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此刻,念雪封正站在講武堂上,看著雪心和雪松,問到:“你雖帶技入門,但卻一直隱藏著實力,為何?”
“掌門……”雪松的眼神開始迷茫起來:“弟子不知,弟子從未刻意隱瞞武功,我想,我想,可能是因為師妹武藝高絕,才將弟子原本隱藏不知的武功喚醒的吧。”
“哼!”念雪封不置可否的說到:“這麽說來……若是我與你相較,你能激發出更強的武功了?”說著,左手輕輕握上了無鞘劍的劍柄。
“弟子不敢!”雪松頭皮一麻,當即跪了下來:“弟子不敢!弟子武功再強,又豈是掌門一合之將,還望掌門念在弟子神志不清,不予追究此事。若弟子憶起往事,定當第一時間稟報掌門。”
“是麽?”念雪封凝視了雪松一會兒後,緩緩將手從劍柄上放了下來,說到:“你下去吧。”
“是,掌門!”雪松長出了一口氣,起身行了個禮後,下去了。講武堂中,只剩下念雪封和雪心兩人。
“掌門……”雪心見念雪封遲遲沒有說話,心中害怕,故準備開口問到。
“說吧。”念雪封打斷了雪心的話:“尹龍除了教你武功,還跟你說了什麽?”
“啊?”雪心心中一涼:原來掌門知道師叔教我武功的事?
“掌門。”雪心小心的問到:“你,你是如何得知尹龍師叔教我武功的……”
“哼。我還沒問你,你倒反而問起我來?!”念雪封眉頭一橫,看向雪心。
“雪心不敢!”雪心嚇得當即跪了下去。
“在這念青岡之上,除了尹龍,我還想不到有第二個人可以帶出這樣的徒弟。”念雪封背過身去,回答了雪心的問題。
“哦。”雪心點了點頭,心道:原來掌門是猜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念雪封冷冷的提醒到。
“啊,稟報掌門。”雪心趕緊答到:“尹龍師叔從來沒跟雪心說過跟武功無關的事,自始至終都只是傳授雪心武功。”說到這裡,不知為何,雪心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當真?”念雪封皺了皺眉。
“雪心不敢欺騙掌門。”雪心肯定的答到。
“既然如此……”念雪封想了想,說到:“那以後乾脆你就改拜尹龍為師吧,至於你師父那邊,我會去跟她說的。”
“啊?”雪心怎麽也沒想到念雪封竟會如此決定,可她怎麽能當念尹龍的徒弟呢,她是那麽的喜歡他,便是這師叔師侄的身份已很難跨越,要是再成了師徒,那……
“怎麽?”念雪封轉身望向了雪心。
“掌門……”雪心不知如何拒絕,遲疑了好一陣,方才答到:“雪心武功低微,而尹龍師叔事務繁忙,恐怕,恐怕無暇顧及雪心吧……”
“哦?是嗎?”念雪封看著雪心,似笑非笑,看得雪心心裡一陣七上八下。
“你先下去吧,我再想想。”念雪封向雪心擺了擺手。
“哦。”雪心聽到此處總算松了口氣,原來掌門並沒有處罰自己的意思,遂起身行了個禮,轉身準備離去。
“對了。”念雪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嚇得雪心一顫,趕緊又轉過身子,望向了念雪封。
“尹龍教你的是什麽武功?”念雪封看似隨意的問到。
