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預謀已久的行動。
對於團藏來說,宇智波一族自始至終都不是什麽“木葉的同伴”,而是象征禍亂的根源。寫輪眼這種血繼限界,帶給他們太過強大的力量,同時也促使他們養成了自視甚高的性格,即使有著鏡、止水和鼬這樣極少數的特例,但是大部分宇智波一族的忍者,都是剛愎自用,與村子整體的氛圍格格不入。
如果只是存在隔閡,倒也罷了。
偏偏宇智波一族還人才濟濟,時不時就會冒出幾個像止水和鼬這樣的天才人物。
這樣的一群忍者,無疑是個不安定的因素。
一旦在某些事情上出現了分歧,就可能會變成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會被一點火星引爆。
所以,團藏一直就沒有打消過屠滅宇智波一族的想法。
只不過,因為宇智波一族的實力本身不弱,並不是塊好啃的骨頭,再加上三代和兩個顧問那邊也持保留意見,僅憑根部的力量很難根除這個威脅,所以團藏才一直按兵不動,等待機會。
而現在,擁有萬花筒寫輪眼的止水失去右眼,戰力銳減,而後又有一個自稱與宇智波一族有著深仇大恨的面具男突然出現,攬下了鏟除木葉警備部隊的任務,才終於讓團藏的計劃有了實施的契機。
當然……
面具男的出現本身就很可疑。
憑借根部強大的地下情報系統,竟然查不出他的真實身份,一個隱藏在忍界的主流視線之外,突然冒出來的影級強者,不能不讓人心生疑竇。但是和即將發生的血洗行動相比,這一點就不那麽重要了。
無論對方懷有何種意圖,只要有利用的價值,就可以加以利用。
“風,取根,信,你們三人的任務,就是暗中監視那個面具男,在他殺光警備部隊的成員以後,視情況把他留下來。”
“通知鬼一,在執行宇智波滅族行動的時候,務必不能留下活口,即使是剛剛出生的孩子,也要一並殺掉,以免留下後患。”
“密切關注南賀神社那邊的情況,一旦富嶽父子出現,立刻想辦法加以阻攔,拖延時間等待其他根部忍者匯合,然後合力將他們殲滅。”
“另外,把宇智波止水的位置告訴我。”
一條條命令傳達下去。
在這個萬籟俱靜的夜晚,村子地下的根部以極高的效率運轉著,仿佛一台龐大的機器,每個零件都嚴絲合縫。
從屬下那裡接過寫著止水位置的紙條,團藏拄著拐杖往前走下台階,用沒被繃帶纏裹著的左眼深深望了一眼火影岩的方向,低聲呢喃道:“這一切……都是為了木葉……”
……
與此同時。
木葉村外。
數十裡外的一片樹林上空,一抹白色的身影宛如流星經天一般,從高空中疾速掠過,朝著木葉村的方向筆直前進……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距離宇智波一族的集會結束,已經過去了近一個鍾頭,從南賀神社回來的宇智波一族忍者,回到家裡以後紛紛睡下,一間間房屋的燈光熄滅下去,整個宇智波一族駐地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為人知的陰暗角落中,
一個個根部忍者悄無聲息地從背後抽出長刀,刀刃折射出的雪亮光芒很快就被他們用黑布遮掩,領頭的根部忍者向同伴打著手勢:
“再等十五分鍾,等宇智波一族的人睡熟了以後再動手,每個人負責一個房間,優先解決青壯年男性忍者,動作務必要快,不要給他們反應過來的機會。”
“收到。”
夜空中,一團烏雲慢慢往月亮的方向飄過去,整個木葉村上空的光線微微黯淡下來。
有如實質的殺機漸漸凝聚成形,只要一聲令下,就會如同出閘的水流一般爆發出來!
……
與此同時。
木葉警備部隊大樓。
時間已經是深夜,留在這裡負責值班的宇智波一族忍者,也陸續開始扛不住睡魔來襲,紛紛跟同伴招呼了一聲,到樓下打地鋪休息去了。
因為現在是三戰結束以後的和平時期,木葉村的氛圍相對平和,警備部隊平時負責的任務,大部分都是村民之間一些雞毛蒜皮的爭執,偶爾有幾起忍者鬧事的案例,不過不多。至於涉及到外村間諜、暗殺者的任務,絕大多數都被暗部和根部攬了過去。
所以木葉警備部隊這段時間的工作相當清閑,偶爾偷個懶也沒人過問。
大樓頂層。
宇智波泉一隻手托著腮,坐在窗台前看著外面的夜景,另外一隻手則是在面前的本子上勾勾畫畫,有些百無聊賴的樣子。
“白羽君……今天還沒有回村嗎,該不會是在任務中遇到什麽麻煩了吧……”
女孩顯然有些走神。
突然,一道細微的碎響。
泉手中的鉛筆在劃過紙頁的時候,筆芯突然折斷,在紙頁重重畫出一條黑色的粗線,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女孩一下子清醒過來,看著自己畫在白紙上的一張清秀少年的素描像,臉色有些泛紅。
“應該沒被別人看到吧,在值班的時候悄悄做這種事情……”
泉漲紅著臉往背後看了一眼,手裡則是飛快把本子合上,塞進桌下的櫃子裡,然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往窗外瞥了一眼。
純粹是個下意識的動作。
然而就是這麽隨意一瞥, 泉似乎捕捉到了什麽,有一抹隱隱約約的黑影從視野邊緣劃過,女孩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重新回過頭來,直勾勾地往窗外的某處看去:“剛才那個影子……是錯覺嗎?”
目不轉睛的注視下,陰暗處的空氣詭異地波動起來。
一團黑色的漩渦再次浮現出來。
漸漸形成了一條黑色的人影,站在警備部隊大樓對面的街道上,路燈照射不到的死角。那道人影似乎覺察到了泉的目光,慢慢抬起頭來,橘黃色的虎紋面具下,一雙猩紅的眸子與泉隔空相對。
“……”
那是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
在目光相對的一刹那,泉張了張嘴,聲音被定格在喉嚨中,一股強烈的恐懼襲遍全身,仿佛自己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被一頭蟄伏的毒蛇盯上了一樣,有如實質的壓迫力撲面而來,讓女孩在一瞬間連呼吸都停滯了。
“敵……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