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顏坐上後座,對著童立說了一句:“童立,我們走吧!”
“好嘞!走起!”童立脫口而出……
然後,童立愣住了,他看見童華也愣住了。
他們倆想起了當年,童華和童欣這對姐妹花,無論去哪裡,兩人搶著坐副駕駛室,但每次都是童華搶先坐上副駕駛室,因為童欣個子小巧,走路趕不上童華。
每次童欣坐上後座,就趁全面的大喊:“童立,我們走吧!”
童立立馬回答:“好嘞!走起!”
……
熟悉的話語,熟悉的回答,卻不見熟悉的人在後座。
童立陷入沉思,靜靜地驅車,忽然,他問道:“童華姐,你說童欣會不會還活在某個城市裡?”
童華一臉傷悲,沉重地回答他:“童立,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奇跡,我希望是——童欣還活在塵世間。”
童立眼眶濕潤,他思念童欣,那個像待親弟弟一樣待他的姐姐欣姐。
“童華姐,你說,世界上有沒有鬼魂一說?”童立聲音哽咽,思念成疾。
童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勉強地笑笑,說:“童立,你太累了,待會兒我們參加剪彩儀式,你就在車裡睡覺吧。”
童小顏聽了半天,愣是插不上嘴,什麽童欣?什麽活在這個世界上?什麽在這個城市裡?最後一句,終於聽懂了!鬼魂?傻呀!這世界怎麽可能有這種東西?中年人就是中年人,連這個都信?
童小顏實在憋不住,小聲地說話:“童立,沒有鬼神一說,你是迷信,所謂鬼神都是古代人們對美好生活的一種向往——”
“童顏,閉嘴!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還有啊,別那麽不禮貌,童立雖然童總裁的司機,但是跟了童總裁半輩子了,他的職務是總裁生活助理,你應該叫他童助理才對。”
童華阻止童小顏討論鬼神論,誰不知道所謂鬼神就是一種對大自然無能為力的寄托?一個小孩子怎麽會懂大人之間的友誼?
童小顏點點頭,輕輕地說了一聲“是,童部長。”
“童華姐,你別嚇著她,看看她,和當年的欣姐一樣膽小。”童立對童華小聲地說道。
“童立,你說,一個膽小的人,為什麽有勇氣單獨帶著一個一歲的小孩子離開童家?她不是膽小嗎?為什麽在這件事情上,一點也不膽小?”童華萬般不解。
這十八年來,童華一直在思考在個問題,她始終不明。
“童華姐,膽小只是欣姐的性格,膽小不代表沒有勇氣,也許是逼急了,或是——”童立想不出是哪一種原因,足以讓童欣絕望地離開童家,離開童話,離開他們的鐵三角。
“不是的,童立,你知道童欣太善良,也許別人利用了她的善良,讓她心甘情願離開。”童華似乎能夠大概知道童欣,為什麽離開?
童立歎氣,氣息裡滿滿的傷悲,他脫口而出:“童家總共幾個人,我們都清楚,童總裁十八年來思念成疾,再回想十八年年前,他出差回來,沒有見到欣姐和孩子的緊張的表情,那不像裝出來的,一定不可能是童總裁,那麽是誰?”
其實,童立心中有了答案,童華也心知肚明,如果是童家人把童欣趕走,除了老爺子,沒有其他人敢乾這種缺德的事情。
童華張口欲言,卻礙於後座的童小顏在場,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能亂說。童話回頭看了一眼,童小顏正看著她笑起來。
這笑容?怎麽如此熟悉?童欣!童欣就是這麽笑的,每次童華和童立回頭和童欣聊天,三人總是笑嘻嘻的,童欣就是這樣笑的,甜美,清新——
童華心裡一酸,立即轉過去,不再看童小顏,對童立說道:“童立,我門再找找童欣吧?也許當年躲著不見我們,有苦衷,說不定現在已經時過境遷。”
童立歎息:“童華姐,茫茫人海,上哪裡找去?”
童華沉默了,過了一會兒,繼續說道:“童立,你還記得童欣的媽媽和童欣的妹妹吧?”