“嗯……”雪心小臉一紅,說到:“尹龍師叔他說,他說,這叫,叫念念心心神功……”
“念念心心神功?”念雪封一聽,忍不住一陣嘲笑:“呵呵,念念心心神功,好名字啊。”
雪心難得見念雪封笑,不知為何,看到念雪封笑起來,心裡反而有點瘮得慌。
“沒事了,你走吧。”念雪封掛回了冷漠的神情,說到:“尹龍教你武功的事,別向外說。”
“是。掌門!”念雪心抱了個拳後,退下了。
“唉……蘇嶸師祖……遊小滿,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啊……”講武堂中回響起了念雪封自言自語的歎息。
夜,瓢潑大雨,念青岡山門處。
“掌門……掌門!……掌門!——雪烈知錯了!——雪烈真的知錯了!——”雪烈此時已被念尹鴻廢掉了武功,渾身無力的跪爬在山道上,嘴角滲出縷縷鮮血。
“掌門!——求求你——別趕我出師門——求求你……”雪烈的聲音如同惡魔般沙啞,幾乎已快說不出話來。
“喂!我說雪烈,你別再在這兒鬼哭神嚎,影響我倆休息了好嗎?”兩個守門弟子出現在了山門下,一臉不耐煩的說到。
“師弟,師弟……”雪烈像看到了救星般,跪著爬到了守門弟子跟前,抓著其中一人的褲腳說到:“我求求你,幫我再向掌門求求情,讓他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求求你。”
“你說什麽呢……”守門弟子一腳踢開了雪烈,說到:“所有人都看到了你向雪心小師妹狠下殺手,掌門沒有處死你已經額外開恩了,我勸你還是快快走吧,別惹怒了雪松師兄再收拾你一頓,據說,雪松師兄已經公開表示要追求雪心師妹了呢。”
“雪心師妹……”雪烈神志模糊的喃喃了一句,再次抬起頭,對另一名守門弟子說到:“師弟,求求你,幫我通報一下雪心師妹好嗎,我有話想對她說。師弟,我以前還指點過你武功呢,你忘了?”
“哈哈哈哈……”守門弟子好像聽見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師兄啊,哦,不,前師兄,你還是省省力氣吧。雪心師妹現在是什麽身份?下午,掌門已經對外宣布將雪心師妹晉升為念青岡講武堂的內門弟子,她可是三代弟子中,唯一一個進入講武堂的,連雪松師兄都沒有資格進入呢。”
“師兄,我的雪烈師兄。”守門弟子在雪烈身前蹲了下來,以嘲笑的語氣說到:“原本我看你可憐,不說也罷,既然你提起,我還真得多謝你當年指點我武功,讓我當眾出醜,被同門嘲笑,被師父嫌棄,落得現在在這兒守門的下場。”
“來來來,現在我倆換換,讓我指點指點你武功,如何?這樣也算我們扯平了,對吧?”守門弟子說著,抬起就是一腳,踹在了雪烈肚子上。雪烈剛被廢除了武功,身體比常人還要弱,又屢遭打擊,再加上雨水一寒,哪還受得了這一腳,當即便被踢得飛了起來,落地後,幾個翻身,竟從山道上滾下了山坡。
“糟了!”兩位守門弟子見狀大吃一驚,想上前拉回雪烈,卻已是不及,眼睜睜的看著雪烈從陡峭的山坡一路滾了下去,消失在了雨夜中。
“怎麽辦?”出腳的那位弟子見惹上了大事,一時有些慌了神。
