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後座發出一個聲音,查流域嚇了一大跳,猛然回頭,嘴巴張得老大,半響才反應過來。
查流域索性停止開車,放開方向盤,扭身,說道:“貞子,你在我車裡幹什麽?我們之間還不至於有私交吧?”
貞子抬起腳,一腳踩在查流域的後座上,一隻手搭在查流域的椅子上,她面無表情,說道:“查副總裁,人與人之間不一定需要私交才能呆在同一個空間裡,我們之間確實沒有私交,但是我們之間有點公事要談。”
查流域心裡一驚,公事?什麽公事?難道她已經知道了?她知道哪一個層面了?
僅僅三秒鍾,查流域亂了分寸,不過,瞬間,他又鎮定自若,招牌式地笑起來,說道:“貞子,談公事呀,那就沒有必要了吧?我們之間有什麽公事可言?你是卓秦風的護士,我是卓識地產的副總裁。”
貞子冷笑了一下,說道:“你怎麽不說你是卓秦風身邊的一條狗啊?”
查流域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他狠狠地說道:“我是一條狗,那你是什麽?你不也一樣嗎?拚命幫卓秦風做事?卓秦風給了你什麽呀?你還不如我,我努力做事可以升職,你努力做事最多升為卓秦風的情婦!呵呵——”
查流域終於在嘴上贏了一把,他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查流域的言語並沒有對貞子造成多大的影響,她心裡跟明鏡似的,她幫助卓秦風完全是為了義薄雲天,與其它任何的俗世的眼光一點關系也沒有。
貞子不否認,無所謂,回答道:“隨便你怎麽說,怎麽樣詆毀他人,也掩蓋不了你的罪行!”
查流域大笑起來,問道:“貞子,你是不是弄錯了?我有什麽罪行?我不記得做過任何犯法的事情,最近就是去去工地,然後去看看童玥,這些犯法了嗎?”
查流域說得看似坦坦蕩蕩,貞子卻從他的異常淡定中,看見了一些他有意隱藏的東西,他極力辯解和強調沒有做過任何不好的事情,反而證明他的確做過了。
貞子放下大腿,往地毯上跺一腳,車裡揚起一片灰塵。
貞子捂住鼻子,罵道:“地毯多久沒有洗了?你很窮吧?是不是窮得連車的錢都沒有了?難怪——”
查流域聽著,她提這個錢的事情幹什麽?欠她錢了嗎?
查流域不做聲,裝作無所畏懼地聽著,貞子看了看車子的四周,全部是灰塵,髒兮兮的,她接著說道:“查流域,你的工資也不低,為什麽要串通材料供應商私自拿提成?你知道這種做法對公司很不利。”
提成?她連這個也知道了?低估她了!以為她就是一個黃毛丫頭呢。
查流域笑,很不自然,說道:“貞子,不是你一句話就可以斷定誰是否拿提成的問題,證據呢?拿出證據來,讓我心服口服呀,我是一個好人,勤勤懇懇為卓識地產做事,不要冤枉我一個老實巴交的員工。”
貞子聽了大笑起來,她拿出手機,按響了錄音,錄音裡面的對話,全是剛剛他和材料供應商王總的對話。
查流域嚇得臉色發白,他立即下車,鑽進後座,伸*奪貞子手裡的手機。
貞子沒有躲避,將手機放到他的手裡,查流域奪過手機,手忙腳亂,刪除錄音,確保沒有任何錄音之後,他將手機扔給貞子。
查流域起身,欲要下車,貞子叫住了他。
“查流域,你是怎麽樣坐上副總裁的位置的?一定是靠行騙,要不然,憑能力和智慧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貞子說完推開車門,利索下車,她已經給證實事情的真相,她已經幫卓秦風弄清楚了一個事實,查流域果然是死貓的背後黑手,他利用材料供應商的喪子之恨,擾亂卓識地產的聲譽。
查流域傻愣著一會兒,迅速下車,繞過車子,拽住貞子的胳膊,問道:“貞子,你這話什麽意思?”
貞子回頭,看看她胳膊上,查流域抓住她,死死地,他在緊張什麽?
“查流域,你真的很蠢,我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說你的能力並不能勝任卓識地產副總裁一職,你是靠行騙進來的!如果你不珍惜這個工作機會,繼續私自與材料供應商勾結的話,休怪我向卓識地產的上層告發你,讓你分分鍾滾蛋!”
