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晴晴！”

“喂！爸爸！”

這對父女打招呼的方式很西方，就像兄弟碰面。

“剛才看到爸爸為什麽不跑過來?”

聶政有點死心不息，畢竟女兒是很黏自己的，對於她的高傲，很不習慣。

“啊....”，晴晴豎起手指，發出長長的感歎詞，正式道:“因為晴晴很忙，很忙，在上課！”

很忙！！！！

聶政額頭飄過幾個烏鴉，似乎看到未來的景象:

自己一個孤獨的老頭，坐在輪椅上，守候著夕陽，女兒說很忙，還在公司加班！

班主任是聶政的粉絲，她立刻過來解釋了，在下周的家長日裡面，全部小朋友都要表演節目，現在是排練，到時候還有義賣活動，就是讓小朋友帶一些玩具回來，十元一份，得到的錢捐給孤兒院。

班主任還提議聶政不用帶玩具回來了，就擺一桌，進行簽名會，十元一個簽名，二十元一個合照，一定旺場，自然，聶政拒絕了她的好意，自己不是熊貓，這裡也不是動物園。

老師給小朋友編排的是一個帶舞蹈的話劇，故事用了經典的童話，醜小鴨，也是安徒生比較能令小朋友讀懂的童話之一。

編排也很簡單，全班小朋友都能參與，開始就是全部人都當醜小鴨，一群醜小鴨在遊來遊去，其中一個經常給別人嘲笑。

後來，她自己跑了，然後就變成了她的獨角戲，其他醜小鴨也就可以下場了，冬去春來，這個巨醜的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還在高興的唱歌跳舞。

那群嘲笑她的醜小鴨再次登場，歌頌一番，故事就結束了，很明顯，主角就是那個可以變成天鵝的醜小鴨，余下那十幾二十個小朋友都是配角。

老師選定了晴晴當能白天鵝，理由很簡單，她是聶政的粉絲，晴晴是小明星，晴晴長得很漂亮。

“咦，咦，咦.....”

晴晴並不像一個天鵝，倒像是羊群裡面的牧羊犬，高興得蹦蹦跳跳，在一群醜小鴨裡面穿來穿去。

聶政雙手抱胸，饒有興致的看著，他不知道女兒在高興什麽，總之能不斷的跑來跑去，能跟其他小朋友玩，小家夥一定是最開心的。

“我是不是該跟楊穎認真的談一下，給晴晴添多一個妹妹或者弟弟?”

“要我選擇，還是多一個女兒好，多可愛。”

“嗯，其實兒子也不錯！”

......

聶政的思想在天馬行空，“可楊穎能同意麽?”，這個想法把他拉回到現實，他做什麽事情都很自信，只有這個事情沒有信心。

他是不會勉強別人做事的，如同別人不能勉強他，可在這個事情上，他願意跟楊穎再細致的交談一趟。

“老師，老師，晴晴不要做白天鵝，晴晴喜歡做醜小鴨！”

女兒清脆的聲音響起，聶政倒是奇怪了，“有女孩情願當醜小鴨不當白天鵝的麽?”

不過這是他古靈精怪的女兒，什麽都有可能。

“老師，老師，我當白天鵝！”

晴晴似乎是這個班級的大姐頭，她當了白天鵝，其他小朋友沒有意見，可當她不願意當了，立刻群情洶湧，起碼有一半的小朋友搶著要當白天鵝。

老師尷尬的看著聶政，她選定了晴晴，是因為晴晴上過電視節目，算是“藝術工作者”，其他家長知道了，也不會有意見，但是晴晴自己不同意了，她就不能繼續堅持，畢竟每一個孩子都是家長的寶貝。

“她愛當醜小鴨就給她當醜小鴨啊！”

有了聶政這句話，老師舒了一口氣，“好，既然是這樣，

想當白天鵝的小朋友都來猜剪刀石頭布，最後贏的就當白天鵝！”這是小孩子之間最公正的方式了，大家立刻同意了，經過一輪擾攘，終於有一個小男孩當了白天鵝。

安徒生故事裡面沒有說白天鵝一定是女孩，就算男孩當也是可以的。

“耶！晴晴也是醜小鴨！”晴晴高興的拉著一個小女孩的手，可那小女孩倒沒有多少高興。

“唐寧！一定是那家夥！”，聶政看著女兒肚子上那大大的鴨子圖案，心中笑道:“唐寧一直喜歡鴨子，女兒的喜好也隨著她，所以要當醜小鴨！”

.....

看著女兒表演，時間過得特別快，轉眼就是放學時間。

“爸爸，爸爸，晴晴要去超市！”女兒高興的在車子後座嚷著。

“好！”，反正也是要買菜的，到超市買也可以，“那晴晴要去買什麽?”

“啊....讓晴晴想想！”，女兒把整個臉蛋都塞進了前排兩個座椅中間，“爸爸，你說晴晴要買什麽?”

“你這小家夥，還沒想到買什麽就說去超市....”聶政笑罵道。

“哼！晴晴就是要去！”

女兒重重的靠在後座上，雙手抱胸，氣呼呼的轉過臉，可嘴角留著一絲狡默的笑容。

“好，好，好，去吧，去吧！女孩子就愛狂街，爸爸明白！”

女兒的一顰一笑，都能令聶政這個爸爸開心不已，特別是這個女兒古靈精怪的，做出的事情常常出其不意，像現在那樣佯作生氣，聶政還是第一次看到，感覺自己像跟女兒在談戀愛，小家夥正給男朋友發小脾氣，讓男生去哄。

“耶！超市，超市！”

晴晴本來就沒有生氣，高興來得很快。

........

“嘿！”

晴晴高高的抬起小短腿，用力的爬進超市的推車裡面，聶政沒有幫忙，他知道自己好勝的女兒喜歡自己完成這種高難度動作。

“晴晴，要薯片嗎?”

聶政想著女兒經常會讓自己看著她，然後讓自己猜她愛什麽，乾脆直接詢問了。

“這個薯片不能吃，它是燒烤味的，吃了以後要長痘痘，就要喝苦苦的涼茶，還要打針針！”

“這樣啊，番茄味道可以嗎?”

“不要，這個太大包了，吃不完就要不好吃了！”

聶政撓撓頭，“女兒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客氣了，對了，小莉說跟這小家夥去買東西，她都很有主見的。”

“那小包的好了！”

“爸爸，你要嗎?”

“爸爸不要，晴晴吃就可以了！”

“那晴晴也不要！”女兒從購物車把番茄味小包裝的薯片放回架子上。

“那爸爸要吧！”

“好！晴晴也要一包吧！”

原來女兒是很想要薯片的，但是現在覺得薯片不是很健康的食物，要爸爸跟她一起犯錯，才願意要。

聶政算是讀懂了女兒的心，在接下來的購買活動裡面，只要看到女兒喜歡的，他都說自己也要，結果全部東西都買了兩份。

“好啦，晴晴，回去吧，已經買了好多東西！”

“不要！爸爸，晴晴想吃擔擔面！”

“好啊，爸爸回去給晴晴做！”

“不要，爸爸都知道！晴晴要吃那一間的擔擔面，姨姨都帶過晴晴去了！”

“嗯，明天再去吧，現在都很晚了，晴晴要回家吃飯，然後洗澡.....”聶政雖然溺愛女兒，可也漸漸學會了有些事情也不能太過嬌慣。

“不，就要今天去，明天也去，晴晴想時間慢點，回家了，時間就會很快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