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白天的,奚夢瑤在卓識的眼皮子底下怎麽出去?
奚夢走出房間,從樓上往下看,卓識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這死老頭,一天到晚就知道看電視,累不累呀?
奚夢瑤沒有辦法,拎包,直接走出。剛到家門口,卓識叫住了她。
“去哪了?不說一聲就走了?家裡誰照顧?”卓識已經習慣了把她當成傭人對待,一點沒有尊重她的意思。
“我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去哪裡用得著跟誰說嗎?出去購物,逛超市,總可以吧?”奚夢瑤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挺急的,她急切地想見到查流域,那個好久不見的老情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
卓識也不是吃素的,他知道她出去一定沒有什麽好事情,要麽是賭博,要麽是花錢賣奢飾品。卓識叫翠兒跟著,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翠兒很聽話,立即扔掉手裡的活,緊跟奚夢瑤身後,寸步不離。
翠兒開車,奚夢瑤坐在後座,翠兒問奚夢瑤準備去哪裡?奚夢瑤怒火衝天,一個下人也管她?翻了天了!
奚夢瑤突然發現,罵一個下人是沒有用的,她得想辦法脫身,車輛經過一家服裝店時,奚夢瑤說要下來買衣服。翠兒跟著下去,被奚夢瑤阻止了,翠兒也沒有執意要跟著,要不是卓識的吩咐,她才不願意跟著屁股後面受氣,現在主人都發話了,她為什麽要跟著?何不趁太太挑衣服的時候,在車裡睡一覺呢?
眼看著奚夢瑤進入了服裝店,翠兒把車椅放倒,舒舒服服躺著,閉上眼睛,美美地睡上一覺,整天伺候一家人,真累。
奚夢瑤在服裝店轉悠了一圈,找到後門,從後門出去,繞了一圈,坐上一輛出租車趕往茶餐廳。
查流域遠遠地看見路上下車的奚夢瑤,隔著櫥窗,笑起來。查流域向奚夢瑤揮手。奚夢瑤看見了,心裡一激動,眼眶濕潤,飛也似的,奔向查流域。
查流域站起來,張開雙臂,抱住了奚夢瑤,曾經,多少次,就這樣抱著她,她總是幸福地罵罵咧咧,如今,奚夢瑤的心態已經變了,變得一言不發,只有深沉的眼淚。
查流域心疼,是什麽樣的家庭,讓一個活生生的奚夢瑤變得如此疲憊不堪?
如果可以,查流域想立即把奚夢瑤從那個可怕的家庭帶走。
兩人坐下,肩並肩,斜對著,相看兩不厭,聊人生,聊生活,聊夢想——
“夢瑤,我明天就要正式進入卓識,你在那個家裡小心一點,不要來硬的,你是一個女人,來硬的要吃虧的。”查流域愛憐地看著她,他擔心她的處境。
“流域,你也要小心點,卓識地產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卓秦風不聲不響的,這種人就是來陰的,比光明正大害人還要可怕,別太大意了。”
奚夢瑤也擔心他的處境,他進入卓識不是去工作的,他打入卓識內部,就是要拉開一場戰爭。
兩人正聊著,天色已晚,茶餐廳的童小羽進來了,他晚上準時過來上班,奚夢瑤認識他,沒有太在意童小羽的存在,依然和她的情郎,卿卿我我。
童小羽原本沒有注意她,自從表妹童小顏打算進入卓識地產,他開始注意卓識地產的任何一個人,卓秦風,卓識,卓漪瀾,今天破天荒的,奚夢瑤一個人出來了,居然還是和別的男人約會?
不過童小羽目前的身份是服務員,他裝作不認識奚夢瑤,低頭做事。
傍晚將近,客人不是很多,童小羽有點閑得無聊,趴在收銀台上,看看手機,玩玩自拍,突然手機鏡頭對準了奚夢瑤和查流域,畫面很美,兩人的手握在一起,靠得很久,含情脈脈地看著對方。
童小羽很喜歡這個畫面,這就是藝術,他按下了拍照鍵,從不同方向拍了好幾張,拍完之後,欣賞了一番,太美!愛情太美麗!
等等……
什麽愛情?卓識地產的太太哪來的愛情?
童小羽得腦子裡,立即出現了一個詞“偷情”!
