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子直言不諱，說的全部是實話，卓越反而無語，大白天的睡覺，她可以如此淡定地醒來面對老板。

卓越對她沒轍，扭身，走向卓秦風，伸手摸摸卓秦風的額頭，溫度還是有的，只是有些過於冰涼。

他將手指放在卓秦風的鼻孔處，試試卓秦風的呼吸。

“豬！”貞子面無表情，罵了一句。

卓越的手立即懸在半空中，緩緩地站起來，一臉不悅，走向貞子，平靜地問道:“貞子，自從我去了卓識地產上班，是不是一直都在睡覺，早上吃了嗎?吃了吧，吃了睡，睡了吃的，你和我相比較，誰更像一頭豬?”

貞子依然躺在椅子裡，翹起二郎腿，平靜地說道:“我的病人睡覺了，要我幹什麽?像你一樣去外面逛一圈再回來嗎?”

卓越啞然失笑，靜靜地望著她。前面莫名其妙地站著一個人，貞子總覺得整個人都不舒服。

她坐了起來，抬頭，瞪著卓越，問道:“卓助理，你能站遠一點嗎?沒事不要老是擋在我的前面好吧?又長得不怎麽樣，影響我的審美觀——”

貞子話未說完，卓越爭辯道:“貞子，你是不是以為我在外面是為了玩?我可不像你那樣空閑，只要看著總裁就可以了，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貞子站起來，哈哈大笑起來，伸手，在卓越的肩膀上打了一下，毫無不在乎地說了一句:“就你呀，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不就是替總裁開開車嗎?現在總裁躺在這裡，卓識地產還有你什麽事呀?”

卓越拍拍自己的肩膀，一臉不屑看著貞子，哪一點像一個女孩子?簡直就是一個男人婆嘛，動作粗魯，說話粗魯。

“你知道什麽呀?什麽都不知道啊，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趕緊把總裁弄醒！”卓越幾乎是命令她。

貞子一臉不屑，抬眼，看了一下卓越，說道:“卓助理，是你自己的錯，幹嘛叫我糾正?誰叫你把總裁弄成這個樣子?他躺著就躺著呀，耽誤你的事了嗎?”

貞子還想繼續說下去，卓越一肚子氣，吼道:“耽誤大事了！童小顏的作品被人掉包了，需要總裁清醒，需要總裁來處理！”

貞子將自己的腿，往凳子上一踩，大笑不止，笑夠了之後，說道:“卓助理，一點點小事情就需要總裁來處理，那他要你們左一個助理右一個助理幹什麽?”

卓越的氣焰立馬被她的話語澆滅了，卓越居然答不上話來。

貞子“哎”了一聲，說道:“什麽破助理?不就是一個參賽者的作品掉包了嗎?有什麽難的?直接把掉包的人找出來不就完事了嗎?”

貞子說得特別輕松，卓越冷笑一聲，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沙發上，眼睛無神地看著前方，貞子的無所謂，對他漠不關心的態度，讓卓越覺得落寞。

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比失望透頂還難表達。

貞子見他不做聲了，反而覺得房間裡*靜，一點意思也沒有，她拍拍手，走向卓越，往卓越前面一站，低頭，“嘻嘻嘻”笑個不停。

卓越抬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有氣無力地問道:“你神經病吧！”

貞子又伸出手，重重地拍在她的肩膀上，詭秘一笑說道:“卓助理，你們很希望總裁的女人獲獎?”

卓越瞪著她，說道:“不是我們希望，而是童小顏已經獲獎了，只是作品不見了，被人弄沒了，被人偷走了，被人換了，換成了一隻貓——”

什麽?！一隻貓?

這是貞子聽過的最大的笑話，她笑得差點背過氣去。

笑夠了，貞子彎腰，湊近卓越的臉，卓越居然有點不好意思，他訕訕地問道:“什麽呀?你想幹什麽呀?”

貞子笑了一下，輕輕地說道:“卓助理，你怎麽就不懷疑是童小顏自己上交了一隻貓呢?”

這想法太稀奇了！卓越苦笑，身子往沙發後靠，希望距離貞子遠遠的。

“貞子，你不要瞎猜，如果換了是你，大老遠從阿姆斯特丹回來，就為了送一隻貓給評委嗎?”

卓越無法接受貞子這種說法，太可笑了！

貞子的臉一下子就陰了下來，往卓越對面的凳子上一坐，認真地說道:“卓助理，童小顏在這裡，得罪了誰?說說看，越詳細越好。”

卓越看看卓秦風，卓秦風一動不動，此時此刻，他無計可施，就死馬當活馬醫了，卓越硬著頭皮回了貞子的話:“童小顏離開國內已經很久了，至於以前在國內，她只是一個學生，單純善良，唯一可能得罪的人，就是總裁的追求者。”

貞子點點頭，一臉認真，問道:“具體說說是什麽樣的追求者?跟建築設計有什麽關系?”

