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徐州機場。

　　得到宿州情報以後，在中午12點36分。

　　4大隊21，23中隊的17架驅逐機，全部完成升空任務。

　　之後，就是中尉飛行員陳盛馨，楊夢青，和機場後勤主任程天億。

　　三人之間，七分鍾的隔空大國罵。

　　12點44分，經過杜劍南的提醒，毛瀛初把告警電話，打到周家口塔樓。

　　然而，這時候的毛瀛初，依然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他並不利用無線對講，命令杜劍南給董明德和劉宗武，傳遞回場命令。

　　而是靜靜的看著機群，繼續在城南的上空盤旋。

　　現代空戰中，身為一個最高決策者，毛瀛初的任何一個命令都不可隨意下達。

　　不然稍有不慎，就會造成無可估量的災難！

　　所以，他需要屏息靜氣的耐心等待。

　　等待著周家口方向的反饋信息。

　　13點，整個塔樓的空指人員，都忍不住望向西方。

　　按照日機的速度，應該已經到了周家口上空。

　　開始了肆無忌憚的逞凶！

　　13點02分，油量已經將要見底的2308，2309，兩架‘油老虎’。

　　首先返場降落。

　　13點11分，陳盛馨的2309，順利停靠在停機坪。

　　3分鍾後，杜劍南的2308，也穩穩停在陳盛馨的身邊。

　　“特麻痹，這一群孫子！”

　　陳盛馨看著那個磨磨蹭蹭，慢悠悠的墊著梯子走過來的地勤，就怒著破口大罵:“擬麻痹怎麽加的油，擬麻痹是屬烏龜，不會走人路?”

　　“槽，爺還不伺候呢！”

　　那個磨磨蹭蹭的地勤也極有個性，聽到陳盛馨在罵他，直接唾罵了一句。

　　然後惦著梯子，扭頭就走。

　　頓時看傻了杜劍南和陳盛馨。

　　而這個時候，在13點21分，徐州城南所有的機群，開始整體返場。

　　“咚！”

　　那個大煙鬼模樣的地勤，一臉看陳盛馨笑話的樣子。

　　把梯子靠在杜劍南的飛機上。

　　嘴裡面不乾不淨的嘟囔著埋怨:“塔樓這不是盡瞎幾把亂折騰人麽?呵呵，這小兄弟也別急，等這哥們兒下來，你用我的梯子。”

　　“我槽擬麻痹！”

　　陳盛馨扭曲著老臉，氣得滿臉通紅，兩眼泛紅的死瞪著那個大煙鬼。

　　現在，他簡直抓狂的沒有了脾氣。

　　從杭州上海南京南昌武漢周家口孝感襄樊蘭州宿州，他也算是轉場無數的‘老將’。

　　還第一遇到一群如此奇葩的地勤。

　　“我算是明白吳汝鎏為什麽不願意呆在這地兒了！特馬的從程豬頭到下面的這群孫子，感情就特馬的沒一個正常人！”

　　陳盛馨氣得破口大罵起來。

　　“呵呵，小兄弟別動氣，動氣傷身體;今兒是二月八，六祖誕的日子，大夥兒都去雲龍寺趕廟會祈福去了。”

　　那個大煙鬼靠在飛機邊，一點都不介意陳盛馨的辱罵，笑呵呵的說道:“麻三這是白替老曹扛梯子，你這架飛機都不是人家的份內事兒;——結果好心反而被罵，他當然不願意伺候你了。”

　　“嗡——”

　　杜劍南並不急著下飛機，而是望著董明德的2102降落在跑道，若有所悟的說道:“這就是飛機沒有加油的原因吧?”

　　“對頭;要是在平時，這油怎麽能不給你們加滿，機場的油，

也不費我們的錢。”　　那個大煙鬼拍著大腿說道:“扛梯子是小事兒，加油可是一個麻煩的體力活兒，誰願意替別人白乾?”

　　13點30分，毛瀛初給周家口打電話，沒有接通。

　　13點45分，所有的驅逐機全部降落在停機坪。

　　陳盛馨，王遠波兩人，一臉怒氣的拒絕下機。

　　所有的飛行員們，都是一臉憤色的站在兩人的飛機邊大罵。

　　而這時候，周家口塔樓來了電話，報告說沒有日機出現。

　　“這真是奇怪了，鬼子的飛機不是朝北飛麽，跑哪兒去了?”

　　放下電話的毛瀛初，一頭的霧水。

　　“永城，淮北，白土，官橋，楊莊，下樓，山溝，嵐山，睢寧，宿遷，都沒有日機的警報，又過了這麽長的時間，只能說明日機已經不再宿州以北。”

　　毛瀛初看著徐州防空圖低聲自語，越想越糊塗:“難道已經回航了?”

　　他看了一眼停機坪，不過他現在也沒有心情去處理這些狗屁倒灶的爛事兒。

　　而是拿著筆和尺子，對著飛行圖開始建模計算。

　　同時對身邊的機場人員命令道:“打電話詢問蚌埠，亳州，駐馬店，信陽，合肥，淮安，鹽城，連雲港，有沒有敵機出現?”

　　整個塔樓指揮室裡面的話務人員，立即忙碌起來，開始對外撥號詢問。

　　此時，時間已經走到了下午13點55分。

　　時間正在一點點的飛速流逝。

　　而停在停機坪的17架驅逐機，都是油箱見底！

　　“不管機場有著怎麽的理由，他們連續犯了不可輕恕的軍紀，這是不爭的事實;這件事， 假如毛瀛初不向航委匯報，我也會直接和航委，甚至宋秘書長那裡匯報！”

　　董明德陰沉著臉色，死死的壓製著心裡的怒火，憤怒的說道:“在南京機場的時候，就是地勤被漢奸收買，破壞油箱炸了咱們兩架戰機;在青雲譜，那個叫趙泉的地勤，偷偷在劍南的飛機裡面做手腳;還有這一次，更加無法無天！”

　　“這件事情，必須有一個真正的說法，不然以後咱們每次上天，不但和鬼子作戰，還擔心死了地勤在後面搞事兒！”

　　劉宗武這時候，本來就黑的大臉，已經變得漆黑:“咱們在天上打生打死，在地上還要受這一群孫子的捉賤！”

　　杜劍南自從停穩飛機以後，心裡面一直都感覺十分不舒服的吊著一件事兒。

　　具體想著，卻總是抓不住。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心裡面就越來越焦躁，不顧禁令的在飛機上面點了一根煙。

　　思維頓時變得清晰起來。

　　一種可怕的想法，讓他渾身汗毛直炸，頭皮發麻。

　　“兄弟們，我說，我只是說一說;”

　　杜劍南突然嘶啞著嗓子說道:“要是鬼子的飛機現在飛過來，怎麽辦?”

　　“哈哈，老杜你是在說昏話吧?不是說周家口那邊剛來了電話，鬼子的飛機沒有去周家口麽。”

　　梁天成笑著接過杜劍南的話，直接否認。

　　“不在周家口，那它在哪裡?”

　　杜劍南的聲音極其冰冷，如同萬年雪山上面的寒冰。

　　凍得4大隊的16名飛行員，都是身體重重的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