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93500以著大約20度的仰角,220勻速,朝著東面柳州城方向的天空攀升。
杜劍南朝著左邊看了一眼。
透過玻璃罩子,就看到陳盛馨的93501在北邊大約150米的位置,並飛了上來。
這貨的戰機右機身,倒是被楊夢青畫了一個女子。
寥寥幾筆的勾勒,一位古仕女裙裾飄揚,手持粉荷,眉目似乎就是江畫的模樣。
“這小子,功底不錯啊,這麽短的時間。”
杜劍南看得佩服,感歎中空裡面真是藏龍臥虎。
而在陳盛馨那邊,左側的機場第2區塊空域。
吳汝鎏和他的僚機馬毓鑫,二僚機洪奇偉,也已經完成了跑道的脫離起飛。
以著微微高於杜劍南的高度和速度,飛向立魚峰空域。
與之同時,第1區塊的2大隊,第4區塊的25中隊,14中隊。
也在機場依次滑行加速。
對於洪奇偉,杜劍南比較陌生,可是馬毓鑫這個人,他可是有所耳聞。
馬毓鑫今年31歲,畢業於廣西師范,後來考上廣州中山大學深造,肄業考入廣西航空學校。
然而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馬毓鑫的母親,是白崇禧夫人馬佩璋的姑母。
按著輩分,馬毓鑫見到老白,也得喊一聲‘表姐夫’。
這層關系就比較牛比了。
不過如同飛行員裡面很多的官二代,富二代,學二代一樣。
在國難當頭的時候,他們都是在戰場上,無悔無懼的堅持戰鬥飛翔。
不由杜劍南心生尊敬。
“嗡”
一架架戰機在大約600-800米高度,轟然掠過柳州城上空,整個城市的空氣中都震蕩著螺旋槳激起的顫音。
驚醒了很多還在睡覺的市民。
人人紛紛抬頭仰望天空尋找,隨即就看到了一群群的戰機從柳州機場方向飛來。
掠過城市,東南飛去。
“這是要乾麽呢?”
“你說乾麽呢?乾小鬼子!不然現在這個點兒,飛官們能起飛?這麽多年,你見過一次飛官這麽早起飛,而且還是這麽多的飛機起飛!”
“好,好,搞死他們!”
“可這裡哪有鬼子能搞,現在不是說鬼子不都在九江那邊麽?”
“笨蛋,沒聽說珠江口停著鬼子的艦隊,一定是去搞他們!”
“對,對,就是去搞他們!”
“你們想得真幼稚,知道什麽叫做移動目標,而且還是海上面的,不是我說喪氣話,咱們中國空軍對於海面移動目標,還沒這能”
“啪!”
“你,你為什麽打我?”
“打得就是你這個孬種,李長官掏錢讓你到東洋學習,結果戰事一起,天天說打不贏,什麽‘不打就是吃虧,打就是亡國’這些妖言惑眾的話,被趕回來,還天天嘴裡放毒!”
開茶館早餐鋪子老板的弟弟,就在不久前的蚌埠戰鬥中犧牲。
這時候聽到茶館裡這個常客說這話,忍不住怒火中燒,衝過去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刮子。
“打得好!”
“劉老板硬氣!”
“這孫子就是欠揍!”
早餐鋪子裡面的食客,各種叫好。
“我天天在你這裡吃飯喝茶,好,好,等到東洋打,哼,從今兒以後,你別想再掙我一個大子兒!”
那個被打的近三十歲的年輕人,捂著被打的臉頰,生氣的站了起來。
“不稀罕你吃,老子的飯就是喂狗,都不願意喂你這個漢奸!”
“劉老板,就衝您這,以後早飯,我定點你家!”
“我也是!”
“我出去喊人進來吃!”
一時間,劉老大早餐鋪子裡面人滿為患。
那個留過東洋的小青年,在眾人的哄笑裡,灰溜溜的離開。
也虧得都是這一塊街面上的熟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然今天他能讓人活活打死。
“一群愚昧的無知鄉民,都不知道東洋有多麽的強大和可怕!我也很愛國,可是在明知反抗就是滅國的情況下還愚蠢的抗爭,這不是為國為民,這是國之大賊!”
這個青年滿臉悲天憫人,閃現著‘神聖的光輝’的自語:“這個鬼城市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我去港島,再去東京找我的老師,他可是一個願意為中國著想的人。總能找到一條不民族滅亡的路!”
柳州警局,拘留所。
“嗡”
這個時候,拘留所裡面牢門緊閉,四個拳頭大的洞孔放進來些許的亮光。
還有戰機的持續轟鳴,在幽暗的牢房裡面震顫。
被驚醒了的齊藤介鳥,西野瀨子,菊岡熊二郎,三上悠美子。
四人都是駭然變色。
“八妹,這是怎麽回事?”
齊藤介鳥很辛苦的才把‘嘎’改成‘妹’,同時滿臉震驚的望著透光的洞孔,努力的想望出來一些什麽。
然而,這當然是徒勞。
“一定是訓練或者轉場,呵呵,起來的真早。”
菊岡熊二郎乾著嗓子說著,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話。
“難道是要去攔截,這個時間?”
西野瀨子就著洞孔的亮光看了一眼時間,也感覺很詫異。
現在第5艦隊和高雄航空隊對華南的打擊,按照高雄航空隊的時間,就算是5點起飛,也需要7點30左右到達珠江口。
假如真是攔截,問題是中國空軍怎麽能夠在高雄航空隊起飛不久,就能得到情報。
“難道”
一種恐懼的念頭,在齊藤介鳥,西野瀨子兩人心裡醞釀:“中國居然在高雄潛藏有間諜和電台?”
這種想法,幾乎讓兩人窒息。
“會不會是南澳?”
西野瀨子低聲的提醒齊藤介鳥,畢竟現在在南澳島上面,進駐了近3千日軍海軍陸戰隊在圍剿島上的中國殘軍。
“那裡離這裡多遠?直線800!真要那麽做, 他們也完全不需要到柳州!”
齊藤介鳥的嘴巴,幾乎都貼著西野瀨子的左耳朵低吼:“你以為只是高雄麽?高雄這支只是他們的次要目標,他們的主要目的,絕對是要設伏廣州上空,要不然能出動如此龐大的機群?”
西野瀨子聽得全身發冷。
“必須出去,必須立刻出去!”
在幽暗的牢房裡面,渾身被臭蟲跳蚤咬得全是包的齊藤介鳥,如同困獸一般的在牢房裡面來回走著。
低聲嘶吼咆哮。
然後,在幽暗的牢房裡,他那充血的眼珠子,死死的盯住了西野瀨子。
把嘴巴貼著西野瀨子低聲說道:“一切為了帝國!”
不久,牢房裡傳來一片驚惶的大喊:“來人啊,有人暈死了,快來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