貞子的意思很明顯,查流域心裡暗喜,意思就是說:貞子知道的事情僅僅停留在拿提成和鼓動材料給供應商王總搗亂的層面?查流域終於確定,貞子不知道他的身世,貞子也不知道當年的一些事情,她完全不知道他進入卓識只是為了復仇。
那就不是什麽大事情!查流域松了一口氣,罵他蠢,他覺得貞子更蠢!
查流域笑了起來,松開貞子的胳膊,拍拍手,說道:“貞子,謝謝你的提醒,不過卓識地產的事情還是輪不到你管,你呀,管好那個瞎子就可以了,你這是何苦?拿著護士的工資,乾著總裁的活,告訴卓秦風,如果不行,就讓我來代替他的位置。”
貞子“哼”了一聲,瞪他一眼,轉身離開,她可以看透查流域的內心,他在掩蓋自卑心理,他在極力維護自己的權威,他覺得讓一位護士教育,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看著貞子離開了,查流域笑了笑,鑽進車裡,急匆匆地驅車離開。
查流域飛速驅車,盡快逃離卓識地產,車子進入國道,查流域慌亂地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王總,關於拿提成的事情,以及死貓的事情,卓識地產全都知道了,如果公司要徹查,我們統一一下口徑,全部兩成,記牢了,兩成!另外,關於那個事情,貞子那個傻叉一點不知道,你我務必守口如瓶,有錢一起掙,有財一起發。”
查流域說完,哈哈大笑起來,和王總溝通一下,他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如果王總貪圖利益,那他就等著看卓識的好戲!
王總在電話那頭,也哈哈大笑起來,回答道:“查副總裁,我覺得你就是一個企業家,太會經營卓識地產,不知道卓識那個老東西的眼光是不是有問題,讓一個腦子不開竅的瞎子管理公司?”
兩互相吹噓一番,盡興地掛了電話。
放在電話,查流域的臉上立即露出了一絲奸佞的笑容,他罵道:暴發戶,俗不可耐!以為所有人都是為了財嗎?
查流域罵完,眼睛看著前方,加速前進,打道回府,回他潛意識裡應該屬於自己的府,而此時,那個府,還是卓家。
——
貞子離開查流域的車子,漸行漸遠,直到她完全確定查流域已經離開。
貞子倒了回來,繞過一輛車子,鑽進一輛豪車裡。
“貞子,完事了?”
貞子有氣無力般,往車座椅上一趴,聲音拉得很長,說道:“姚之航,卓總裁,聽得見我們的談話嗎?”
卓秦風正兒八經點點頭,不說話。
姚之航大笑不止,拿出手機,回放了一段錄音,貞子在查流域的車裡安裝了監聽器,錄音的效果不錯,聲音響亮。
“……關於那個事情,貞子那個傻叉一點不知道,你我務必守口如瓶,有錢一起掙,有財一起發。”
姚之航放著這段錄音的時候,大笑起來,回頭指著貞子,說道:“以後我可以叫你傻叉吧?貞子姐姐。”
貞子揚手,拍了一下姚之航的肩膀,扭頭,對卓秦風說道:“卓總裁,我這是友情客串卓識地產的公務,你得管管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
卓秦風依然面無表情, 說道:“貞子,為什麽查流域這個渣男回罵人?說明你真的沒有他精明,聽聽前面這句話,關於那個事情?查流域說得是哪個事情?這是一個謎,他和王總之間的勾結,不僅僅是這一點,他們之間還有更大的陰謀,我們還得繼續監聽他。”
是嗎?貞子沉思了一會兒,往後座上一靠,長長歎了一口氣,說道:“總裁,你有沒有聽查流域說的另外一句話?他說我領著護士的工資,乾著總裁的活。”
卓秦風一愣,漸漸地,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百年不遇的笑。
他不緊不慢地說道:“貞子,卓識地產的總裁沒有工資。”
貞子聽著,眼睛盯著卓秦風的臉,這個冷冰冰的總裁,他說的事實?還是開玩笑?為什麽看不出來?境界!身在商場,一個比一個高深,卓秦風如此,奸商王總亦如此。
姚之航一直在大笑,他不覺得卓秦風說的事實,他斷定卓秦風實在開玩笑,因為卓識地產高層的工資情況,他最清楚不過,他是一位低調的股東,姚佳麗在卓識地產的股份,早已過戶到了他的名下。
“姚之航,笑夠了嗎?”卓秦風冷冷地問道,面對姚之航,他總是沒有好臉色。
姚之航魅力十足地笑了起來,回頭看了一下卓秦風,說道:“表哥,笑夠了,去哪裡?你說!回療養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