“當然記得,經常上她家裡吃飯,燒成灰都認識!不過那個時候,欣姐的妹妹才八歲,哎喲,想起欣姐那個妹妹就好笑,才八歲,一本正經的,像個小大人似的,只是長得哈哈——”
“什麽呀?女大十八變,長大了也許漂亮了呢,小孩子學習好,乖巧就行了,童欣那個妹妹啊,就是一個學霸,她還說,長大了要當老師,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要是找到童欣的妹妹也就找得到了童欣一家人。”童華似乎看到了希望。
童立還是沒有信心,偌大一個世界,要找一個人,如海底撈針。
“童華姐,那我們從何下手?”童立還是不想放棄一線希望。
童華想了一下,說道:“童欣的妹妹現在應該二十八歲了,已經長大了,她學習好,長大了一定是從事學術界,也說不定真的是老師,所以我們可以先從W市的與文化有關的部門進行排查——”
童立剛燃起的希望,又開始熄滅,說道:“童華姐,W市於文華有關的部門成千上萬,就算是學校大大小小公立私立的,少也有近千所,難!”
“不要灰心,找了怎麽比沒找好,今天下班之後,就開始調查附近的*門,連幼兒園都不要放過。”童華是一個很有決心的女人,她要擀成的事情,一定要有結果。
童立重重地點頭,“嗯!”
······
一路上童華和童立一直在回憶童欣,討論童欣,還說什麽找童欣?童欣是誰呀?
童小顏靜靜地聽著, 不敢插話,怕童華罵她,愣是一句話也不敢說,但她大概聽懂了,童華和童立商量著尋找一個叫做童欣的女人。
童小顏在心裡嘀咕,叫童欣的女人那麽多,當是網絡搜索嗎?
對對對,搜索!
童小顏忍不住還是要說一句:“童部長,童助理,我能說一句話嗎?”
童華不理她,童立笑笑,說道:“說吧,小姑娘,言論自由,又不是不讓你說話。”
童小顏見童華並沒有反對,說道:“找人很簡單啊,如果童欣妹妹的學習好的話,可以通過查找文憑的方式找到同名的畢業證,然後一個個排除。”
童立和童華相互看了一眼,點點頭。
這一次,童華沒有阻止童小顏說話,也沒有罵她,童華在靜靜地思考,這丫頭和當年的童欣一模一樣,內斂,聰慧過人,秀外慧中——
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想起好姐妹童欣,總是覺得任何人都像童欣,童華看看後視鏡裡的童小顏,苦笑,這個丫頭沒頭沒腦,傻不拉唧的,怎麽可能像溫柔似水的童欣?
車子駛入一個新建的小區,張燈結彩的,一派喜氣洋洋,應該就是這裡了。
童立找了一個空曠的地方停車,童小顏下車最利索,推開門,想衝過去看看新房子,結果發現自己穿的是高跟鞋,一扭一拐的,根本就走不動。
童小顏不知道人類為什麽要發明跟跟鞋,穿在腳上,累死了,腳不舒服,人不舒服,走路不舒服,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童華和童立早已超過了她,童小顏搖搖擺擺跟過去,看見一大堆人聚集在小區售樓處。
童小顏越走越近,發現台上的人?誰呀?怎麽這麽熟悉?
這是哪裡?這是什麽場合?這是哪一家的剪裁儀式?
童小顏慢慢走近——
台上站著一排熟悉的人,從左到右,看過去,江淮、江靜靜、任菲菲、查蕭玉、安莎莉?天啦!下一個是誰?卓秦風!他怎麽在這裡?
童小顏抬頭看看橫批,橫批赫然寫著:卓識地產小區開盤剪裁儀式。
什麽?!
卓識?!
童部長怎麽不早說?早說又能怎麽樣?難道不來了嗎?
“童顏!快點!跟著童華姐上台上剪彩,不要緊張,放松,自然一點,看看你走路這姿勢,腰板挺起來!腳腳腳!注意了,要讓別人覺得輕松。快去!我回車裡等你們。”童立跟童話說了幾句話,童立便倒回來催童小顏。
童小顏不能再想那個卓秦風了,緊張萬分,童立越是叫她放松,她越是緊張。
“發什麽愣?別緊張!不能緊張,你現在鄙視你自己,代表的是童話,今天是卓識地產的開盤剪裁儀式,是W市地產行業的大型聚會一樣的,注意形象,不要出什麽亂子,千萬不要給童話丟臉哦。”童立見她傻乎乎的,提醒她。
童小顏太緊張,聲音哆嗦,應著:“好的好的——”
童小顏趕緊向童華的方向走過去。
當童華和童小顏兩人並排出現在人群裡,一白一黑,一個成熟穩重,一個青春脫俗。
賺了台上台下所有人的眼球,其中包括卓秦風。
卓秦風看見台下一百一黑,朝台上款款走來,今天的童小顏不一樣的美麗,他的眼睛跟著童小顏身子的移動而轉動,直到童華在他的身旁站定,童小顏被童話擋住了。
“幸會,卓總裁。”童華禮貌性地跟卓秦風打了一個招呼。
卓秦風立即把目光從童小顏身上收回,看向童華,一臉冷酷,回答道:“你好,童部長,歡迎光臨。”
兩人稍微聊了幾句家常,剪彩儀式便開始了。
“各位來賓,各位地產界的同仁——”主持人講到一半,被衝上台的公務人員黨廉政搶走了話筒。
黨廉政對著話筒說道:“都別急著剪裁,今天這個彩估計不能剪了,房產辦接到市民舉報,卓識地產弄虛作假,虛報房屋樓層數據。”
“有這種事?”
