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中擊再也不想著什麽‘女學生’了,徐俊峰也不好奇女學生的‘盤兒靚不靚’了。
魏明陽更不抱怨朱嘉勳的公鴨嗓子,好不好聽了。
9大隊,32中隊,眾人都滿臉怒火的沉默。
“杜老大,乾他們去,”楊夢青怒著說道,“打得這些鬼子不知道他爹是誰!”
“杜老大,等霧散了,就去搞他們!”
9367的領航員李元悅是潮汕人,家裡很多親戚都在潮州,汕頭居住,滿眼都蘊含著怒火。
“杜老大!”
“杜隊長!”
9大隊,32中隊的飛行員和機組,都熱切的望著杜劍南。
“這是哪家報紙?”
然而,杜劍南聽了臉上卻沒有什麽‘動容’‘熱血’的神情,而是皺眉伸手去拿朱嘉勳手裡的報紙。
“《華光時報》。”
朱嘉勳回答:“是南昌,以前不怎麽樣,現在很有名氣。哦,何瑩華何小姐,不就是《華光時報》的特約記者?”
“《華光時報》?”
杜劍南有些驚詫,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機場塔樓方向。
不過晨霧繚繞,一片迷茫。
說實話,對於撰寫這篇文章的家夥。
杜劍南大致有兩個判斷。
不是熱血忠誠的愣頭青,就是一個熱衷於投機專營,嘩眾取寵的小人。
而對於這兩種人,杜劍南都不喜歡。
在若乾年後,有一場浩劫,就是這群愣頭青乾得。
讓國力倒退了數十年。
其中多少中華優秀絕倫驚豔的人才,風騷者,在這場浩劫裡面隕落,或者平庸。
在杜劍南的那個時代,有一種說法,‘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說得就是這群玩意兒。
至於第二種人,杜劍南則更是不屑。
現在他只是好奇,為什麽居然在報紙上面,會出現這種‘逼戰’的文章。
此文一出,成全了撰寫者的道德大旗。
然而卻把從淞滬戰爭就開始血戰不休的中國空軍,之置於何地?
戰與不戰。
現在整個中國,到處都是不斷的戰鬥。
東北白山黑水的義勇軍。
華北大地的八路軍,遊擊隊。
山陝的八路軍,遊擊隊,國軍。
華東的新四軍,國共遊擊隊。——
到處都是和日寇激烈的戰鬥。
在杜劍南看來,南澳島必然失陷,這沒有任何的懸念。
那麽這個島嶼,防守得也就毫無道理。
余漢謀這家夥在以後日軍攻擊廣州的時候,與廣東主任吳鐵城、廣州主任曾養甫,望敵而逃,‘余漢無謀,吳鐵失城,曾養無譜’,麻溜乾脆的直接放棄廣州。
然而這時候,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命令黃濤收復南澳島,然後黃濤就把吳耀波,洪之政,加上南澳島的抗日百姓近千人擱在‘死地’。
任憑這近千中華兒男,孤戰,血戰。
到最後,這群抗日英雄,近千人,只剩80人渡海撤到大陸。
其余全部戰死!
其實也不是余漢謀的哪根筋不對,日軍攻擊廣州,假如堅決抵抗,搞不好丟得就是他自己的小命兒。
而南澳島就是抗日勇士戰死絕了,這位也有名的廣州十虎,‘笑面虎’余漢謀也不會不掉一根毛。
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這種玩法,是國軍,老蔣,他們歷來的玩法。
不但成就了余漢謀他們這從上到下,一群國軍軍官,‘抗戰’的‘好名聲’。
同時還讓他們得到了大量的‘愛國捐款’,賺得瓢兒缽兒滿,玩女人,養姨太太,就更加不缺錢了。
——
“這個記者,是特麽的拿咱們空軍往火上烤啊!別的不說,就說你們3大隊,劉粹剛,閻海文(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梁鴻雲(中國空軍全面抗戰以來第一位陣亡者)。從8·14到11月,劉粹剛的24中隊13人,戰死7人,重傷5人,現在居然還有人問‘你們在哪裡’?這種文章,審核的總編眼——”
杜劍南突然不說話了,一臉的吃驚。
找了半天,他在文章的一處角落裡,找到了那個作者的名字。
“杜錦瑟?”
杜劍南的臉頰簌簌直跳,這個結果顯然太出乎他的預料。
“一句話,好好訓練,現在,東北,華北,華中,華南,到處都是鬼子,炸不完!記住了,是殺敵,而不是送肉!今天35中隊高向空,吳炳華,梁添成,趙茂生,周海,陳盛馨,楊夢青,可以進行低空升空試飛訓練,其余繼續進行地面跑道滑行訓練。36中隊,負責清理出來一條高質量的專用土質sb-2掛彈跑道,用彩旗分隔。”
“是!”
不管願不願意,9大隊成員都大聲應令。
“杜老大,我們呢?你們可不能不夠意思,撇我們的‘條’。”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一聽杜劍南的命令,‘一條高質量的專用土質sb-2掛彈跑道’,就興奮的知道杜老大這是又要搞事情了。
朱嘉勳連忙追問。
“不是撇不撇你們的‘條’,而是還是在徐州機場23中隊的時候,我們就取得了空戰的自由打擊權限,我可沒權利調動你們。”
杜劍南心情不太好,實話實說:“今日9大隊確實想玩一票大的,不過我要是私自帶你們,航委那群家夥,還不得瘋了?哈哈,咱就成了寧桂合流了。”
這話太敏感也太凶殘,除了杜劍南哈哈大笑,尤其是32中隊的10名飛行員,都是滿眼的怒色。
默不作聲。
不是怒這個潑大膽,大笑的杜老大,而是怒航委那幾條致力於派系鬥爭的老蔣的惡狗。
“就這吧,不和我們一起乾鬼子,不也照樣乾鬼子?首先,你們得能飛起來,而且要飛得技術精湛。”
杜劍南安慰朱嘉勳,馬毓鑫,何覺民,這些32中隊的飛行員們幾句,離開機場,走向塔樓。
來到塔樓,雖然已經是上班時間,但是因為大霧彌漫柳州,所以人員基本很閑。
在機場話務室, 正在通過電台發快訊的何瑩華,被幾個年輕的機場軍官圍著說話,有一個還拿著一張報紙。
杜劍南掃了一眼,就知道是今天的《華光時報》。
一個電台正在發電報,‘滴滴滴’的聲音,不斷的響著。
“杜隊長!”
看到杜劍南吝嗇陰沉的走進來,裡面只要不是忙碌的人員,都站起來和杜劍南打招呼。
杜劍南走到站著望著他的何瑩華的面前:“給我接通你們報社總編的電話。”
“可機場電話是軍用,我沒有——”
“我給你權限。”
柳州機場話務室裡面,頓時一靜,就連發報的‘滴滴’聲,都頓了一下。
毫無疑問,所有人都聽出了杜劍南聲音裡面蘊含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