“什麽怎麽辦?”另一位弟子要鎮定許多,咬了咬牙說到:“他已被逐出師門,又有誰來管他生死?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恩……”出腳的弟子聞言稍微鎮定了些,想想所言極是,點了點頭。
“走吧,回去休息,明早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好吧。”出腳的弟子向山下望了一眼,歎了口氣,轉身跟著同伴回去了。
話表兩邊,遊小滿自是不知自己下山後,念青岡上出了這許多事,現在的他,剛在岡外小鎮的客棧裡安頓下來,祛除了臉上的易容,換下了念青岡的衣服,變回了遊小滿本人。
“唉,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遊小滿看著銅鏡裡的自己,自言自語到:“再這麽裝下去,我都快不認識我自己了。”
“還是先去問問阿布和娜娜,看看他們是否有關於尹祥師兄的消息。”遊小滿想到此處,伸了個懶腰,出門了。
“娜娜姐——”遊小滿還沒走到打鐵鋪便看到了娜娜娉婷婀娜的站在那裡,一雙大長腿甚是搶眼。
“咦?”娜娜抬頭望見遊小滿,先是一愣,跟著也樂了:“哈!小鬼頭,是你啊!”說著長腿一跨,邁出了鋪子,也不跟遊小滿客氣,上前便一把拉著他的手,將他牽進了鋪子。
“快坐!姐姐給你倒茶。”娜娜拍了拍遊小滿的肩膀,讓他坐下後,從旁邊的爐台上取來一個茶杯,衝上了杯濃濃的香茗。
“娜娜姐,最近可好?我阿布大哥呢?”遊小滿抿了口茶,問到。
“好著呢,自從上次差點被隱風堂暗算後,大家都小心了不少。”娜娜坐到了遊小滿身邊,小聲的在遊小滿的耳邊說到,香氣吹得遊小滿耳根癢癢的,卻也心裡酥酥的。
“嘻嘻,你阿布大哥去收鐵了,最近我們又找回一批當年失散的兄弟,家夥不夠用啦。”娜娜見遊小滿不好意思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哦。這樣啊。對了,娜娜姐,我向你打聽一個人。”遊小滿紅著臉,抓了抓耳朵,說到。
“嗯,你說。”娜娜見遊小滿有正事相問,便長發一甩,坐回了遊小滿對過。
“我有個朋友,是念青岡的,叫念尹祥,不知娜娜姐聽過這個名字沒有?”遊小滿看著娜娜的眼睛說到,說起來也奇怪,遊小滿平時不太習慣直視女孩兒,可唯獨娜娜,他卻可以毫不避諱的看著她說話而不覺尷尬。
“沒有。”娜娜想了想搖著頭說到,絲毫沒有避諱遊小滿的目光。
“他前一陣跟我說聽聞你們比較活躍,想打聽打聽你們的情況來著。”遊小滿毫不避諱的說到,他相信即便是這麽說,打鐵莊在知道念尹祥是自己朋友後,也不會為難於她。
“哦?”娜娜雙臂身前一抱,挺了挺胸,歪著脖子想了一會兒,才皺著眉頭說到:“有件事,不知道是否與弟弟的朋友有關。”
“何事?”遊小滿眉頭一挑,問到。
“大概是一月之前吧,從鎮裡路過幾個生面孔,來問我哥打造幾柄奇形怪狀的兵器。”娜娜說到這裡有些臉紅:“豈知,這幾人見了我後,竟,竟心存不軌,當晚便潛入我家,想,想對我……”
“啊?!”遊小滿心裡一驚,怒由心起,一拳拍在桌上,喝到:“好大的賊膽!”
“嘻嘻,”娜娜見遊小滿的樣子,喜上眉梢,伸手輕輕拍了拍遊小滿的手說到:“喂,弟弟消消氣,姐姐這不好好的在這兒麽?你這麽凶,還讓姐姐說不啦?”
