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機場眾人各種的‘嘩然’驚詫中，錢大鈞沒有再令人討厭的‘抖包袱’。

而是用大喇叭，開始發布昨天的戰果。

“——在昨日的4·29空戰中，我空軍總共出動5個戰鬥機中隊，6架戰鬥機，對日軍60余架戰·轟編群，進行了成功的攔截和圍殲;其戰，擊落戰鬥機9架，擊傷2架，——這擊傷的2架，一架在黃岡墜毀，一架在羅田墜毀。”

說到這裡，錢大鈞稍微停頓，微笑的等待著下面的回應。

“啪啪啪——”

台上台下，響起了一片還算熱烈的掌聲。

不管下面的洋人心裡怎麽想，不過吃著喝著，午宴離開時，按慣例還有鑲金帶銀價值不菲的小禮品贈送。

花花轎子人人抬。

拍拍手總是要配合一下，不能顯得自己是在白吃白喝白拿不是?

——

雖然這個戰果確實不俗，然而卻不是台下洋人，中國記者，以及機場飛行員地勤——，所有人的關注所在。

他們更加看重‘受降儀式’，這四個很有分量的字裡面。

還沒有被錢大鈞宣布出來的隱藏信息。

因為老蔣害怕鬼子戰機惱羞成怒，今天過來搗亂。

提前下了禁口令。

所以即使在昨天的塔樓調指室裡面，有不少人員知曉實情，卻也不敢為這個不值得冒險的事兒冒險亂說，給自己惹禍上身。

“哢，哢。”

中國各個電台報社的記者們，看到錢大鈞上前講話，都不敢‘托大’的再坐著。

連忙站起來舉著相機，四處走動選取角度。

對著主席台上面的委座，宋秘書長，這群大佬猛拍。

而那些洋人記者，則是都懶得起身。

把相機包隨意的擱在腳邊草地上面，繼續埋頭對付桌子上面的美食。

只是一個弱國的高層將領而已。

這在他們看來，根本不需要在錢大鈞身上浪費膠卷。

“這和受降有什麽關系?就算這2個日軍飛行員跳傘活捉，也是俘虜，嚴格的說，也不能算投降;況且，只是2個飛行員而已，值得這麽大的陣仗！”

卡爾爵士一邊輕輕的應付拍手，同時故意不掩飾一臉的鄙夷。

“我認為不僅僅是2個日軍的事情才會這麽做，蔣委員長出席這次儀式，主要目的還是慶祝這場大捷，至於這2個日軍的什麽‘儀式’，不過是錦上添花的小噱頭而已。”

美國駐華戰地記者埃德加·斯諾，一邊拿筆記錄錢大鈞的話。

一邊微笑著替中國說話。

“那就不要說什麽‘受降儀式’，猛一聽還以為中國打了很大的勝仗似的。”

卡爾爵士的話剛落下，錢大鈞看到下面的議論低了下來。

就在大喇叭裡面，繼續熱情洋溢的喊了起來:“擊落轟炸機11架，——”

“哄——”

下面再次一片‘嘩然’。

“不可能！昨天我望遠鏡裡面，一架架的數過，過江18架96陸攻，飛走12架，哪裡有什麽11架?——當然，6架擊落，這也是很好的成績，不過那是11中隊打得;而且他們也少了架，戰鬥機打轟炸機，這種本來就不公平的對抗，6比也說明不了什麽問題！”

自從甲午年英國慫恿日軍攻擊中國，這44年以來，一直都是不遺余力的幫著東洋侵吞北中國。

以擷取中國天量的資源，對抗老毛子。

所以，立場性很強的卡爾爵士一聽，頓時又急了，話像‘豆子’一樣的往外倒。

而在更遠的停機坪上面，董明德，湯卜生，許玉書，——

所有的飛行員，

也都是一臉的訝然。他們在返航以後，只知道蘇軍11中隊，成功的攔截了日軍轟炸機群，而且以1比2的戰損，擊落了6架。

卻不知道有架伊-165，不甘心的緊緊尾追過去。

——

這場空戰，中國空軍有5名戰友犧牲。

這是8年開年以來，繼2·18，獨山寺，4·21之後。

第4次集中陣亡這麽多的戰友。

4場中日大空戰，消耗了中國空軍近2個中隊人數的精銳飛行員。

李桂丹，呂基淳，何信，陳懷民，李鷹勳，莫休，梁志航——

只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都會成長為衛戍中華天空和大地，劍指外域江山大海的中華銀鷹衛士。

然而，卻都是早早隕落。

如何不讓人痛心疾首?

