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飯間,趙雅芷切開了一塊牛排,往嘴裡塞了一塊,細嚼慢咽的吃完,偷偷的瞥了一眼李國豪,欲言又止,想問卻怕對方說自己多管閑事,末梢,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阿豪,公司最近是不是有些麻煩啊?”
“你聽誰說的?”李國豪詫異的抬起頭看著趙雅芷問道。
“沒,沒聽誰說...”被李國豪一直盯著,趙雅芷臉色一紅,她又道:“也就中午大家休息吃飯的時候,隨便聽到的。”
今天中午在公司點外賣吃的時候,趙雅芷跟著幾個同事在一塊湊著吃,也是眾人不在意的提了一嘴。
“沒什麽大事情。”李國豪笑了笑道。
“哦。”趙雅芷聽到這話,悶著頭輕哼一聲,手上拿著的一對刀叉,漫不經心的對著盤子內的牛排切來切去。
李國豪見狀嘴角裂開笑道:“阿芷真的沒什麽事情,你別為我擔心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真的?”趙雅芷狐疑的看了一眼李國豪。
“是的別擔心了,吃吧,待會涼了就不好吃了。”李國豪笑了笑又說:“吃完帶你去看電影,聽說最近灣灣那邊有一部片子挺不錯的。”
“嗯。”
........
頭天清晨。
今天是糕點大賽總決賽的日子,晚上五點多鍾麗的電視台那邊會進行直播,同時比賽的場地也是挪到了麗的電視台大廈內臨時搭建好的舞台舉行。
“咚咚”
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李國豪看著今日報紙喊道:“進來。”
門被推開,來人是顧淺淺,一走進來直接說道:“董事長,美心西餅店那邊全面開張了!將近五十家門店一起做活動。”
“嗯,我知道,早上的時候我路過中環的時候,看到了。”李國豪點了點頭,他早上坐專車來公司的時候,就已經看到美心西餅店開張了,並且自一個星期前美心西餅他們就已經在四處打廣告。
李國豪想起早上美心西餅店門口的人潮,心裡也是沒辦法,新店開張,活動相對而言都做的比較到位,很多都是賠本賺吆喝,沒有那個像李國豪一樣,新店開張還用會員來弄噱頭。
“公司這邊之前也一直在做促銷活動,打的折扣也比較低,不過美心西餅畢竟是西式蛋糕店,之前香江蛋糕店本來就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在咖啡廳裡一起賣的。這次美心西餅走的跟我們一樣的路線,不過價格上卻比一般的蛋糕店便宜了很多。”顧淺淺說道。
“嗯,對了你最近抽個空,讓公司的業務員去外面調查一下那裡的街區比較好……”李國豪隨口道。
“董事長我們也開新店嗎!”顧淺淺有些激動,不過想起當初李國豪親口說暫時不準備開店,心裡又有些許的疑惑。
“不,暫時不開,只是讓你弄一些好的門面先預備著,等什麽時候時機到了再弄。”李國豪笑了笑,其實他心裡的想法是準備等股災過後,花錢買一些門店,順便在新界那邊買個地皮,之前辦廠的時候,是琢磨著自己建的,可是考慮到時間問題,以及地價在持續上漲,李國豪也就暫時放棄了這個打算。
“哦。”顧淺淺點點頭,忽然想起昨天在電視上看到李國豪的聲音,笑著問道:“董事長你昨天怎麽上電視了?”
“額...我也不知道,突然從拐角冒出一群人。”李國豪搖搖頭。
“哦。嘻嘻,那我先走了。”顧淺淺還以為是李國豪因為亂扔垃圾,有些不好意思承認,便嬌笑一聲轉身離開了。
李國豪望著離開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昨天他根本就沒扔什麽垃圾,無緣無故的被人偷拍上了電視也就算了,還他媽的是已反面形象。忽然,李國豪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昨天晚上回去洗澡換衣服的時候,沒有發現之前銀行給自己的那張存款單,想來應該就是當時揣懷裡不小心掉了。
李國豪上輩子存錢,拿到存款單後一旁都是直接撕掉或者扔垃圾桶裡,這會兒掉在外面的地上,想想應該沒什麽關系,畢竟當時清潔大隊的人過去,應該會將紙掃走,泄漏不了自己什麽信息。
...
