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正野一健的上下牙花子，激烈的擊打在一起。

臉色卡白，身體簌簌抖動的如同寒風裡的枯葉。

“八嘎！怎麽可能?八嘎，這是怎麽做到的，出鬼了麽?”

他兩眼失神，任憑手裡的望遠鏡滑落，嘴巴裡面發出詭異變調的顫抖自語。

那變向的戰機，機身上面的中國軍徽標志。

竟是如此的刺眼。

刺得正野一健的雙眼，如同麥芒入眼一般的疼痛。

讓他驚懼的眼睛裡面，淚水嘩啦啦的直流。

此時，迎面撲來的那4架中國戰機，距離保津號已經不到3千米的距離，正野一健估計著這些戰機的航速，隨即得出了一個可怖的數字。

在40秒鍾以內，這4架戰機將會取得足夠的有效射程。

那麽就會——

“敵機，敵機！”

正野一健心悸的嘶聲大吼:“立即進入炮位，射擊，射擊！阻止他們！”

“敵襲，敵襲！”

“進入炮位！”

“壓低炮口，瞄準，瞄準！”

頓時，保津號炮艦上面一片混亂，所有的日軍都是滿臉扭曲的大吼著，死命行動。

“通知岸上，鳴槍，迅速鳴槍通知他們！”

“嗚——”

“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

炮艦兩側和艦尾的五挺仿英國M1914 劉易斯 7.7毫米輕機槍，紛紛開火點射，提醒江岸碼頭的日軍陸軍。

——

“嗡——”

從東北方向傳來的巨大轟鳴聲，一開始並沒有引起馬鞍山日軍的警覺。

這種聲音，三天兩頭都能聽到。

不是帝國機群轟炸武漢，南昌時的途經，就是要去迎戰在銅陵上遊出現的中國轟炸機群。

在整個3月的長江轟炸中，每一次中國的轟炸機在推進到蕪湖之前，就快速的投完航彈，然後逃之夭夭的返航回程。

不然就得面臨帝國戰鬥機群的，迎頭凶猛打擊。

所以在江邊碼頭，鬼子士兵繼續持槍監控，二鬼子漢奸繼續舉著皮鞭狐假虎威。

而上千推著獨輪車的中國苦力們，則是繼續認命的死力推車。

除了一些天天用刺刀捅死膽敢不遜的中國苦力，都捅膩了的鬼子士兵，無聊的仰頭張望尋找。

其余的江岸，都是一如既往的單調運作。

此時，日軍馬鞍山城防司令三本二郎少佐，正和東洋三井礦山株式會社代表紛中島東助，日軍畑集團特務部鐵礦調查員池田早苗，記者野崎成秋——

一群鬼子正聚在江岸碼頭，興奮的商議8號正式成立的‘華中鐵礦有限公司’，在馬鞍山的慶祝事宜。

“諸君，在慶祝的最高峰，這11艘滿載著近4萬噸優質鐵礦石的遠洋貨輪，將會依次鳴笛啟航，駛向東洋本土。哈哈——”

中島東助放聲狂笑:“這將是何等的壯觀，彰顯著帝國無敵的威名！”

“噠噠噠——”

“噠噠噠！”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江心小橫洲水域那邊。

傳來一片激烈的槍鳴。

“怎麽回事?”

“幹什麽，為什麽鳴槍?”

在江邊的日軍，隨即發現了槍聲的源地，就是西北方向大約2千米處遊弋著的那艘炮艦。

紛紛不解的驚呼起來。

“不對，敵機，是敵機！”

“混蛋，是中國的戰機，中國的戰機！”

這時候，東北長江上遊4架E-166，3架SB-2的驀然變向，也驚動了一些日軍軍官。

幾個有望遠鏡的日軍軍官，紛紛舉起望遠鏡遙望。

隨即發出撕心裂肺的恐怖驚喊。

“機槍兵，機槍兵！”

“立即進入機槍陣地，進入陣地！”

在偌大的江邊碼頭上面，隨著日軍軍官的嘶吼。

4個大正三年式6.5mm口徑重機槍射擊點，2個ホ式13mm雙聯高射機槍點的日軍機槍兵，紛紛拚命的跑向自己的機槍陣地。

“臥倒，全體臥倒！”

