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龍脈的來歷,白明羽先前已經做過不少猜測。
最開始,他還以為龍脈是神樹的樹根,或者是從神樹上面分離下來的一段殘枝,因此才具備和十尾相似的力量。但是仔細想想,就算是擁有完整十尾力量的輝夜姬,也只能做到在不同的空間之間穿梭,而無法在時間軸上進行縱向移動。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其實已經超出了查克拉體系的限度。
能夠做到的,只有一種存在……
就是沉睡在這片大陸之下的大地意識!!
或者更確切地說,是這片大地上的自然能量聚集體。
最初的神樹,也是沒有意識的。
早在輝夜姬降臨這顆星球以前,神樹的種子先一步從天而降,從此便根植在這片大地上,在常年累月中不斷吸收大地中的能量,借此茁壯成長,漸漸成長到數千米高的參天大樹。在這個過程中,神樹將自然界中原本存在的自然能量,轉化成名為“查克拉”的物質,也由此衍生出了十尾這一意識。在輝夜姬被封印以後,十尾意識又被六道仙人一分為九,分裂成一到九尾這九大尾獸的意識,遍布在忍界各處。
而與此同時……
大地中的自然能量,也在被神樹吸收和轉化的過程中,悄然衍生出了自己的意識。
這其中,多少有些自保的意圖。
畢竟,大地中儲存的自然能量雖然近乎無窮無盡,但神樹的力量卻還要凌駕於這顆星球之上,如果任由神樹吸收下去,大地能量遲早會有徹底枯竭的一天,到那個時候,包括人類在內,整個大陸上的族群都會漸漸消亡——事實上,神樹的那一番吸收已經造成了極為嚴重的影響,在後世,除了包括妙木山在內的少數仙地仍然保留著充沛的自然能量,其他地方的自然能量大部分都已經衰竭。
而且作為神樹守護者的輝夜姬,同樣具備著不遜色於十尾的力量,即使大地產生了意識,也無法阻斷自然能量被不斷吸收的過程,只能暗中積蓄力量。
所以,龍脈的記憶才會從六道仙人時期開始。
因為在此之前,大地是沒有意識的。
只有在自然能量高度聚集的情況下,才會衍生出這種存在。
而在輝夜姬和六道兄弟的戰鬥爆發以後,神樹化作十尾離開大地,但當初被它扎根的那片大地,殘留的自然能量卻沒有完全消散,而是以一種凝聚體的姿態盤踞在這塊地面的地底深處,在漫長的歲月中,演變成了後世所謂的龍脈。
正因為龍脈是大地意識的凝聚體,所以在上千年間,一直遺世獨立,忠實地記錄著這片大陸上發生的所有事情。
而這些,就是被稱為“忍界歷史”的時間軸!
一切豁然開朗。
之前的那些疑問都能得到解釋了。
白明羽重新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漆黑處。
等了一會兒,龍脈仍然沒有進行回應的意思。
白明羽想了想,踩著腳下的溫軟液體,慢慢向前走了幾步,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捕捉到了一團微弱的黯黃色熒光。那熒光並不顯眼,光芒甚至有些暗淡,中間一點螢火蟲般的銳芒,四周好像有無數的光點縈繞著它微微跳動,然而在這一抹毫不起眼的光輝中,卻蘊含著令人心驚膽戰的能量。
這就是龍脈的真身。
在白明羽看來,這團被稱為龍脈的大地意識,其實和十尾有些相似,性質上都屬於巨量自然能量堆積而成的凝聚體,而且並沒有真正意義上清醒的意識和認知,而是顯得有些混沌,隻遵循著最基礎的本能行動,所以沒有回應他的原因,
是因為龍脈並沒有清晰地表述自己想法的能力。但是從對方所做的事情上,多少也能看出一點端倪。不管怎麽說,龍脈和十尾是相互對立的。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龍脈特意把自己帶到這裡來,從頭到尾複現了神樹存在於大地之上的那段歷史,本身就有些耐人尋味的意思……
如果判斷沒錯的話……
“呼……”
白明羽微微吐了口氣,慢慢向前,伸出一隻手,向光團上面探了過去。
入手一片溫暖。
在白明羽目不轉睛的注視下,就看到自己的手心毫無阻礙地越過外面的黯黃色熒光,然後觸碰到了最中央的銳芒。幾乎是在手指和銳芒接觸到的一刹那間,一抹極度耀眼的光輝奔湧而出,仿佛銀屏扎破,然後在極短的時間內暈染出來,有如一輪煌煌烈日衝天而起!
光焰滔天!
咻咻咻……
炫目的光華過處, 銳芒悄然裂開了一條縫隙,無數蠶絲般細膩的白色絲線往外探了出來,滲透到四面八方的各個角落,看起來就像是一面巨大的蜘蛛網。而站在這面巨網之前的白明羽,則是在第一時間被蠶絲包裹起來,化作一個巨大的繭形,站立在一片黑暗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道細不可聞的開裂聲響起。
繭形片片破損。
白明羽再次睜開眼睛,周圍的黑暗如同退潮一般迅速消散,眼前的景物在短短瞬息之間高速變幻,等到終於平息下來的時候,白明羽抬頭四顧,就看到自己身處於數百米深的天坑之中,周圍是一片斷壁殘垣的狼藉景象,只是從磚石和牆壁的輪廓中,還能依稀判斷出自己身處的位置。
“……回來了嗎?”
樓蘭古城。
促使白明羽做出這個判斷的,除了中央高塔的輪廓以外,還有腳下的這塊平台。
雖然平台已經徹底地四分五裂,但是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還是能看出是封印術的術式圖樣,而在平台四周,則是有著一些新的術式符文,很明顯能看出來是近期剛剛畫上去的,這些符文彼此之間相互交連,構築成一個巨大的半圓形,橫亙在整個地底遺跡上方。
白明羽抬頭往上看去的時候,還能看到半空中一個模糊的球形,將自己所站的這片地方罩住,透明的符文在球形表面流轉。
再往上,依稀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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