童小羽心裡憋得太難受,這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他得告訴朋友。
童小羽點開童小顏和習珍妮的群,挑了幾張最美的照片發過去。
習珍妮的反應最迅速,打了一行字出來:好家夥,別人偷情也拍,小心壞了卓太太的好事!
童小顏卻發了一句:哪裡偷情?眼見不一定為實,萬一人家是親戚呢?像我和表哥童小羽一樣,表哥童小羽也經常對我摟摟抱抱啊——
習珍妮評論冷一句:你看看這眼神,不是偷情算什麽?眼睛抽筋嗎?
童小羽發了一個大拇指,習珍妮厲害,動作不算什麽,眼神卻騙不了人,絕對偷情!
童小顏又說了一句:什麽眼神?怎麽看出來的?
習珍妮和童小羽同時發了一個暈倒的符號。
“在幹什麽東西?!童小羽。”後面一個聲音響起,童小羽嚇了一大跳,手機掉在收銀台上,童小羽回頭一看,老板凶神惡煞地看著他,手裡拎著一碗面。
老板把面塞到他手裡,趕緊送過去,別讓客人等急了!
童小羽接過面條,小跑至出口,騎上電動車,出發了。
老板發現他沒有帶手機,拿著手機在後面叫了一句,他已走遠,他折了回來,手機響了,老板下意識地瞄了一下手機的懸浮窗,是微信群裡的消息,什麽奚夢瑤偷情?
老板來了興趣,點開微信看看,這家夥居然沒有設密碼,一點就開了,微信群裡火辣辣的照片出現在他的眼前,這家夥,上班偷怕客人隱私?
不過挺有意思的,老板把照片一鍵轉發自己。
把手機放下,他裝作不經意地向奚夢瑤的方向瞄了一眼,兩人正曖昧地互相喂著東西。
他想,奚夢瑤夠大膽的,光明正大在這裡和情人約會,她就不怕被人拍到?她就不擔心別人把照片賣給網站?
奚夢瑤和查流域情到深處,想親熱,兩人看看四周,不行,這裡人來人往,兩人起身,一起上車,快速離開茶餐廳。
奚夢瑤和查流域在一家偏僻的酒店停車了,兩人一起進入一家酒店。
查流域摟著奚夢瑤進入房間,把門關上。查蕭玉迫不及待地抱起奚夢瑤往床上扔。
奚夢瑤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之後很快就露出了妖媚的笑容。
查流域俯下身子,趴在她身上,親了她一口,深情地說道:“夢瑤,我很想念,天天如此,已經十二年了——”查流域說得很真誠,奚夢瑤感動不已,環住他的脖子,回吻了他一個。
“流域,我對不起你,都怪我,選擇了虛榮心,選擇了榮華富貴,早知道豪門深似海,我應該選擇愛情,選擇你……”奚夢瑤眼眶濕潤,一滴悔恨的淚珠從眼角滴落在枕頭之上。
查流域蹙起眉頭,心疼地看著身下的她,一張漂亮的臉蛋,這張明星臉,不應該被鎖在深宮裡,她應該屬於觀眾。
“夢瑤,有沒有想過,重新回到舞台?”查流域的眼睛定格在她的美麗動人的眸子裡。
奚夢瑤不說話,歎息,歎息裡悲哀重重。一旦離開舞台,不是她想回歸就能實現的,查流域怎麽會明白?
查流域見她不說話,便沒有再說什麽。
兩人糾纏一番之後,奚夢瑤無奈地從他臂膀裡爬起來,俯身吻住他,良久,離開他的嘴唇,說道:“流域,我該回去了——”
查流域坐起來,裹緊睡衣,一把抱住她,看著她的眼睛,用他有些顫抖的嘴唇,覆蓋住了她的唇……
很久很久。
“流域,我真的要回去了,再不回去,卓識該懷疑了,你知道嗎?他神通廣大,有辦法挖地三尺找到我。”奚夢瑤的苦衷是可悲的。
目前,查流域沒有任何辦法,他想留住她,想和她長相廝守,但是,他還不是卓識的對手。
奚夢瑤心一橫,穿上衣服,大步向前走,看見她走,查流域的心在流血,他心裡在說,別走!可是,他有什麽能力讓她不走?
查流域眼睜睜看著老情人在他眼前消失,當房間門“碰”的一聲關上的那一刻,他居然流淚了。
查流域走到窗前,拭去眼淚,他苦笑,他查流域是誰?外人總是覺得他凶狠霸道,可是誰又見過流淚的失落的他,一個男人連一個女人都沒有辦法留在身邊,算什麽本事?