卓越想了一下，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程淑華，但是程淑華已經放棄了卓秦風，她已經攀上了一顆比卓秦風還要可靠的大樹，這可大樹足以讓她幾輩子衣食無憂，江會長除了年紀大一點，其他各方面都不亞於卓秦風，尤其是目前的狀況，卓秦風已經不能自理。

不是程淑華，那是——任菲菲?

任菲菲和卓秦風，曾經是業內公認的一對，只是卓識親自退了婚，她懷恨在心嗎?以這種手段?

“貞子，你覺得有可能是任時地產嗎?”卓越把懷疑的對象鎖定在任菲菲的身上。

任菲菲的作案動機太大了。

貞子聽了，沉默良久，猛然之間，抬頭問道:“任菲菲還愛著卓秦風嗎?”

這個問題有點突然，卓越居然無法替任菲菲回答，她愛不愛卓秦風，誰知道?

卓越苦笑，看向貞子，說道:“貞子，我又不是任菲菲本人，怎麽知道她想什麽呢?你是不是把我當成神了?我能掐會算啊?”

貞子且不以為然，她一本正經說道:“卓助理，我沒有心情跟你抬杠，這有什麽不知道的，任菲菲愛不愛總裁，完全可以從平常一些舉動看出來啊，比如說，她經常借職務之便，特意來卓識看總裁嗎?”

一聽這個，卓越陷入了沉思。

他摸了一下額頭，努力回憶，好像真有那麽一回事！任時地產和卓識地產的任何合作項目，全都是由任菲菲負責的。

她不就是想借此機會，在工作上和總裁接觸嗎?

卓越突然覺得豁然開朗，眼前的她似乎不是那麽討厭，他心情愉快，猛然站起來，笑嘻嘻地走向貞子，向貞子伸出手，貞子很在行，也習慣性地伸出手，跟卓越一擊掌。

“啪”的一聲響起，卓越像找到了突破口，興高采烈地在病房裡走來走去，手舞足蹈。

貞子則異常淡定，在大是大非面前，貞子一點也不像平常的她，面對重要的事情，她像一位智者，任何的結果激不起半點漣漪。

貞子依然坐在凳子上，沉思，任菲菲?她的目的是什麽?

任菲菲是大小姐，但是也是一位商人，沒有利益可圖的東西，她不會乾吧?她會無聊到送一隻貓到賽場?

無聊！無聊透頂，這種小兒科的事情，似乎不太可能是任菲菲乾的！

“卓助理，我覺得，任菲菲——”貞子抬頭一看，發現卓越已經不再房間裡。

貞子拍了一下大腿，猛然站起來，走到房間門口，空無一人，她蹦了出來，在療養院的大門口，張望，依然不見卓越的身影。

貞子“哎”的一聲，轉身，低著頭，往卓秦風的房間方向走去。

“哎喲喂！貞子護士，想什麽呢?出來追誰呀?”

貞子抬頭，發現林曉寓出現在她的眼前。

林曉寓一臉假惺惺的微笑， 挑釁般看著她，貞子疑惑，林曉寓是什麽意思?哪裡得罪她了?

貞子站定，雙手插在腰間，吊兒郎當地看著女人味十足的林曉寓，說道:“林護士，我跟你沒有交集吧?我追誰想什麽東西，跟你有關系嗎?”

林曉寓環顧四周，發現除了他們倆，一個其他人也沒有，她臉上的笑容立即不見了，向貞子走近兩步，逼近她的臉，說道:“貞子護士，你們日本人是不是喜歡勾引被人的備胎?”

勾引?備胎?

這兩個詞與她搭上了關系?

貞子的腦子立即快速轉動，她還算冰雪聰明，立即反駁:“林護士，第一，我不是日本人。第二，我沒有勾引卓越。第三，誰說的卓越是你的備胎?最關鍵的問題是，你的那個見不得光的男朋友是誰?是療養院的嗎?還是?”

林曉寓打死也沒有想到，貞子的思維如此敏捷，她明顯在挖掘她的隱私，要是讓貞子知道她和方澤的私情，那她怎麽在療養院呆下去?

不行！絕對不行！不能讓貞子介入其中。

“什麽男朋友?沒有！我沒有男朋友，一直都是單身！不要隨意揣測他人的隱私，那樣很缺德的！”林曉寓極力地避開話題，她不想任何人，特別是思維敏銳的貞子，她不想讓所有人知道這件事情，要是貞子知道了她和方澤的關系，那不就等於整個療養院都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