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侍衛,為了避嫌,躲得遠遠的,聽到朱由松的喊叫,心驚膽跳,拔刀進來就要將刺客剁成肉醬。
那個擠眉弄眼,宣城王爺是要玩兔寶寶的親兵尤其憤怒,這個大膽的刺客,幾乎就是自己放進去的。這要是被他行刺成功,自己這顆腦袋是鐵定保不住了。
“保護王爺!”湧入的侍衛將朱由松和浴桶團團圍住,拔刀在手,無論如何,王爺的安全是第一位的,至於刺客,他插翅也難逃了,這裡有幾萬大軍,除非是陸地神仙,不然誰也逃不出去。
嶽盈盈抬起頭,一雙美目氤氳著淚水,幾滴清淚掛在精致的臉蛋兒上,哽咽道:“福八,你沒有死麽,我不是在做夢吧?”
雖然幾十把明晃晃的樸刀,正對著她,但是她的眼裡何曾有別的東西,隻盯著朱由松目不轉睛,生怕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一閉眼就消散了。
朱由松仔細一看,趴在地上的這個刺客,不是嶽盈盈是誰,也是興奮的喊道:“盈盈!怎麽是你!”
侍衛們正要出手,看到這麽一出,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搞不懂這是哪一出。只有那個親兵又以為自己明白了什麽,自作主張地說道:“王爺,沒什麽事我們就退下了。”
朱由松讚許地望了他一眼,親兵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想到還在王爺這裡露了個臉,得了個讚賞,以後害怕沒有機會升遷,興衝衝地趕著自己的袍澤兄弟,走出了營帳。
出來後大家圍著他問道:“老胡,王爺這到底鬧得哪出?我們怎麽都不明白。你是不是明白了?”
被稱作老胡的親兵,故作高深地一笑,說道:“你們懂個屁,一群大老粗,知道什麽叫情趣。王爺真是個妙人啊,你看那演技,嘖嘖,連我老胡都差點入戲啊。”說完昂著頭,驕傲地離開了,剩下一群一頭霧水的侍衛。
朱由松見人都走了,就要跳出來扶起嶽盈盈,突然想到自己什麽都沒穿,紅著臉說道:“盈盈,你能不能轉過身去,我穿上衣服。”
嶽盈盈眼見自己的郎君失而復得,活生生站在自己跟前,哪肯轉身,上前說道:“你快告訴我,我不是在夢裡,你真的沒死麽?”說完趴到他懷裡哭了起來,朱由松又心疼,又感動,溫柔地說道:“盈盈,我沒死,我不是好好在這裡麽。我穿上衣服慢慢跟你說。好不好?”
嶽盈盈在他懷裡,聞著淡淡的藥香,說不出的舒服,聞言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但是身體卻一動不動。
朱由松哭笑不得,說道:“盈盈,我這沒穿衣服呢,你先轉過身去,我穿上衣服。”
嶽盈盈這才從巨大的喜悅中清醒過來,想到福八什麽都沒穿,女孩兒本能的羞澀,讓她羞紅了臉,轉過身去,走到桌邊,正襟危坐,努力地希望找回點氣場,蓋過剛才的糗事。無奈她穿得一身小糧官的軍服,剛才摔了一跤,帽子都斜了,怎麽看都有一點滑稽。嶽盈盈氣惱的摘下帽子,扔在地上,想到自己的樣子,一陣好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剛穿爬出浴桶穿好衣服的朱由松,聽到笑聲,心虛地問道:“盈盈,我穿好了,你笑什麽?”
嶽盈盈當然不肯告訴他,自己是笑自己的出糗,故意板著俏臉,轉移話題問道:“你還沒說怎麽回事呢?你怎麽沒死,還做了朝廷的王爺?”
朱由松走到她身邊坐下,拿起一個沒用過的杯子,給她倒上一杯茶水,說道:“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嶽盈盈握著水杯,
俏生生地說道:“那你就從頭說起唄。” 朱由松耐心地從街頭遇見手工藝人吳西峰說起,自己如何帶人追殺錢景軒,給吳西峰報仇。又是如何被張元化所救,派劉毅尋找他們父女,又因為一陣風不得不放棄,回到洛陽。
嶽盈盈聽得目眩神池,尤其是聽到他為了一個街頭藝人,追殺一個朝廷大官的兒子,更是合她的心意。嶽盈盈抬著頭,望著朱由松,隻覺得越看越滿意,說道:“福八,沒想到你竟然是個王爺,那咱們家肯定和開封裡的周王府一樣大,一樣有錢對吧。”
朱由松拍著胸脯,得意洋洋地說道:“咱家比周王有錢多了,不過他的王府,是宋朝的皇城,比咱們家院子大了一點,不過咱家也是非常大了,你放心吧。”朱由松聽她話裡親近,更為高興,心裡暗道,最近好事不斷,莫非我氣運加身, 是天生的
嶽盈盈眼睛彎成一道好看的弧線,嘴角一勾,臉頰帶著兩個小酒窩,說道:“那太好了,我就帶我們山寨的人都去我們家,再也不用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要是讓嶽家寨的綹子們看到嶽盈盈現在的模樣,一定驚掉一地的下巴。堂堂的馬陵山一霸,嶽家寨第一號狠人,此刻儼然一個可愛的鄰家小妹,乖巧可人。要知道,這個女孩子可是十歲就敢帶著一把小匕首,進山獵虎的猛人。十二歲那年,把寨裡教過她武藝的師傅們打得鼻青臉腫。長到十五歲,已經成了綹子中的一害,沒事就尋摸著和自己的叔叔伯伯較量一下,包括二當家魏群在內,有好幾個頭領都在她手裡吃過虧。
朱由松無知者無畏,摸著嶽盈盈腦袋,親昵寵溺地說道:“放心吧,嶽家寨找了個有錢的女婿,以後就等著享清福吧。”
朱由松突然想到自己當初離開時,寨子可是遭受了朝廷的剿匪,忙問道:“那天寨子裡沒事吧?我嶽父他們可都還好?”
嶽盈盈滿不在乎,想起那群人心裡還帶氣,說道:“他們好著呢,一個個活蹦亂跳,就知道惹事。”
朱由松舒了口氣,高興地說:“沒事就好,他們都在哪呢?”
“諾,就在開封呀。”
朱由松大驚,道:“開封落到了一陣風手裡,你們去開封做什麽?”
嶽盈盈笑著說道:“一陣風就是我爹爹,我爹爹就是一陣風。一陣風在開封,他們當然都在開封,有什麽奇怪的,你真笨。”
朱由松瞠目結舌,風化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