查流域雙手抓住窗戶邊沿,咬牙切齒。
他眼睛裡露出了一抹凶狠的光芒,他對著窗戶大聲吼叫:卓識,你給等著,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他已經記在心裡!
查流域發誓,總有一天,他要讓卓識嘗嘗失去家人的感覺,他也要讓卓識一無所有,孤孤單單一個人存活於世。
卓識地產,他查家的人,從明天開始走上一條報仇雪恨之路。
——
奚夢瑤打了一個滴,回到別墅。
她做好了被卓識盤根問底的準備。她換了鞋子,拎著包,走進去。
卓識又在看電視,身邊坐著卓秦風和卓漪瀾,卓漪瀾這小妮子就這麽喜歡哥哥?總是纏著他說話?卓秦風也不厭其煩,面對卓漪瀾居然有笑臉?奚夢瑤心裡一冷,這個家算什麽?連女兒不粘她。
卓識聽見門響了,扭頭一看,又轉過臉去了。
奚夢瑤輕輕地走向房間,就在剛要進入房間的那一刻,卓識叫住了她。
“奚夢瑤,過來!”卓識叫她就像叫一個下人,一點感情沒有。
奚夢瑤心虛,不敢說話,放慢腳步,走了過去。
“媽,你去哪裡了?怎麽一個下午不在家裡?”卓漪瀾看見媽媽,隨口問了她。奚夢瑤像一頭獅子一樣,發火了,怒吼女兒。
卓秦風頂了她一句,奚夢瑤便不敢說話,她怕卓識,同樣怕卓識的兒子,因為現在由卓秦風當家。
“奚夢瑤,說說下午你都幹了什麽?看看你一個黃臉婆了,還要不要臉?”卓識眼睛一直盯著電視,卓識最近迷上了一個電視劇。
奚夢瑤心裡一驚,他什麽意思?知道了嗎?還是故意詐她的?
她想,不管這個老東西知不知道,打死不承認!
“下午買衣服啊,做臉,泡溫泉,怎麽了?出去放松一下不行嗎?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奚夢瑤心裡害怕,嘴上不饒人。
卓識恥笑了一下,說道:“在兒女面前,沒有文化就不要顯擺,會不會用典故?懂不懂它的真正意思?這個州官用來形容我?你覺得對嗎?恰當嗎?”卓識咄咄逼人,抓住一字一句話不放。
奚夢瑤覺得很累,就是隨便說說而已,他們卓家人,為什麽要那麽較真?
“合適呀,怎麽不合適?州官也是官,你也是官……”
奚夢瑤繼續胡扯,掩蓋她慌亂的內心,她寧願讓卓識覺得她沒有文化,也不要讓卓識懷疑她下午約會了。
“一派胡言!沒有文化就不要隨便說話, 不要把女兒教壞了,我們漪瀾是卓家的人,跟你不一樣的。”卓識看也不看她,極度厭倦她。
當一個人厭棄另外一個人的時候,說什麽都是錯,奚夢瑤索性不說,不說總不會錯吧?
“為什麽不說話?怎麽了?沒聽見是吧?人老了,耳朵聽不見嗎?”卓識嘲笑她。
奚夢瑤差點笑了出來,太可笑,她才三十二歲,皮膚嫩滑,聽力很好,為什麽一個死老頭子敢說一個年輕美貌的女人老?她表示不理解,她沒有辦法和豪門之中的人溝通。
奚夢瑤索性說自己耳朵不好受,嘴巴也不好使,總之,她不想呆在卓識父子倆呆的地方,她借口說身體不舒服,想睡覺了,迅速逃離這個鬼地方。
見奚夢瑤走了,卓識的眼睛立即看向她,念叨:一下午在外面逍遙自在,居然不道歉?把卓家當什麽地方?
卓秦風搖搖頭,這就是夫妻感情嗎?要是這樣的話,還不如不戀,還不如不要婚姻!
想起婚戀,卓秦風的腦子裡出現了一個人影——童小顏,為什麽會是她?卓秦風努力地忘記,他才不要和她相戀,他只需要一個人孤老終生。
卓漪瀾還小,什麽都不懂,她只知道,現在是暑假,暑假就是吃喝玩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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