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咻，咻！

　　徐煥升在5點的時候，就已經早早提前起床。

　　麻溜的洗漱，整理內務。

　　5點30分，他率領4個機組，在機場跑道晨跑。

　　這種晨跑，即是訓練，同時也是一舉兩得的對機場跑道，進行再一次的全面檢查。

　　5點50分，隊伍解散，自由活動。

　　6點10分，吃早飯。

　　6點30分，進行10分鍾，登機前的肢體熱身運動。

　　6點40分，所有機組全部登機，進行起飛前的準備。

　　6點55分，站在停機坪等待著的徐煥升，看到在東部莽莽川蜀大山的山巔空域。

　　露出紅豔的朝霞顏色。

　　徐煥升隨即高舉著信號槍，射擊，發出訓飛命令。

　　自從9360，9361，5月3號飛過來以後，已經進行了3天的白晝飛行。

　　在昨天晚上，亞歐航空公司的技術人員，把兩台無線定向儀裝上這兩架轟炸機，今天他們將和1403，1404一起。

　　東飛鳳凰山-武漢-鳳凰山，進行2000千米的，白晝無線定向訓練。

　　為了這次史無前例的，不間斷的2000千米大飛行，1403，1404，9361，都進行了戰機改造，轟炸機的炸彈艙改裝為一個大型的油箱。

　　就是為了保證足夠的航程油量。

　　對於改造9361，王遠橫當即就跳出來指手畫腳，說馬丁-139，紙片轟炸東京太遠，只是長崎，北九州，完全不需要改造。

　　因為在4·6合肥空戰中，王遠橫的無恥行徑。

　　所有的空軍飛行員和機組人員，無不鄙夷。

　　徐煥升當即就怒著回應王遠橫:“改造的彈倉，機組勝利回航以後隨時可以進行複員，然而一旦真的在海上燃油不夠，對整個機組來說，就是滅頂的災難，你負責?就因為你這兩句話，就要讓別人冒著巨大的風險，我們不是陳懷民，沒有他那種好脾氣。”

　　聽了徐煥升的話以後，王遠橫私下拉著莊滅寇問:“什麽‘我們不是陳懷民’，徐煥升這是嘛意思?”

　　莊滅寇乜斜著王遠橫，罵了一句‘傻比’，揚長而去。

　　不服氣的王遠橫又打電話到了南湖，怎怎呼呼的讓接電話的空管轉話。

　　空管忍著怒火，聽完了王遠橫的聒噪。

　　放下電話，也跟莊滅寇一樣，罵了一句‘傻比’。

　　就此揭過不提。

　　按照徐煥升的計劃，一旦9360，9361完全掌握了無線定向技術以後，4個機組將進行之前的夜間盲飛訓練。

　　一旦達到熟練，就可以開始那場激動的遠征。

　　“嗡——”

　　在信號槍響了以後，3架b-10，1架96陸攻，隨即發動。

　　8個引擎發出巨大的轟鳴。

　　移動，加速，飛行。

　　楊夢青，趙茂生，站在食堂的門口，一邊吃飯，一邊看著4架轟炸機一次飛向天空。

　　“老楊，咱們在這兒都三四天了，杜老大不會把咱們忘在這兒吧?”

　　趙茂生一臉的鬱悶。

　　“不會，你還不知道他麽?這幾天沒動靜，一定是在搞大事情。”

　　楊夢青懶洋洋的說道:“你趁這個時間，還不談一個川妹子，過這村可沒這店了。”

　　趙茂生聽了，先是有些意動，然後喟然歎氣道:“還是算了，等打走了鬼子，假如我還活著，到那時候再追不遲。——現在，還是別禍害人家姑娘了。”

　　“呵呵，說得有理，不過憋得很累啊！”

　　楊夢青放下飯碗，開始掏煙。

　　“你也不想想我家的祖傳，兩副清火明目的草藥茶喝下去，自然就心如枯井，波瀾不驚;你要是憋得火起，我給你個方子，喝幾天下去，見了女人就發膩，越漂亮你越惡心。”

　　趙茂生先是自吹自擂一番，然後滿臉好奇的問道:“你說杜老大在搞什麽大事情?”

　　“你問我，我問誰去?等著吧，說不準今天就有好消息。”

　　楊夢青長吐一口，望著東方。

　　在那裡，4架轟炸機已經變成了幾個小點。

　　慢慢消融於天空。

　　‘我想去一趟東洋，就用他們的飛機，你去不去?’

　　‘雖然也沒有什麽屁大的作用，可是我還是想去一趟，放放煙火。’

　　那天夜晚，在錢小雪的山下河畔。

　　杜劍南的話，每一個字，楊夢青都記得牢牢的清晰。

　　“杜老大，你快點啊，我還在焦急的等著你帶我到東洋放煙火！”

　　楊夢青在心裡默默的大吼:“炸他麻辣隔壁！”

　　——

　　“嗡——”

　　11306在15空層朝北推進，下面是蔥翠的群山，不久，一汪群山環抱著的碧水，出現在杜劍南的視線。

　　“到了！”

　　杜劍南低聲說道，抬起左腕看了一眼時間。

　　7點01分。

　　比預計時間提前了1分鍾。

　　杜劍南透過護目鏡，朝著湖面上空尋找，隨即，他就發現了在同空層，西北近3千米距離處的2501。

　　而湯卜生顯然早一步發現了杜劍南，正在朝著11306飛來。

　　“哈哈！”

　　杜劍南高興的大笑，擺動操縱杆，朝著湯卜生迎去。

　　兩架戰機此時的相對速度，已經達到了175米/秒，12秒鍾以後，戰機相距已經不到800米。

　　“嗡——”

　　2501開始進行逆時針，東南30度，到東北25度的折向變飛。

　　而11306，則是開始了從西北30度，到東北25度。

　　順時針的折向變飛。

　　21秒鍾以後，兩機達到同步，相距大約200米，以316航速並飛。

　　杜劍南高高的舉起左手，朝著左翼的湯卜生，揮手致意。

　　而湯卜生那邊，似乎出了一些問題，並沒有立即舉手回應。

　　杜劍南不遠不近的看去，就看到帶著護目鏡的湯卜生，不斷的偏頭朝著他的方向望去。

　　“這小子怎麽回事?”

　　杜劍南滿臉的詫異，就看到湯卜生突然微微掠翼，進行南向弧飛。

　　2501隨即拉在11306的後面。

br />　　‘他想說什麽話麽?’

　　杜劍南心裡疑惑， 右手穩穩的握著操縱杆，等待2501的靠近。

　　“嗡——”

　　兩架戰鬥機在飛出龍河口水庫，沿著杭埠河，飛向東北60千米的巢湖的時候。

　　湯卜生終於從後面，追了上來。

　　處於杜劍南的右翼，兩機相距不到90米。

　　杜劍南看到，湯卜生終於有了反應，高舉著左手，飛快的比劃起來。

　　——

　　在7點02分的時候，湯卜生看到南面飛來的11306，心裡面非常的高興。

　　一個人闖進龍潭虎穴，雖然戲文上面聽著很過癮，可是真要落在誰頭上，當時的滋味肯定不是非常的舒服。

　　現在能有杜劍南這個猛人為伴，湯卜生心裡的壓力，頓時就消散去了很多。

　　之後兩機變向，靠近，並飛。

　　正準備高舉著左手招呼的湯卜生，突然看到杜劍南戰機下面掛具的炸彈。

　　在這一刻，湯卜生渾身汗毛倒豎，頭皮直發炸。

　　他這時候才明白，杜劍南這麽熱心的想去南京，是要幹什麽。

　　不是謁陵，而是轟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