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偉進入房內,反手將門帶上,目前的情形是他沒有料到的,只能盡量減少影響,避免不相關的人牽扯進來。
趁著王川偏頭看向蠍子,鐵甲蟲從衣袖裡落出一把匕首,直接插入抓住自己的右臂。
王川吃痛,一時松開了手,放下了鐵甲蟲。
就在鐵甲蟲落地要撿掉在地上的手槍時,潘偉躍過沙發,一腳踢開了鐵甲蟲,不過潘偉並沒機會撿槍,只能把槍用腿掃進沙發下。
“潘偉,你最好也別動!”蠍子用槍口死死的頂住王川父親的頭。
房間並不大,王川和蠍子相距不過2米,鐵甲蟲手中握著刀站在王川身後,潘偉的位置比較中間。
4人現在成了對峙的狀態。
“潘偉,這樣對大家都沒好處,把王川交給我們吧。”鐵甲蟲手裡握著匕首,對潘偉說道。
“他不是貨物,沒有什麽交不交的。”
“那看來只有先把你殺了。”
嗖!
匕首成了飛刀,那鐵甲蟲出刀手法極為詭異,潘偉根本沒有看清楚動作。
潘偉感到額頭一陣抽搐。
刃尖停在了潘偉的眼前!
是王川用左手握住了那把匕首。
3人同時驚詫的看向王川,鐵甲蟲咽了咽口水,這個獨門招式從未失手,今日竟然被人徒手接住!
王川的手調整了下,握住了匕首的柄,轉身就是一刺,動作極快,加上他的身高和臂展,這屋內根本沒有躲避的可能,鐵甲蟲用手去擋王川的手腕。
力量懸殊,直接壓住手刺進了鐵甲蟲的喉嚨。
“嘟”的聲音同時響起。
潘偉轉過頭,看著蠍子滿手鮮血,王川父親死了,形勢已經不可控了。
“嘟、嘟”
又是兩槍射向王川的背部,潘偉抄起茶幾上的一把陶瓷壺砸向蠍子的頭,迫使他用手擋了一下。
就在這一刻,王川用刀刺向蠍子的頸部。
見匕首刺來,蠍子側了一下身子,避開了要害,不過肩膀被刺到了,王川欺身逼近,拔出匕首又是一下插入了蠍子的胸膛。
此時兩人都是半死不活,大口喘著氣。
王川把蠍子抵在牆上,蠍子絕望的想再對王川開幾槍,無奈怎麽也抬不起手。
不過他目光斜視,看到了王川的母親。
潘偉見勢不妙,想要去救。
卻跑不過子彈。
老人兩眼呆滯,並不知道什麽痛苦,在血泊中結束了一生。
王川大喊了一聲,使盡全身力氣,拿著匕首在蠍子身上狂桶,狂插。
直到自己昏厥過去。
再醒來時,王川躺在轎車的後座。
醒來的王川一言不發,兩眼淚流不止。
潘偉通過後視鏡看到醒來的王川,一時不知如何安慰。
就在要進入高速收費站的時候,王川說話了:“掉頭。”
“你父母我已經托關系安排好了,在安寧葬場,今天你就不要過去了,以後有空回來再補上吧。”潘偉猜著王川心中所想。
王川沉著頭,又開口說道:“謝謝,不過還有一件事我想回去做了。”
潘偉將車停在路邊,回過頭看著王川,說道:“去接你那小女友?”
王川點了點頭。
林雪是比較勤快的老師,上下午都有課,教的學生一般是初中生,這個年紀的學生好動的比較多,哪怕是女孩子,都不會一門心思在彈琴上。
今天林老師的心情有些糟,
讓學生也有些壓力,錯一個鍵就要被批評,學生心中默念著“快來人把老師帶走吧。” 老天爺很眷顧這個女孩,就在心中默念的時候,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開門進入了教室。
他面色虛弱,力氣卻不小,林老師看到他時也是一臉驚訝,被拉走的過程卻沒有任何反抗。
等小孩反應過來時,更多的是開心,今天提前下課了。
帶著林雪直接上了車,王川自己感覺到傷口在流血,虛弱的他靠著車門,喘著粗氣。
“你這是要做什麽?”林雪並不驚恐,更多的是擔心王川的狀態。
“槍傷,不過子彈穿了過去,我給他做了簡單的處理,暫時保命。”潘偉轉過頭看了看王川和林雪,然後對林雪自我介紹道:“潘偉,他的主治醫生。”
“我...我..我想明白了,我要帶你走,因為我愛你。”王川臉色慘白,嘴唇抖動著。
林雪看著王川的樣子很是擔憂,她坐近了一點,想看看王川的傷勢,打開衣服,一身的黑毛讓林雪怵了一下,在一團像是被燒過的毛發處,暗紅色的血沾濕這些黑毛,流到了坐墊上。
潘偉探著身子到副駕駛的收納盒裡拿出一個小型的急救箱,遞給了林雪,說道:“看來還是要用繃帶處理下,只是取的時候會有些麻煩。”
林雪打開盒子,看著裡面的棉紗,繃帶還有一些藥物,不知所措,她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不用急,我來處理。”潘偉轉過身子,通過扶手箱間的空當開始給王川處理傷口。
這時林雪的手機響了,她從口袋裡拿出來一看,是她媽媽。
看著手機猶豫半響,沒有接,直接掛斷了,手指翻動,她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
“女兒,什麽事。”
“爸,他來接我了。”
“哦?那個小子?你媽媽可不會同意哦,上次把人堵在學校門口,當著學生的面,話說的那麽難聽。”
“我知道,我知道。”林雪如鯁在喉,想說什麽卻不知如何開口:“他說,這一走,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
說到這時,林雪也忍不住流淚了。
電話那頭沉默半響。
“小雪啊,你覺得爸爸這些年過的快樂嗎?”
“爸,我明白。”林雪哽咽著。
“去吧,他是個好孩子,那年你帶我去看他比賽,就看的出,這孩子不壞。只是有空記得給我電話,畢竟你走了,這家裡沒人再和我聊聊文學和音樂了。”
林雪聽出了父親的落寞,更是心酸。
潘偉一邊處理著傷口,一邊聽著,他突然羨慕起這個昏迷不醒的人,有一個女人能為他這樣,可惜的是,聽不到。同時心裡想到:“他竟然知道以後會回不來,果然徐傑所說,這個人有英雄主義,但不是傻子,很多事心裡明白著呢。”
潘偉開著車順利的上了高速,並沒有警察的追捕,也沒有特工的跟蹤,後座上一個昏迷不醒的傷人,一個眼淚流乾的女人。
“你走了也好,如果留在家裡,遲早要被你媽和你弟給毀了。我現在算是還當年的債吧。”父親最後說的話,一直在腦海回響。
想到蠻狠不講理的母親,和不學無術天天混社會的弟弟,林雪越發傷心,今天走後,沒人再陪父親說心裡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