“那可不行,不能買這種房子。”
······
台下義憤填膺,吵得像一鍋粥。
任菲菲偷偷看看卓秦風,這個時候,卓秦風居然一點不擔心?會裝!
安莎莉正在細心觀察所有人,是誰那麽無聊?誰舉報了卓識地產?
安莎莉看看黨廉政,無憑無據,他就來擾亂剪彩儀式,看他等一下怎們收場!
安莎莉想來想去,關於樓層的數據修改,總共只有三個人知道,一個是她自己,一個是卓秦風,另外一個人很可疑,查流域!難道是查流域舉報的?不太可能吧?他自己改的數據,怎麽可能自己舉報自己做的事呢?那不是打自己的臉嗎?沒有理由,查流域舉報不是很可能。
那是誰?誰會特別關注卓識地產,誰會親自去精心計算卓識地產的樓盤?
如果真的是有人搗亂,那麽這個人一定是和卓識地產關系很近的人?
安莎莉環顧四周,不小心瞄見了江靜靜和江江淮,父女倆正在談笑風生,好不高興!難道又是他們在搞鬼?因為上次江靜靜和卓秦風相親不成,雙方家長鬧了點矛盾,江淮一直以來老是針對卓識地產,逮住尾巴就亂咬人。
江靜靜突然抬頭,看見了安莎莉正在盯著她看,江靜靜衝安莎莉揮揮手,妖魅地笑一笑。
安莎莉也禮貌性地勉強笑笑,然後扭頭,沉思:看她得意忘形的表情,一定是江靜靜!
台下的人吵得不可開交。
這時,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查流域。
安莎莉心裡一驚,查流域來幹什麽?難道真的是他乾的?
查流域直接走向卓秦風,對著卓秦風的耳朵說了一番話。
“總裁,別擔心,我有朋友和黨廉政是朋友,他會答應幫忙的,等著,我去求他,放卓識地產一馬。”查流域說完,得意地走向黨廉政,他輕聲地跟黨廉政介紹了一下自己。
“哦?你就是文斯民經常提起的那個好兄弟?”黨廉政渾身上下打量他,查流域的風格,怎麽看也和文斯民的形象不搭。
查流域伸手搭在黨廉政的肩膀上,和嘀嘀咕咕一通。
黨廉政也不答應也不拒絕,只是說在剪裁之後在處理,今天保證不影響剪彩儀式,至於要不要放過卓識地產,他說他剛進去,也沒有權利。
查流域繼續求他,說黨廉政自己不行,黨廉政的爺爺行啊。
黨廉政深深感受到了,查流域不是一個什麽好人,一味地求他辦事,完全不在乎他的感受。
查流域發覺了黨廉政的表情不愉悅,為了在所有人面前表現他的人際交往能力,為了展示他和政府公務員的關系匪淺,他不敢激怒黨廉政,他選擇趁機放手,至少,剪彩儀式可以照常進行。
查流域誇張地拍拍黨廉政的背部,嘴裡大聲說了一句:“謝了,兄弟!”
黨廉政微微點點頭,揮揮手,讓查流域下去。
查流域松開黨廉政的手,滿臉笑容,眼觀八方,特別注視了一下卓秦風。
卓秦風依然面無表情,冷冰冰地站在那裡,巍然不動。
安莎莉暗中觀察一切,原來如此!查流域這麽想出風頭?這麽想立功?安莎莉才不相信黨廉政會為了幫一個朋友,而藐視法律。幸虧總裁考慮周到,否則她安莎莉成了千古罪人,好懸!