在昨天下了戰機以後，這些飛行員們，忙著尋找戰友的遺體，安慰戰友的親人。

卻根本不知道，在正東那條漲渡湖-懷寧400裡航空線上。

發生的一場讓人熱血澎湃的追逐大空戰。

等到下面的各種嘩然和質疑平息下去，錢大鈞才接著在話筒前大喊:“並俘虜一架96陸攻！”

“哄——”

理所當然的，下面再次一片嘩然。

“那是什麽?飛機！”

一個洋人驚奇的望著東面的天空，突然大喊起來。

“喊什麽，武漢不天天有飛機在天上飛?”

“約翰，您沒有見過飛機麽，這麽激動，你是中國大山裡面的土著麽?”

“你們沒有聽懂中國空軍司令和約翰話裡面的意思，空蕩蕩的副二停機坪，先生們，難道還需要我說得更詳細一些麽?”

很快，所有人都閉嘴。

向著東面的天空望去。

“在天上，飛得就是我空軍9大隊的架戰鬥機;昨天空戰前，在武漢養傷的杜劍南大隊長，楊夢青中尉，安楠中尉，得知日軍膽敢來襲，不顧傷勢要求登機作戰。”

毛邦初在主席台左邊站著，笑眯眯的望著錢大鈞的側影，聽他講話。

眼睛深處，卻全是火苗燃燒。

這時候，整個機場的洋鬼子們還好一些，因為他們大多數對杜劍南這個名字，只是聽說過而已。

而其余事前沒有得到信息的中國機場人員，飛行員，中國記者。

都是震驚得瞪大了眼睛。

“杜老大，真牛比！”

信守巽一直低沉的臉色，聽了大喇叭裡面的話以後，陡然舒展，興奮之極的嚷道:“我就知道他不過來有原因，真猛！”

“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厲害，厲害！”

“擊落11架，俘虜1架，原來是6架，這，這也太猛了吧?”

能娶小姨子的錢大鈞，在文采上面當然有兩把刷子，這時候看到連洋人們全部都站起來東望藍天。

連忙大力煽情。

就在各種震驚裡面，錢大鈞繼續大聲的喊道:“機實現8架擊落，逼降1架！先生們，女士們，同胞戰友們，看吧，東面那架銀鷹，就是杜大隊長和他的戰友;而那架大的轟炸機，就是他們的戰利品！”

“這小子，還是比我猛！”

董明德望著正在過江的戰機，滿臉哭笑不得的喜悅著。

本以為這場空戰，自己是主角。

現在才知道，原來真正的壓軸，還是杜劍南這家夥。

“楊夢青這家夥該雙料王牌了吧?這小子，跑得太快了！”

“安楠中尉是誰，我怎麽沒聽過有這一號人?”

“9架，9架?都快成神了！”

“在南昌梅山，他就已經成神了，還‘快成神’?”

在空軍飛行員們各種的議論中，那些原本二大爺一樣坐著的洋鬼子記者，早就跳了起來，飛快的掏出相機。

大步朝著副二跑道那邊跑去。

有得直接掏出相機，站著對著東面的天空。

就是一陣猛拍。

一邊都嚷嚷:“伊-16和96陸攻伴飛降落，這可是重量級的大新聞！”

“逼降一架還在空中的轟炸機，這真是一個奇跡！”

“日軍的航空兵，居然是如此的膽怯，連棄機跳傘的勇氣都沒有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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