“逃跑者，殺！”

“砰，砰，砰！”

而那些負責監管這江岸碼頭上千中國苦力的日軍步兵，紛紛大吼著命令所有的苦力全部趴在地上，並且連連開槍射殺遲疑著的，趴的慢的苦力。

他們不是好心的怕這些苦力被攻擊，而是怕這些‘該死的懶豬’趁亂逃跑。

“嗡——”

天地間轟鳴著戰機的聲音。

而日軍的機槍兵，正在手忙腳亂的調整著機槍射角。

中國戰機正在凶猛的逼近。

在保津號，馬鞍山江岸碼頭，所有的日軍，中國的苦力，都看到。

江上兩隊中國的8架戰鬥機，猛然拉升起來。

而後面的3架轟炸機，也在緩慢的進行拉升。

“他們想幹什麽?”

這個念頭還沒有表明清晰，在江岸碼頭西北近3千米的小黃洲頂端水域。

那4架中國戰機又突然俯衝，掠翼，進行著無矩的高速飛行。

“——”

3千米的距離，足夠聲波跑上八九秒的時間。

眾人都心悸的看到。

保津號艦首的2門25機關炮，1門76高射炮，艦艇中後部的1門76炮。

幾乎同時噴吐出長長的火舌。

炮體浪湧出濃鬱的白煙。

“開炮了！”

頓時，江岸的鬼子們都是精神一振。

“——”

幾乎在不到1秒的時間裡，5道曳光彈拉出的金色彈鏈，飆射向上前方在2.5-4百米空層翻飛的4架中國戰機。

“開槍了！”

江岸的鬼子們，心裡更振。

均是大聲的祈禱。

“——”

電光火石間，不到3秒的時間間隔。

空中的4架中國戰機，紛紛打出4道金色的曳光彈線。

那16道金色的流光，幾乎罕有落空，均是準確的絞進了保津號炮艦的船體之上。

“轟，轟——”

就在這個時候，保津號之前打出的2記76mm落空的炮鳴，才傳到馬鞍山江岸碼頭。

帶有諷刺意味的是，在這一刻，即使隔著近3千米的距離，江岸的眾人也可以大致的看到。

保津號炮艇的炮位個高射機槍位上，騰起無數暗金色的火光，在這恐怖的金屬彈流的撕裂下。

射擊位上的日軍士兵，紛紛翻倒，

右翼船舷固定的那2挺7.7機槍位置上，幾個中彈的士兵，一頭倒下船舷，扎進滾滾的長江。

“轟，轟。”

“噠噠噠——”

這時候2門25機關炮和5挺九二式7.7mm機關槍的爆鳴聲，才隱隱傳來。

“射擊！”

“噠噠噠——”

就在江岸鬼子們的心寒之間，布置在馬鞍山江岸碼頭最下遊的1個大正三年式6.5mm口徑重機槍射擊點，看到上前方已經不足600米距離，300米高度的中國戰鬥機。

悍然開始了無用的猛烈射擊。

金色的曳光彈還沒有飛出400米的距離，飛行軌跡就開始了猛烈的絮亂轉彎，偏的沒邊沒際。

“射擊！”

這時候，在江岸碼頭下遊的第二個射擊點，1挺ホ式13mm雙聯高射機槍，開始了猛烈的對空掃射。

金色的彈鏈在陽光下灼灼生輝，帶著微微的弧線，飆射向一架中國戰鬥機。

“嗡——”

那架戰機陡然掠翼翻飛，兩道彈線從這架戰機不到10米遠的空間掠過。

“唉！”

江岸上的鬼子們都是大聲歎息，而趴在地上渴望的凝望的中國苦力們，都是暗呼僥幸。

“追咬，追咬，打下它！”

這個ホ式機槍點的指揮官山下瀨戶少尉，正在血紅著眼珠子大吼。

耳朵裡面就聽到一片更加猛烈的爆鳴聲。

中國的其余3架戰鬥機，終於開始了掃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