要像前方那些慘叫的同袍一樣,將生命交給烈火了!
這些人很一致的向著答應的兩側逃離,因為他們很清楚,這麽大的火,在風勢的推動之下,只有往大火的兩側逃離才能躲得過去。
但是......
“突厥小兒,拿命來!”
“殺!”
隨著一陣陣喊殺之聲,從山腰處俯衝而下的回紇兵卒終於到達了突厥大營之處!
不過他們並未正面衝擊突厥大營,他們可不傻,現在大營之內已經被烈火吞噬,進去不是找死嗎?
所以,五千於回紇兵卒,在下上之時便分成了左右兩隊,向著突厥大營的兩側衝殺而去,收拾那些僥幸逃出火海的突厥兵卒!
“是回紇人,快跑!”
“不好,回紇人殺過來了!”
“不要殺我,我不想死!”
“啊!”
突然的襲擊,讓這些好不容易逃離火海的兵卒措手不及,還未反應過來便一命嗚呼。
也有人想要反抗,但是很別催的是他們在這一刻才發現,自己逃離的太過匆忙,居然連兵器都沒有貸出來!
本就混亂的突厥大營,隨著回紇軍隊的到來,變的更加混亂不堪。到處都是四處亂竄的兵卒、牲畜,雖然有些將領極力去組織秩序,但是卻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