此時街頭。
垃圾蟲依舊在路上跟隨著保潔大隊的人在演戲,時不時的就在鏡頭前被一群人圍著用掃把毆打。
“ok!可以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拍攝不亂扔垃圾宣傳的攝影師衝著正在表演的眾人比了一個ok的手勢後,也不管他們回應,直接扛著攝像機回電視台去了。
“阿飛可以了,脫下來吧。”
一穿著保潔服裝,大約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拍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垃圾蟲”。
阿飛一聽拍攝結束了,連忙脫下沉重悶熱的頭套,長長的頭髮早已濕透,汗水順著劉海一直從眼角滑落到下巴處,看上去也就二十歲左右,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臉上卻有一道從眼角到嘴角的長條形蜈蚣狀的刀疤,嚴重的破壞了他原本清秀的面容。
“喝口水吧。”保潔中年男子看了一眼阿飛,搖搖頭從隨身帶著的挎包內掏出一個茶杯,遞給了阿飛。
“謝謝大伯。”阿飛抿了抿嘴唇,接過茶杯操著不熟練的粵語感謝道。
“你是我親侄子,從越南那邊過來我自然是要照顧你的。”
“嗯。”阿飛沒有因為對方是自己大伯就沒有感謝,反而很有禮貌的謝了一遍後,方才喝水。
“你這孩子,還是太生分了。”大伯無奈的搖搖頭,阿飛是他親弟弟的兒子,只不過他跟阿飛的夫父親也有很多年沒見過了。早年間阿飛父親從香江跟著人到越南那邊打工,這一別就是二十多年。在一轉眼,弟弟死了,阿飛也窮困的跑到香江投靠自己這個大伯。
“阿飛……”看著自己可憐的侄子,阿飛大伯有些心疼,小時候他跟自己的弟弟關系特別好,這會兒見阿飛跟自己弟弟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臉,也是想起了那苦命的弟弟。原本不想說出口的話,可自己妻女強調了數遍。
“大伯有什麽事情嗎?”阿飛見大伯一臉猶豫,心裡大致清楚是什麽事情,也不外乎就是自己在大伯家借住的事情。
大伯欲言又止,心裡總歸偏袒自己家裡人,結結巴巴的說道:“那個……你堂姐最近要準備考試,你又每天都很晚才回去,你大媽怕影響到你芳芳的學習,所以……”
“我知道了大伯,我會自己找房子的。”阿飛抿著嘴唇,他不怪這個大伯,畢竟對方已經很照顧他了。
“這裡有五百塊錢,想來在屋村那邊也能租幾個月的房子。”大伯從懷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錢。
“這,不用了大伯。”阿飛有心想拿,可他知道大伯家的情況。
“拿著!五百塊錢我還是出得起的!最近你大媽在股市也賺了一點錢。”大伯強硬著將手上的錢塞到了阿飛的口袋裡。
阿飛推辭了幾下,也就沒有拒絕,他先在的確很需要這筆錢,沉著聲道:“大伯,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你這孩子,你是大伯唯一的侄子,給你點零錢花花,怎麽還要報答呢!只要你日後出人頭地了,不要忘了大伯就好。”大伯很歡喜阿飛的態度,懂得感恩的人不會壞到哪去。
“我先回去了,你...你也早點下工,回家把行李拿了吧。”大伯說到這,也是有些難堪,轉身便直接離開了。
“知道了大伯。”
...