“哦。”遊小滿心知有些失態,便咳了兩聲後,平靜下來。
“好在當時正逢我們門內的幾個兄弟在,當即便將他們一行四人給全部拿下了。”娜娜聳了聳香肩,幸災樂禍的說到:“還當即將他們四人,那個,那個給廢了。”說到此處,卻是忍不住一陣臉紅。
“啊?!”遊小滿一寒,心道:打鐵莊這幫人也忒狠,動不動就下死手。
“怎麽?不應該麽!”娜娜見遊小滿的樣子,有些不開心的問到,語氣中充滿了火藥味。
“應該,應該,當然應該!”遊小滿連忙稱是,看表情簡直恨不得親自動手。
“哼!”娜娜也不跟遊小滿一般見識,傲首說到:“後來,我們才知道,這幾人竟是香爐谷的弟子。原本是來打探念青岡消息的,看樣子,好像念青岡將香爐谷得罪的不淺。”
“哦……”遊小滿想起了自己以念尹龍的身份在淨瓶源擊殺多名香爐谷弟子的事,豁然開朗。
“怎麽?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姐姐?!”娜娜見遊小滿聽後居然沒什麽反應,雙手一叉腰,故作生氣道。
“啊?居然是香爐谷那幫喪盡天良的家夥,多危險啊!姐姐,你沒事吧?”遊小滿頓時像被踩了尾巴一樣驚了一跳,擔心的表情溢於言表。
“哼!”娜娜心道你這演的也太過了吧,不過她也懶得跟遊小滿計較,接著說到:“得知他們是香爐谷的人後,門內兄弟們就將他們押往了死亡峽谷。”
“死亡峽谷?!”遊小滿心道這幫人也太狠了吧,都把人廢了,還要送進死亡峽谷。
“別一驚一乍的。”娜娜鄙視了遊小滿一眼後,說到:“我們打鐵莊關押敵人的牢獄就在死亡峽谷口。”
“哦。”遊小滿了然的點了點頭,問到:“可這跟我朋友有什麽關系?”
“嘻嘻,”娜娜突然童心一起,笑嘻嘻的問到:“你想知道嗎?”
“啊,當然啦。”遊小滿無語的吐了口氣,心道你不廢話嗎,不然我來這兒幹嘛……
“那把上次華副莊主送你的那把匕首讓我見識一下,我就跟你說。”娜娜伸出手,兩眼放光的說到。
“啊……那個……”遊小滿沒想到娜娜還惦記著那把匕首,想來只要是打鐵莊的人,就天生對神兵利器感興趣。
“瞧把你小氣的,又不是跟你要,就是給姐姐看看都舍不得啊?”娜娜見遊小滿為難的樣子,一時氣不打一處來,好歹這匕首也是打鐵莊送你的,現在只是找你要來看看怎麽還就不行了。
“不是……那個……”遊小滿撓了撓頭,說到:“匕首……我先前送人了……”
“啊!”娜娜眼睛瞪得賊大,不相信似得把遊小滿看著。
“真的已經送人了……”遊小滿有些慚愧的說到:“要不然,就是送給姐姐也是無妨的……”
“說話算話?”娜娜聽著臉上一喜,往桌上一趴,說到:“那你送誰了?快去要回來送我。”
“啊!……”遊小滿被娜娜搞得有點措不及防,這送出去的東西,哪還有要回來的道理?
“嘻嘻,瞧你那樣。”娜娜旋而一笑,又靠回了椅背上,說到:“我才不要呢。唉,本想見識一下鬼手爺爺的手藝,不過既然你已經送人了,那就隻好算啦。”
“不過你也是,這種寶物也拿來送人,我們可沒有第二柄給你咯。”娜娜老氣橫秋的說到,突然臉色一變,又俯身將臉湊到了遊小滿跟前,高高的鼻尖幾乎都要碰到遊小滿的臉上了。
“怎,怎麽……”遊小滿不知道這位小姐姐又發什麽神經了, 心裡懸吊吊的。
“說!”娜娜惡狠狠的問到:“你是不是送哪個女孩子了?!”
“啊?……”遊小滿有些氣結,這要怎麽跟她解釋啊,總不能說念青岡的雪心是自己師侄吧。
“果真是!”娜娜狠狠的一拍桌子,伸手就扭住了遊小滿的耳朵,逼供到:“快說!送誰了?快給姐姐我要回來!要不然……要不然……”娜娜說著開始左右打望,尋摸順手的家夥。
“我的乖乖。”遊小滿頭髮一立:這可是打鐵鋪,別的沒有,稱手的兵器一大把,看她這表情,不得在我身上把十八大酷刑用個遍!
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打鐵鋪。
“阿布大哥!”遊小滿頓時像見了救星一般,大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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