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瞪了祖驍一眼,祖驍假裝沒看見,老郭真是壞事啊,如果不是他突然冒出來,自己就可以“勉為其難、迫於無奈、非常將就”地接手封寒,結果現在變成了爭奪,性質變了。
郭老師因為一篇報菜名,徹底粉上了封寒,堅決要做他班主任,而身為組長的祖驍也堅決不讓。
因為一個學生的歸屬,兩位資深教師鬧到了獨孤校長那裡,果不其然,老獨孤身後有一篇據說也是封寒所作的陋室銘。
獨孤勒喝了口茶,對祖驍道,“你們班這學期不是已經有一個轉校生了嗎?”
祖驍:“校長,您也知道,那個學生我不想要,是你硬塞給我的,作為補償,難道你不應該把這個封寒給我嗎!”
“嗯,有點道理,那郭老師,你又有什麽理由呢?”
郭老師總不能說是喜歡他的作文報菜名,覺得這孩子很有趣吧,於是把自己出作文題,被封寒一通損這件事講了出來,並表示責任在自己,他想彌補一下。
“也有點道理,那我不管了,聽李老師的意見吧。”獨孤勒一推四五六。
祖驍誠懇地看著李妍老師,最後,李老師一甩袖子,氣呼呼地指著祖驍,“給祖老師吧,他教學經驗更豐富,應該能把封寒教好,我是無能為力了!”
“謝謝李老師,下午我去接人!”
“現在就去!”李妍哼道。
封寒還在考著試,就被祖老師領走了,他深情地和老同學們告別,一出門就笑得陽光燦爛,哈哈,也不知道大熊小鹿看到自己會是什麽表情。
近了,近了!
雖然經常來竹班串門,但這次不一樣,以後自己就是這個班集體的一員了!而且,以後抄作業就方便太多了!
更近了,要進門了!自己該怎麽自我介紹呢?是風趣的,還是冷傲的?
咦,怎麽沒進門!?封寒跟著祖驍完美路過了竹班。
“祖老師,怎麽不進去啊?”封寒指了指寫有“竹”字的門。
祖老師指著前面大大的“菊”字,“這不是還沒到嗎。”
“什麽!不是竹班嗎?”
“什麽竹班,我是菊班的班主任啊,哦,當然了,竹班的語文也是我教,”祖老師笑呵呵道,“進來吧,別傻愣著了,先自我介紹吧~”
……
封寒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些什麽,反正既不風趣,也不冷傲~
他坐在完全陌生的菊班教室最後一排,還沒來得及反思,放學鈴就響了,自己,好像被套路了!
原來祖老師根本不是竹班的班主任!可是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自然而然的想法呢?
“因為前段時間我們班主任生孩子,祖老師幫忙管理我們班級,總是在我們班進進出出,所以你才會有這種錯覺。”鹿皓歌解釋。
“說得對。”熊迪應和。
封寒看著這兩個貨,“難道不應該怪你們從來不跟我講你們班的事嗎,所以我才瞎猜的,結果猜錯了!”
熊迪聳聳肩,表示無辜。
鹿皓歌拍著封寒,“哎呀,無所謂啦,反正就這半年,半年後你肯定是文,我們倆肯定是理,還是要分開的啊~”
“呼,你這麽一說,我心裡好受多了,那什麽,咱們就此分道揚鑣吧!”
“啊,你這就生氣啦,怎的,還要割袍斷義啊?”小鹿虎著臉。
“不是,我要去買點東西,今天跟你們不順路。”
封寒去了一趟電子城,
給韓舞買了一個最貴的繪畫板,她平時都是直接在本子上畫的,封寒早就看不慣了,一點都不專業好吧。 因為東西太貴,足足兩萬龍鈔,封寒決定今天中午下館子,尋求心理平衡,給她花了兩萬,自己怎麽也得花,花個兩千才像話啊!
把東西寄出去後,封寒沿著本地最繁華的大街,走進最氣派的酒樓,又從菜單上挑了最硬的兩個菜。
看著辣麽大的龍蝦,還有一整隻開了膛的八寶雞,封寒有點後悔吃獨食了,主要是吃不下啊,應該叫大熊小鹿一起的,算了,這會兒他們肯定已經吃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誒,封寒同學!”封寒剛要動嘴,一個矮胖的中年男子看著他,露出欣喜的表情。
看著眼熟,回憶了一下,好像是隔壁班的語文老師,姓郭,昨天還聽牆根了呢,“郭老師,好巧啊,你也來吃飯?”
