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電視台一共有14個頻道,其中文藝頻道一直不溫不火,拿不出什麽好節目。
本屆的全國少兒鋼琴比賽決賽經過剪切,去除繁縟和不精彩情節,留下一個小時的錄像進行播放,按照慣例,安排播放時間都是在下午時分。
兩三天時間的修剪,終於在4月18號下午三點播出,計劃播出幾天時間。
本來帝都文藝頻道也啥好節目,也會拿出來重播,這都是每個電視台的老套路。
觀看比賽的人大多是鋼琴愛好者,有些鋼琴老師雖然沒有到現場觀看比賽,但也關注一下這個比賽,大概知道這個比賽錄播是在這幾天播出,讓學生有空去看看。
老師也了解一下,看看能上決賽的學生都是什麽水平,好針對學生進行培訓。
……
桂省,林縣。
寧蘭花一家。
“兒子,聽你老師說,你們參加的全國少兒鋼琴比賽,在BJ電視台文藝頻道播出,這幾天下午都在播出,有空看看那些未來鋼琴家,好好學習。”寧蘭花坐在客廳沙發上,也希望兒子未來成為明星。
寧蘭花看著兒子吊兒郎當的樣子,光忙著玩電腦遊戲,悠悠歎了口氣。
周末時間,她讓兒子練五個小時鋼琴,其余時間才讓他自由安排。想不到買回電腦回來後,練琴也怠慢了。
“知道知道,你煩死我了,有空我會看。”難得周末,張子石好不容易玩把遊戲,對他母親的話感到心煩意亂,有那麽好出名的話,明星滿大街了。
張子石左手擺了擺手,眼睛不離電腦屏幕,右手仍驅動著鼠標,看著遊戲裡一個敵國過境,被他控制的遊戲角色幾箭射死,心裡爽歪歪。
這是一款網絡遊戲,名為“征途”,今年非常火,也是最花錢的遊戲。
張子石把自己的上千塊零花錢花光,才堪堪把自己的武器升到八顆星,期間不知爆了多少次。
八顆星,基礎攻擊力增加了兩倍,用來裝逼殺殺垃圾足夠了。
“聽你老師說,決賽上有個小學生,鋼琴水平極高,連評委都說是第二個琅琅。”寧蘭花看著兒子滿不在乎的樣子,悠悠歎了口氣。
寧蘭花打開電視台,搜索到帝都文藝頻道,果然,真是在重播鋼琴比賽。
寧蘭花看了一會,電視屏幕裡出現一個她眼熟的人,瞪大眼仔細看,喊道:“兒子,快來,那不是你表弟嘛?不是已經落榜了嘛,怎麽能上決賽?”
“什麽表弟?”張子石被吵得沒心殺敵,也有些好奇,不耐煩的走過來,看到那小男孩正登台表演,揉揉眼睛,瞪大看,“我沒看錯吧?”
“電子屏上,寫的是獲獎經歷,還拿到英G國際鋼琴比賽的第二名?”寧蘭花突然間感覺失去想象了,這個怎麽回事啊,“這個比賽很厲害?”
“有國際兩個字,能不厲害嘛!”張子石其實也不懂這個比賽的含金量怎麽樣,但是含有國際兩字應該差不到哪裡去,反正感覺心裡酸酸的,但又不得不佩服。
寧蘭花母子繼續看比賽,直到評委打出297分的高分,莫墨直接攬下冠軍,特別是評委老師的評價,收徒被拒絕,莫墨那囂張跋扈的話語讓她嗤笑一下,但最後莫墨改口邀請他的家教老師當助理,還出年薪五十萬,最後還是答應拜師了。
寧蘭花頓時感到羨慕嫉妒恨,為啥上台表演的不是他兒子。
他的二妹一家人,她一兩年不見,總感覺他們翻了個身,以前和今天的樣子真如天淵之別。
“野蜂飛舞,八度版,這麽厲害!”莫墨彈的琴曲讓張子石震撼不止。
那得是什麽概念啊,遠遠超出他老師的水平,特別是剛才看到他那眼花繚亂的彈琴技巧,他那對鋼琴技法達到爐火純青的程度。聽莫墨的琴音,讓他陷如入了幻想。
那跳躍的音符似萬千隻蜜蜂般翩然而至,盤旋在他耳邊,飛進心裡,久久不願離開,讓他回味無窮。
“兒子,他彈的怎麽樣?真的跟評委老師那麽厲害?”
寧蘭花還是不願意相信評委的話,寧可相信自己的兒子,看兒子還怔怔發呆,有些惱火,“問你呢!比你怎麽樣?”