查流域下去了,在台下等著熱鬧。
黨廉政拿起話筒,正要說話,任菲菲又跑過來,站在黨廉政的前面,對他拋媚眼,黨廉政看看她,對著她的耳朵問道:“菲菲,怎麽了?”
任菲菲故作生氣的樣子,說道:“黨廉政,你是不是把我說的話忘了?不能讓卓識地產出事,我們任時也有投資在裡面,你忘了吧?能不能放卓識地產一馬?”
黨廉政看著她生氣,心就軟了,他差點就答應任菲菲的要求。
經過任菲菲的一陣軟磨硬泡,黨廉政還是扛住誘惑,他用了一種拖延的方法,回應任菲菲,他跟任菲菲說,他剛入職,沒有權利,但回去一定求爺爺幫助卓識地產渡過難關。
任菲菲介於W市各界地產人士在場,不打算跟黨廉政急,如果換了平時,她一定一腳推開黨廉政。
一次不中用,百無一用,任菲菲要他幹嘛?
任菲菲裝出微笑,看看台下,回頭,走向卓秦風,真的笑了,開心。
卓秦風陰著一張臉,任菲菲習以為常,反正他高興或者不高興都是一個表情。
他看著興高采烈走過來的任菲菲,他一直把任菲菲當朋友,如果這一次,任菲菲僅僅是出於幫助朋友而求助於黨廉政,那麽他是欣慰的,他相信友誼,因為自從和姚之航鬧掰了之後,他只有任菲菲一個朋友。
卓秦風不希望任菲菲有其他的目的,他更不希望,這次是任菲菲舉報的。
卓秦風發現安莎莉一直瞪著任菲菲,安莎莉再懷疑任菲菲!
卓秦風心裡掠過一絲涼意,不會吧?如果真是任菲菲舉報的,她又千方百計為卓識地產求情,為什麽?任菲菲的目的是什麽?
正在想著,任菲菲走了過來,親密地挽著卓秦風的手,湊近卓秦風的耳邊說了一番話。
“秦風,沒事的,黨廉政答應了今天不搗亂了,回去求他爺爺幫忙,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後我們兩家就是一家人了。”任菲菲的話語讓卓秦風有些不好的感覺,他希望的是一份純真的友誼,而不是兩人混為一談。
卓秦風的臉冷冰冰的,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索性不說。
任菲菲見他不說話,又湊近一點,說道:“今天為你解決了一個這麽大的麻煩,不要請我去天上人間喝酒嗎?”
卓秦風正好心懷疑慮,他正好想找一個機會親自問問她,舉報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她乾的,天上人間,是一個好機會,他一定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他希望盡早排除,是任菲菲所為的可能性。
“好的,今晚天上人間。”卓秦風對著任菲菲的耳朵說了一句。
正當此時,任菲菲發現有一雙眼睛,狠狠地瞪著她和卓秦風。
任菲菲的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她趁卓秦風不注意,在卓秦風臉上親了一口。
那一雙眼睛冒火,立即轉身,那一雙眼睛的主人是童小顏,她不在看卓秦風和任菲菲,交頭接耳,在台上也卿卿我我的,不要臉!
卓秦風偷看了一下童小顏,看見她的一個背影,然後冷酷看著任菲菲,不再說話。
任菲菲拍拍卓秦風的臉,說道:“別忘了哦,秦風——”
任菲菲又是一句悠長婉轉的秦風,叫得卓秦風心涼,他隱隱約約意識到,任菲菲對他的感情,似乎不只是友情。這樣下去,不行!他必須跟她解釋清楚,他必須要讓任菲菲知道,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他希望保持一份友誼,僅此而已。
卓秦風冷冷地回答了一句:“不會忘記,天上人間,不見不散。”
任菲菲這才滿意地回到自己的剪裁位置,和查蕭玉站在一起。
“喂,在看什麽?剪裁,剪裁了,認真點!小心我開了你!”任菲菲看見查蕭玉一直盯著童小顏看,氣不打一處來。童小顏算老幾?憑什麽所有男人都圍著她轉?
任菲菲囂張地瞧了一下童小顏,只看見她的側臉,沒有任何表情。
黨廉政站在一旁,給任菲菲和文斯民的面子,暫時讓卓秦風風光無限,剪彩過後,他倒要看看,這個被世人稱之為W市最優秀的男人,到底如何逃出他的手掌心?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卓秦風如何逃脫?黨廉政面帶微笑,看著光彩照人的卓秦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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