“對啊,不介意拚個桌吧。”
“誒呀,還拚什麽桌啊,這兩道菜夠咱倆吃的了,我一個人可吃不了這麽多,一起吧!”封寒誠心的,過慣了窮日子的他雖然偶爾暴發戶了一次,可還是見不得浪費,可是打包帶到學校,又有點不成體統,郭老師出現的契機簡直完美。
郭老師堅決不能白吃封寒的,於是又點了一盤毛豆,算是兩人拚桌。
郭老師不是嘴饞的人,最近兩天他流連於各大酒樓飯館,就是想看看誰家的菜單有那麽多道菜名,不過他失望了,起碼在當地是找不到那種餐館的。
幸好,今天遇到了封寒這個正主,他可以光明正大提出自己的問題了。
“那個啊,那都是我瞎編的,我長這麽大都沒吃過那麽多菜呢。”
“不,可能是編的,但絕不是瞎編的!”郭老師篤定道,“我聽過你的朗誦,非常有特點,節奏明快,頓挫有度,這些菜名的編排肯定是有講究的!”
這個世界是沒有相聲的,郭老師不知道這叫貫口,但不像其他老師認為那篇作文毫無價值,郭老師從封寒的背誦中聽到了語言之美,封寒笑著放下筷子,“所以呢?”
郭老師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學習學習,以後可以在人前炫耀炫耀。”
好單純,好不做作的理由!
“手機拿來,”封寒要過郭老師的手機,找到錄音功能,然後當著他的面,把報菜名的貫口說了一遍,“以後您就照著我的節奏來練就行,您也是北方人吧,說這個應該沒問題的。”
“沒錯,你也是?”郭老師有種他鄉遇故知的驚喜。
“八歲之前我是在京城和西北生活的。”封寒道。
快上課了,他們的午餐也該結束了,郭老師搶著要買單,“怎麽能讓學生請客呢,傳出去我老郭還混不混了!”
“先生您好,一共是1980塊。”服務員溫柔道。
“多少!”老郭掏錢包的動作僵了一下。
“先生,是1980,請問刷卡還是現金?”服務員保持著微笑。
封寒笑著遞出卡,“刷卡。”
然後對郭老師道,“郭老師,兩道菜都是我點的,哪有讓老師出錢的道理啊,這頓我請。”
“你這麽有錢的啊!”
“哈哈,還行~”封寒笑得雲淡風輕。
媽的,有錢的感覺就是爽啊,2000塊說花就花出去了,當然是有些心疼的,比剛剛花的那兩萬還心疼,不過他吃到了上輩子隻聞其名,不知其味的珍饈美食,也不算虧,而且他相信,憑借自己的才(外)華(掛),掙錢的日子還在後面呢!
郭老師依然有些不好意思,“封寒同學,讓你見笑了,家裡老婆管得嚴,囊中羞澀啊。”他兜裡一共就幾百塊而已。
“男人嘛,理解理解,我們家老韓手上也總是緊巴巴的,被我媽管的死死的。”封寒的話很得體,讓老郭的尷尬消減了不少。
老郭感慨道:“早知道你這孩子這麽對我脾氣,我真該跟老祖爭一爭,你是不知道,今天你差點就成了我們班的學生了!”
封寒剛要細問,電話又響了,是個陌生的號,“喂,你好?”
“你好,請問是封寒先生嗎?”
這個叫雅詩蘭沒有黛的《書香》編輯是來跟封寒確定三首詩詞歸屬問題的,名字很好聽,只是帶點東北口音。
當封寒厚著臉皮承認是他寫的後,雅詩蘭又向封寒要了銀行卡號等信息,承諾他的三首詩詞作品將在接下來的兩到三期陸續刊發,稿費也會盡快打到封寒的卡上,對方給出了每首1000元的價格。
和故事齋相比,《書香》的稿費不算高,但影響力很大,所有詩詞愛好者都願意把稿子投給書香,即便稿費不高,過稿率極低,依然樂此不疲,封寒能三首三中,堪稱傳奇,一般詩詞大家都沒有這樣的待遇。
所以最後雅詩蘭多嘴問了一句,“封寒先生,請問你的年齡?”
她是覺得封寒的聲音顯得太年輕了,而那三首優秀的詩詞,又不像是年輕人能有的水準。
封寒如實以告,“我十六了。”
雅詩蘭:“您真幽默~”顯然不信啊。
“那,我二十了?”
“整嗎?”
“不整不整,姐姐,我還小,不整!”封寒狂笑著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