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袖輕揮間,白衣女子輕易便化解了紅衣鬼王的掌力。
“你沒事吧!”
隻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聽在葉凌耳中卻如聞仙音。
女子一身白衣勝雪,在這鬼氣森森的地府之中,恰似初春的白雪,不適時宜的朦朧而美好。
如果非要讓葉凌用一句話來形容女子的相貌的話,便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更難能可貴的是,女子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優雅而溫婉的氣質,使人頓生如沐春風之感。
而她若秋水般的清澈眼眸中,那略帶關切的溫馨眼神,則在一瞬間便擊穿了葉凌的心扉,讓他隻覺的心裡暖暖的。
“謝姑娘相助,葉某沒事。”葉凌忙收攝心神回答道,只是,接下來那紅衣鬼王的一句話,卻讓他的內心一震再震。
“白素貞,你屢次三番闖我地府,所為何事?若為輪轉鏡,我勸你還是速速離開,沒有大帝的手諭,閻君大人是斷不會將輪轉鏡借與你。”
一擊未成,紅衣鬼王並未再出手,只是懸於鬼門關前,虎視眈眈的看著白衣女子。
“白娘子。”葉凌一呆,張口便來。
“你這人好生無禮。”
白素貞臉上的羞怒之色一閃而沒,卻是有些惱了葉凌。
那怕她是修行了一千七百年的蛇妖,在那陽世之中已不知經歷多少風雨,可至今也是雲英未嫁之身。
你說,她一個冰清玉潔還待字閨中的女子,驟然被別人喚做娘子,內心當中又怎能不羞惱。
只是因為心底善良的緣故,白素貞並不打算和葉凌太過計較。否則,這如果換了其他對名節看的相當重要,又脾氣暴烈的女妖,早一巴掌呼葉凌臉上了。
“白姑娘,我不是那個意思。”葉凌急急解釋道。
媽的,他心心念念想著白素貞,可現在這算怎麽回事?第一次見面,就因為口誤的原因,給對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你讓他以後還怎麽棒打鴛鴦,還怎麽俘獲對方的芳心,過那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沒羞沒躁生活。
不過,為何白素貞會在此時來地府?莫不是還有另一個許仙,而白素貞此來地府,正是為了解救她夫君的魂魄。
想到這個可能,葉凌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沒辦法,在聽到紅衣鬼王喊出“白素貞”三個字後,葉凌便徹底的呆了,腦中只有對方國色天香的面容,和那一顰一笑,而鬼王后面的話,他卻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好在,稍一思索,葉凌便將那個可能排除在外。如果真有另一個許仙,而白素貞也已嫁人,“功德簿”根本就不可能發布棒打鴛鴦的任務。
而現在最為緊要的卻是盡早解開誤會,只可惜,白素貞並不聽葉凌解釋,在丟給下一嗔怪的眼神後,便飛身上前,面向紅衣鬼王,道:“此次前來地府,我是來求見平心娘娘的。”
“放肆,娘娘坐鎮六道殿,事關三界萬物生死,又豈容你這小小蛇妖打擾。”
開聲的,是十八尊鬼王中的另一位,其人面上並無五官,身著一身灰色戰甲,手持槍頭之上散發著無盡業火的亮銀長槍。
隻一步,這灰甲鬼王便從鬼城的城樓上跨到了紅衣鬼王的身旁,用槍尖指著白素貞,喝道:“速速離去,否則,某家手中槍卻不識人。”
“我有要事相求娘娘,還請兩位鬼王通稟。”白素貞雙手作揖道。
“自古之封神後,六道大殿殿門便已緊閉,當年,大日如來聖尊親至,
送地藏菩薩入地府,也未曾得娘娘召見,你還是回去吧!” 只見,一輛雙馬拉的馬車自鬼城中出,停在鬼門關前,一位身穿文士長衫的青年從馬車上走下,看著半空中對峙的兩位鬼王和白素貞,仰頭朗聲道:“白素貞,你所求之事,卻是不該來地府,娘娘也不會見你,且回頭吧!”
“見過崔府君。”
白素貞落下身形,對著青年書生彎腰施了一禮。
不單是白素貞,在青年書生甫一出現時,不管是在城樓安坐的那十六尊鬼王,還是和白素貞對峙的紅衣和灰甲鬼王,全都挪移到了青年書生身周,對其躬身施禮。
這青年書生姓崔,名玨,字子玉,乃地府四大判官之首,坐鎮酆都天子殿,位雖不及十殿閻君,但也與之平齊,是這陰司當中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而熟讀茅山典籍的葉凌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他緊隨白素貞而至,單手對著崔府君打了個道揖。
說來也巧,當葉凌向崔府君施禮之時,對方的目光恰巧也投了過來。
“你……”崔府君嘴唇蠕動了一下,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隨即看向了白素貞,道:“白姑娘,且聽我一句勸,你心中所想之事,到了南海自有解答。”
我靠,葉凌此時心中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敢情白素貞還未得觀音指點,並不知許仙身在何處,這下倒好,崔府君一言,卻是明明白白告訴了白素貞,讓她去求觀音菩薩。
說實話,若非形勢沒人強,葉凌真恨不得一巴掌拍崔府君嘴上,讓你多嘴。
“南海,紫竹林。”白素貞呢喃一句,心中了然。只是,這並未斷了她求見平心娘娘之心。
“謝府君指點迷津,只是小女子心中有一事,只有娘娘才能為我解惑。”
“白姑娘,莫執迷不悟,娘娘是不會見你的。”
“但我偏要見呢?”
“大膽。”
“放肆。”
“爾敢。”
十八尊鬼王盡皆怒目而視。
“我。。。。。。”
眼見著白素貞和十八尊鬼王就要展開火並,葉凌卻是徹底的無語了。雖說,依照先前的情形來看,白素貞和這十八尊鬼王的修為相當,甚至還要高一點。
可說白了吧!根據茅山典籍記載,這十八尊看守鬼門關的鬼王,在地府一眾陰神中屁也不是,別說比肩四判之首的崔府君了,就連八大鬼帥的黑白無常二鬼,十八尊鬼王也遠遠不及。
所以,葉凌真有些不知道白素貞憑什麽就敢硬闖地府?
好在,並沒有打起來,一陣仿若自虛空中響起的女聲,如春風化雨,撫平了在場眾人的躁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