夜晚。阿飛拖著沉重的腳步,拎著行李往跟他一起來香江的越南老鄉的住處走去。
阿飛在越南出生,母親也是越南人,隨有華人血統,卻基本上算是越南人,生活習慣跟說話方式也是那邊的。
廉租屋邨。
阿飛望著記憶,走到三樓一處狹小的房門外,看了一下門牌號,方才敲了敲門,一邊敲一邊喊到:“咚咚,強哥!”
“誰!”屋內的強哥等人頓時緊張起來,其中有一人將手伸向了桌子下面。
“強哥,我阿飛!”
強哥一聽是阿飛,長舒一口氣,衝著面前的兩個人說道:“沒事,這是我越南的同鄉。”
“同鄉?”一凶悍男子冷笑著用越南語說道:“我不管是什麽人,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別怪我這個兄弟不講義氣!”
“怕什麽!這件事情就是我這同鄉跟我提的,要不是他,你們知道個屁啊!”強哥冷哼一聲,轉身走過去把門打開。
“阿飛!你,你這是?”強哥見阿飛帶著行李,一身狼狽的模樣,有些驚訝的問道。
“強哥,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最近能不能在你這借宿一段時間。”阿飛面露窘色道。
“借宿?”強哥眉頭一皺。他倒不是不願意讓阿飛跟他一起住,只是最近....
“強哥有事的話,那就算了,我就隨便找個地方歇一晚上,明天在去找房子。”阿飛見強哥眉頭緊鎖,以為對方不願意,也是連忙說道。
“沒事,你來吧。”
強哥說完,幫阿飛提起行李箱,哦不對,應該說是用一塊大布包裹的行李,、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了屋子。
“強哥你這有人啊?!”阿飛有些驚訝的看著屋內兩個不認識的人。
“沒事,也是我們越南的,比我們早幾年來香江,這不剛好認識,就來我家玩玩。”強哥笑了笑道。
“我們先走了阿強,我說的事情你最好記住。”之前冷笑的男子,見阿飛進屋,也沒多說什麽,帶著另外一個人離開了。
“這,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沒事,你就暫時住在客廳,這個屋子太他媽的小了,只有一個屋子跟一個廁所。”強哥罵罵咧咧幾句,幫著阿飛用木凳臨時搭建了一個床鋪。
一切收拾好後,阿飛感謝道:“謝謝強哥。”
“沒事。你妹妹怎麽樣?”強哥擺擺手問道。
“秀春她很好,只是醫藥費比較貴,我現在每天賺的錢也就勉強支付,可是……”阿飛想起妹妹換腎的大筆醫藥費,也是黯然的低下頭。
強哥身為阿飛的同鄉,自然清楚他妹妹的情況,想著今天跟兄弟商量的事情,這件事情需要一個替死鬼,深深的看了一眼阿飛,沉吟了片刻道:“阿飛,我這有一筆買賣,事成之後你妹妹的醫藥費應該不是問題,只不過就看你敢不敢了!”
“什麽事!我可以的強哥!”阿飛一聽做件事情就可以賺夠妹妹的醫藥費, 連忙帶著激動的眼神看著強哥。
強哥笑道:“先不急,你先在我這裡住一段時間,這事情還要一段時間。”
聽強哥這麽說,阿飛也沒多太在意,點點頭道:“好的強哥,有需要直呼我一聲就行了。!”
“看你的樣子也累了一天了,去廁所衝個澡睡覺吧。”
“好。”
阿飛拿起換洗衣服,剛準備進小廁所,就聽強哥問:“對了阿飛,你之前說那個掉那張紙的年輕人,穿著黑色的西裝跟西褲,長的還挺帥的是不是?”
阿飛想了想點頭道:“是。”
“行,我知道了,你去洗澡吧。”強哥微笑著招呼阿飛進去洗澡,等阿飛進去後,強哥嘴角一笑,想起昨天晚上在電視上看到的那個人,在結合阿飛所說的話,心裡已經大致清楚那人的長相了,只是這茫茫人海,到哪裡去找!看來的確是需要找一些人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