張子石有些惱怒,這不是明擺嘛,還比個屁,不得不服氣地說:“那個是變態!你沒看打分嘛,根本不是我們能追求到的,我老師的大學鋼琴老師都不一定行。”
寧蘭花對二妹的嫉妒心迅速膨脹,也非常驚訝,沒多想就出了一個主意:“那麽厲害,讓你表弟幫幫你吧,他不是有個教的很好的老師嘛,讓她幫下也不錯。”
“媽,你神經病!”
那種水平是學出來的嘛,靠的是天賦,張子石生氣地說,“我以後不學琴了,我本來就不喜歡,我要打籃球!”
何況,憑什麽叫人家幫助他呀,就憑他們是親戚關系?
開什麽玩笑,他總感覺他母親中邪了。
“喂,那你學鋼琴好幾年了,怎辦?”
“誰愛學就學去!”
“別叫我!”
張子石說完話,拿起籃球,打開家門,用力關門,“啪”的一大聲,離家出去。
寧蘭花看著兒子生氣離去,歎了口氣,似乎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呢喃低語:“我幹嘛一定要對比呢!”
同時,寧蘭花心中五味雜陣,滿頭疑惑:“我二妹家為啥這麽有錢?”
……
小學生能彈高難度版野蜂飛舞,鋼琴水平達到很高的演奏級別,很快傳遍了鋼琴界的愛好者。
一些媒體搶先進行報道,畢竟這種內容太具有新聞話題性,很容易引起社會關注。
不過,鋼琴比賽畢竟是小類,很少人明白能彈野蜂飛舞八度版是什麽概念,引起關注的只是鋼琴音樂愛好者。
有記者想上門采訪,奈何找不到莫墨家的地址和電話號碼。
有記者通過比賽方尋找聯系方式,奈何比賽方那裡的資料只有莫墨的姓名和年齡,所屬分賽區,就連手機號碼是指導老師的,只是已經打不通了。
也有記者找到深市賽區主辦方,經采訪知情一些情況,特別是敏感性很強的記者,知道分區比賽有很明顯的偏幫,又去采訪評委牧顏。
有些記者采訪到李頌文,得到的消息是李頌文要在五一舉行拜師禮,可以來觀看。至於莫墨這個男孩,記者們還是找不到莫墨本人。
……
深市。
牧顏這幾天的心情很不好,好幾個記者來采訪他,原本他以為是什麽好事情,躊躇滿志、得意洋洋地在訴說他的奮鬥史和教學史。
但是,那些記者是人精,拍他馬屁後就轉而一問他是不是接收賄賂,讓更好的選手落選。
牧顏當然怒氣衝衝地回答不是,掉頭就走,回家上網查看到底是什麽原因讓記者直接上門。
他上網一查方知,一切的根源來自於一個叫莫墨的男孩惹的事。
歸根到底,還是那個賄賂他的家長被調查,最終查到他的身上。以至於他前兩個月受賄的事情敗露,一些網民罵他有眼無珠,不識英才。
牧顏也被人罵成“麽顏”,就是厚顏無恥,不要臉的意思。
沒多久,牧顏就收到主辦方的來電,說取消他來年的評委資格,更讓他灰心喪氣。
他感覺收那兩萬塊錢,讓他得不償失。沒有評委資格,再加上聲望敗落,今後想撈錢難了。
他學校的大領導,也打來電話質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報紙上說他有眼無珠。
“兩個月前,那小孩的鋼琴水平也就十級,最多演奏一級,不可能達到大師級別!”牧顏看完鋼琴決賽重播,實在震驚又懊悔,打電話給他的領導解釋。
如果兩個月前,那小孩在分區賽演奏時能達到決賽時的鋼琴大師級水平,他肯定不敢受賄那兩萬塊錢。
當時,那小孩的鋼琴水平只是比湯帥高出一個層次而已,更何況這種比賽,每年都存在賄賂情況,只要水平都差不多,偏幫一些也沒什麽。
“那你覺得一個小孩在兩個月時間內,能從鋼琴演奏一級上升到大師級嘛,你給我找出一個這樣的人來。”他的領導是這樣回復他的。
兩個月前後,那小孩在技術上判若兩人,但是牧顏不敢狡辯,以前他彈得再差,那小孩實際也應該是第一名,而不是他打的最低分80分,難道叫他領導去重看以前的錄像比賽。
若是領導看到他打80分,就知道自己很明顯地偏幫別人,再知道他受賄,自己肯定被辭退。
所以,牧顏不敢反駁什麽。
他感到很委屈,又沒法向誰解釋,好像被那個小孩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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