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勇把那老趙的脖子抹了,老趙雙手極力捂著脖子,倒是架不住割了動脈那是鮮血如柱,終究沒奈何,像一個歪倒的大樹一樣,栽倒在地上,再也沒有動靜。
計言等三人面對的,只剩下一個自始至終沒開過口的年輕人。
此時這年輕人仍是低沉著頭,手裡緊握一柄短刀,跟梅雨寧對峙而立。
計言有點疑惑,老趙臨死前指著這年輕人,似乎是說了些什麽。
但是當時他脖子已破,所以說話含含糊糊的,計言沒聽清楚。
好像是“我有……什麽”,計言想不出來這是什麽意思,遂搖了搖頭,不在去想這件事。
計言看著這年輕人,有些瘦弱,個子不是很高,皮膚白淨,不太像是其他四人,也不太像是佔城本國人。
想了想,計言還是決定跟他搭個話:“你叫什麽名字?”
那年輕人看了看計言,又看了看梅雨寧和孫大勇,並沒有回答。
計言笑了笑,繼續向著這年輕人走近:“你現如今是甕中之鱉,跑也跑不了,打也打不過,我勸你老實交代,若是所言不虛,沒準我們會饒你一命。”
那年輕人仍是警惕的舉著刀,並沒有相信計言的話。
也是,自己的四個同伴就死在自己面前,又是是他們一夥人的頭領老趙。
死前可以說是用盡了辦法,又是悔恨,又是流淚,又是捶胸頓足,又是感恩戴德。
結果呢,還不是落得一個結果,被摸了脖子。
所以這年輕人負隅頑抗,不肯就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既然這人到期都不肯說一句話,也只能送他去死了,讓他有話黃泉路上說去吧。
計言向著梅雨寧和孫大勇使了個手勢,二人腳下生風,向著這年輕人步步緊逼,越來越近。
他們二人距離這年輕人只有一二丈遠的時候,只見這年輕人大喊一聲,舉刀就向著梅雨寧衝去。
三人瞬間就過起了招式,黑夜之中,月光之下,刀光劍影,你爭我奪。
過了會兒功夫,這年輕人以一敵二,竟然還能支撐幾個回合,並非是不堪一擊。
這個情況倒是有些出乎計言的預料。
他原以為這年輕人就是一個明朝普普通通的小廝,被這夥明朝人買來打雜或者乾著粗活的。
眼看著就還能
不過這年輕人畢竟不是主角光環加身,他漸漸的體力不支,手腳開始不聽使喚,腳步也開始亂了起來。
這種比武鬥狠,誰漏出個破綻,立刻就被練家子看在眼裡。
梅雨寧立刻就測看了這年輕人體力不支,她看準要害之處猛地一刺,那年輕人遮擋躲閃不及,應聲倒地。
終究是不敵。
孫大勇看了看計言,明確了沒有什麽要跟這小子繼續問話之後,他手起刀落,這一直沉默寡言的年輕人就這麽被一擊斃命,再也沒有機會說話了。
不管一個人他掌管了多少權利和地位,擁有多少錢財和秘密,一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條,被刀砍尖刺任你是誰都會把小命交代了。
這個血腥之夜,終於以計言等人毫發無傷大功告成而告一段落。
看著地上的五具屍體,計言吩咐了一下,搜刮一下他們都帶了些什麽。
其實這句話計言也就是隨口一說,他們又不是為了奇楠香木而來,當時編了個理由他們三人是來佔城國挖烏木,烏木乃是做法事,做手鐲還有和尚使用的,其實他們也從來沒挖過或者找過烏木。
梅雨寧翻找了一會兒他們其中兩人的行囊,搖了搖頭,沒發現任何有用的東西和有價值的物品。
除了一點錢,幾件衣服,就是幾柄武器,這就梅雨寧找到的全部東西。
孫大勇翻找了一下那老趙的東西,他還直接把包裹都倒過來,一件一件的東西都鋪在地上,方便計言觀看。
孫大勇一邊檢查著老趙的行李,一邊道:“咱們今晚是就此露宿呢?還是回去陳老漢家?畢竟咱們還有軍情要探。”
這老趙的行囊裡,除了兵器,多點銀錢之外,還有一根碩大粗壯的奇楠香木,一打開的時候,香氣四散,香味撲鼻。
計言不禁有點感慨,也有悲從中來,他呆呆的看著這奇楠香木,想著早上時候聞到的熟悉味道又回來了。
為了這麽一根木頭,竟然在一天之內死了十條性命。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為了金錢利益,可以毫不猶豫的害人性命殘殺無辜,也許這就是這個世道的本質?
計言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沒什麽頭緒,不經意間, 一陣涼風吹過,讓他打了個寒戰。
其實這時候還是大夏天的,晚風也沒這麽涼,真正讓計言感覺冷的是人心。
其他的行李裡也沒什麽需要注意的點了。
最後是這個奇怪的年輕人,計言本來沒對他抱有什麽興趣。
不過他猛地想起了孫大勇剛才說的一句話。
不對,準確的說是他把孫大勇的話和老趙臨死前想說的話結合起來了。
計言想起了老趙臨死前想說什麽,他當時指著這年輕人說“我有軍……”
他有軍什麽呢?
軍情?
跟這個年輕人有關的?
想到這些,計言覺得這個年輕人值得更多關注。
於是他親自搜了搜這年輕人的行李,不過他失望了。
裡面簡單的很,準確的說是比其他人的行李還少還簡單。
就幾件衣服,幾本書,連武器都沒。
計言正要站起身來,跟梅雨寧和孫大勇離開這幾具屍體,回到陳老漢家去安葬陳老漢等人。
他心中一動,大著膽子摸索了一下這年輕人的衣服。
這一摸還真有收獲,計言在他衣服內裡,摸到一個夾層類的東西。
他叫來了梅雨寧和孫大勇,用自己的匕首挑開那衣服夾層。
是一些牛皮紙,計言打開那些牛皮紙鋪在地上。
月光之下,計言等三人雖然無法完全看清楚這牛皮紙上記錄的是什麽,但是能看清楚的部門已經足夠他們錯愕的了。
皎潔的月光照在三人臉上,都是一樣的驚訝和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