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歷38年3月9號下午，日軍陸航第3飛行團獨立偵查第17中隊，獨立戰鬥第12中隊，聯合出動16架川崎-95式2型雙翼戰鬥機。

　　在完成了對轟炸機群，轟炸宿州和周家口的護航任務以後。

　　獨立偵查第17中隊長釘宮清重大尉，率領機群突然折向，奔襲徐州機場。

　　其戰。

　　釘宮清重大尉，中尾小二中尉，吉川喜郎軍曹，古賀犬夫軍曹。

　　4人戰死。

　　第3飛行團的兩個戰鬥機中隊，新近補充的26架川崎-95式2型，經過了花園湖，徐州城兩場空戰。

　　3天折損10架戰鬥機。

　　元氣大傷。

　　此時，第3飛行團只剩16架川崎-95式2型，2架老舊的1型戰鬥機。

　　在必須留夠一定的戰鬥機數量，衛戍大校機場的同時。

　　飛行團甚至再無力對蚌埠，合肥，長江銅陵安慶一線，為同樣老舊的8架95陸攻，提供大規模的護航任務。

　　當天下午，得到戰報的華中派遣軍司令畑俊六，勃然大怒的和臨時航空兵團司令官徳川好敏通話。

　　怒斥第3飛行團‘擅自行動’‘自由放任’。

　　通話之後，一臉黑色的徳川好敏給第3飛行團去電，命令飛行團近日不得有任何行動。

　　靜待管原道夫少將，前去接替值賀忠治。

　　當夜，在一家東洋鬼子開的酒館裡面，值賀忠治嚎啕大醉。

　　聽著藝妓歌唱的家鄉歌曲，他數次半抽出鋒利的東洋刀。

　　終是沒有切腹自戕的勇氣。

　　到最後，值賀忠治化悲憤為力量。

　　趁著酒勁，醉醺醺的上了那個四十多歲的老藝妓。

　　——

　　在徐州空戰引發日軍陸航第3飛行團指揮更換的同時。

　　中國徐州空軍小勝，殲滅4架日機，以及日機殘暴轟炸宿州，周口城區，造成數百無辜平民傷亡的消息。

　　也在全國各地競相報道。

　　日寇這種毫無任性的野蠻轟炸，讓國民無不憤恨。

　　而對比著韓參那壯烈無私的犧牲。

　　更讓億萬國民落淚。

　　就在這個時候，一封來自徐州機場的密電，在發到軍統二處，隨即送到了戴笠的手中。

　　不久，這封密電就到了老蔣那裡。

　　“釀希匹，這些地勤還有程天億個個該殺！殺了韓複渠，還沒殺醒他們?”

　　老蔣忍著怒火看看完，對侍從室二處處長陳布雷下令道:“你給錢大鈞去電話，到徐州把這件事情查清楚，解決好，平複掉飛行員的怒氣。”

　　老蔣滿臉殺氣騰騰的說道:“告訴他，該殺的殺，不要手軟！”

　　“既然毛瀛初傷了腿，已經不再適合當4大隊的隊長;達令，我認為董明德這小夥子在這件事情上表現很好，立場很堅定。”

　　一邊坐著的宋秘書長優雅的笑著說道:“還有杜劍南這個小夥子，這次又擊落了一架，上帝呀，整整12架日寇的飛機！”

　　老蔣微微遲疑了一下。

　　看到了老蔣的遲疑，宋秘書長的嘴上露出一抹微笑，溫和的說道:“之前的高志航，劉桂丹，雖然是4大隊的大隊長，不過每次空戰都是身先士卒;聽說毛瀛初這次是看空戰，下樓梯摔傷了腿。”

　　話都說到了這裡，假如老蔣再不表態，搞不好後院就要起火了。

　　一邊恭敬站著的戴笠，陳布雷，林蔚等人。

　　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這原任和現任之間的鬥法事兒，還是能有多就遠離多遠。

　　稍微擦著挨著，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

　　3月10號上午10點，航委主任錢大鈞，參謀長晏玉琮，主任參事督查長王立序，還有韓參的父母，一個幼妹。

　　乘機降落在徐州機場。

　　考慮到韓參的現狀，航委來之前就做了死規定，不允許韓父韓母揭開空旗，見其最後一面。

　　以免刺激已經昏過去幾次的韓母。

　　不久，韓母那怎麽也壓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痛哭聲，從靈堂裡面傳出。

　　靜靜站在靈堂外面的4大隊的飛行員們，無不是滿臉滾滾熱淚，滔滔而下。

　　當天中午，由錢大鈞簽發，王立序主持。

　　機場警備部隊對程天億等三十余名機場人員，進行抓捕審訊。

　　錢大鈞在得到初審證詞以後，給武漢去電，拿到了‘老頭子’的‘尚方寶劍’，借機完全掃蕩掉毛邦初在徐州機場的勢力。

　　下午4點，錢大鈞在徐州機場給全體4大隊飛行員開會，說明對徐州地勤事件的初步處理結果。

　　第一條，將把機場所有不合格的地勤全部驅逐，犯罪瀆職的一律逮捕審問;抽調南昌，宿州，周家口三地的地勤人員，進入徐州機場。

　　第二條，毛瀛初因為腿傷，不再擔任4大隊隊長職務，由董明德接任。

　　第三條，劉宗武調任21中隊長，座駕換乘毛瀛初的那架E-165。

　　第四條，任命杜劍南中尉為23中隊長。

　　消息發布，會議室裡面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用錢大鈞後來給老蔣和宋秘書長匯報時說的那句話，‘無論董明德，還是杜劍南，都是眾望所歸。’

　　——

　　3月11號清晨。

　　雲龍山西，雲龍湖東。

　　天空蔚藍。

　　李崇仁，白宗禧，沈鴻烈，錢大鈞，晏玉琮，王立序，毛瀛初——

　　還有4大隊21，23中隊的所有飛行員。

　　徐州近兩萬百姓。

　　在這春暖花開，桃花臨水的湖畔，為烈士韓參送行。

　　“啪啪啪——”

　　鞭炮聲響起，在湖水山林間回蕩。

　　這次韓參的追悼詞，由主動請纓的杜劍南來撰寫讀誦:

　　“我們的身體、飛機和炸彈，當與敵人的兵艦陣地同歸於盡！

　　在許多年後，生活在幸福而安寧的和平年代的人們，不知道還能有幾個人記得，在我中華民族抗擊外辱的歷史上。

　　曾經有過這樣一群年輕人。

　　他們每一次離開陸地，都背負著沉重的使命;每一次衝上天空，都將自己的生死拋向了藍天。

　　每一次翱翔戰鬥，可能就是今生的永別。

　　‘風雲際會壯士飛，誓死報國不生還。’

　　這是我們的準則。

　　更是我們的誓言！

　　是整個中華民族在面對日寇的鐵蹄和屠刀，凌辱和侵略，在民族危亡之際發出的不屈怒吼。

　　生命是一種寶貴的東西，

　　但是為了這個偉大的民族，這片美麗的土地上生活著的億萬人民。

　　為了這生生不息，不可斷絕的我中華魂。

　　我們用自己的飛翔，做出了我們堅定的選擇。

　　我們不懼死亡，

　　我們渴望戰鬥，

　　駕馭著銀鷹翱翔在我中華的領空，打爆一切來犯的敵人！

　　我們無怨。

　　我們無悔！

　　若乾年後，在那些沒有硝煙，沒有子彈的尖嘯，炸彈的轟鳴的和平年代。

　　我們並不介意那時的人們，

　　可能已經忘記了我們是誰。

　　忘記了我們在風華正茂時死去，究竟是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