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是楊公子給想的法子。”
進去,禮畢,明春就彎著腰,諂媚的笑道。
“哦,他又給你什麽法子,你說說?”
陳常絡端著的茶盞放在了茶幾上,然後饒有興趣的看了明春一眼。
這鄭昆的招供對他來說也是一份意外之喜!
因為鄭昆的哥哥鄭漁是太子的人,他現在還不想和太子翻臉,所以他也顧忌到這個時間差問題,想著如果太子來信,就把鄭昆父子放了,正好送太子一個人情。
可他沒想到鄭坤居然這麽快就招了!那事情就起了變化,這可能變成一張牌,一張拿捏太子的牌!
“王爺,事情是這樣的……”
見陳常絡感興趣,明春急忙探了下身子,娓娓道來……
陳常絡聽著聽著,臉上笑意漸退,隻覺菊花一陣陣縮緊,但聽到最後,他禁不住怕了下桌子,讚道:“好一個攻心計!我聽了都害怕,別說他們了!”
說罷,端起茶盞,小抿了一口茶,又禁不住‘嘖嘖’道:“沒想到此子年紀輕輕,胸中竟有如此計謀,以後必為國之棟梁之才也!”
陳常絡確實感到震驚,他沒想到楊彬不禁詞做的好,東西做的好,連計謀也是這麽高超,想著早上的順藤摸瓜之策,陳常絡禁不住又‘嘖嘖’了兩聲。
而明春最善於察言觀色,見陳常絡一副說不出的讚賞之態,心中想著:“我何不移花接木,錦上添花!”於是他彎著的腰再次往下彎了彎,輕聲小氣的諂笑道:“王爺,楊公子正向來謝王爺的提攜之恩,王爺何不把楊公子找進府裡來……”
“哈哈,此子之才當在廟堂之上,只有科舉才是他的正途!你也不要讓他來謝,我和此子有緣,有緣自會相見,哈哈。”
陳常絡微笑著擺了擺手,楊彬雖然很的他心意,但他卻不想挾恩自重,而且楊彬也對他幫助良多,所以‘謝’字讓他感覺有些擔當不起。
然後陳常絡捋了下胡須,看著明春若有所思了一陣子,說道:“你也算是有心了,以後這‘副’字兒就免了吧!”
“啊……”驚喜來的太突然,明春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但在下一刻,明春‘撲通’一聲,磕頭如搗蒜:“小的多謝王爺提拔,以後定為王爺肝腦塗地!”
……
家裡出事的消息,蘇清華的母親張氏一大早就派家人去金陵告訴了蘇庸,蘇庸是個老實的商人,聽了是又驚又怕,雖然他知道自己回去沒什麽用,但還是急匆匆的趕回了家。
回到家裡他卻是坐臥不寧,略顯肥碩的身子在中堂裡竄來竄去,雖然他也很想著能扳倒鄭家,但一來他不了解明春的底細;二來又知道鄭家的勢力太大,怕鄭昆以後報復;所以心中異常不安。甚至暗暗抱怨楊彬多事!
正當他患得患失之際,門外圖然傳來一陣粗重的腳步聲,隨即就聽柱子喊道::“老爺,明春來了,說鄭昆招供了,小姐讓我來告訴你,上元縣城要變天了……”
“啊……”
蘇庸聽了一下子癱在了太師椅上,長長的喘了一口氣,被憋住的汗水輕松留下,張氏見了,笑隱隱的遞過了自己的手絹,同時歡喜的嘟囔著:“我就說姑爺做事是有數的人,你還不信!你看看他來這段時間做的做的這些事……”
“快快,擺酒,讓酒樓做幾個好菜來招待客人!”
蘇庸沒理會張氏的嘮叨,伸著手臂搖擺著、張羅著。
……
“楊兄弟真有你的!你教我的兩招,
我隻用了一招,不,是半招,他們兩個就招架不住了!哥哥真是服了你了!” 楊彬的柴房裡,剛分主賓坐下,明春就春風滿面的恭維著。
楊彬此刻心中那塊大石終於落地,心情也是一片大好,因此聽了明春的話,他‘哈哈’著謙遜道:“這都是明大哥你和大夥兒一起出的力,我只不過動了下腦子。”
見楊彬並不貪功,有功大家分,竟暗合為官之道,明春禁不住再次‘嘖嘖’道:“楊兄弟不禁會做事,更會做人……哎,真是我輩損失呀!”
說到最後語氣悵然若失!
“我去,我可不想成為你輩!”
楊彬聽了卻是嚇了一跳,心裡嘀咕著,口中尷尬道:“這個,明大哥真是抬舉我了!”
明春也感到了自己的口誤,他‘嘿嘿’一笑,不再說話,而是在袖中摸索了一下,然後掏出了一塊如鵝卵般大小的玉佩,遞向了楊彬。
“明大哥你這是幹什麽!”
見那玉佩晶瑩剔透,毫光畢現,一看就價值不菲,楊彬急忙雙手推讓了過去。
“楊兄弟你誤會了,你且聽我說,這玉佩乃是令牌, 以後你在外面有事時,只要有我的人在,你就可以調譴一二,哥哥我以前還沒這樣的權力。”
“這倒是塊上好的護身符!”
楊彬心裡嘀咕著,正想言謝,抬頭間卻發現明春眉眼唇角俱是笑意,他心裡不由的一動,‘哈哈’笑道:“原來明大哥升官了,兄弟恭喜呀!如此兄弟我就卻之不恭了。”
“嘿嘿嘿……正是!還是托兄弟的福!嘿嘿……”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這升了官要是沒人知道和沒升也就沒什麽區別。見楊彬終於注意到,明春禁不住暢懷大笑,把心中爽意盡情舒發!
“我當擺宴為明大哥慶賀一番!”
“我當擺宴謝兄弟一場!”
言罷,兩人愕然一愣,隨即兩個都‘哈哈’大笑起來。
而在這時外面傳來柱子的喊聲:“姑爺,老爺讓你帶客人去中堂赴宴!”
……
蘇府的中堂一側,山珍海味已上,客套完畢後,明春叨起一塊豬耳朵,笑道:“想來可笑,這次能抓住鄭昆父子都多虧了楊兄弟你做著豬頭菜。”
楊彬聽了愕然一愣,細細思量竟果然如是,要不是做豬頭菜,怎麽能想到雜貨鋪子,然後順藤摸瓜……
“哈哈,看來天意如此呀!”楊彬笑道。
而蘇庸坐在上首卻是如坐針氈,商人地位低,他活了半輩子還多,從來都是受官府的氣,何嘗宴請過官員,現在又坐在明春的上首,拘謹的是一動不動,只是木偶般的說著:“吃菜,吃菜!”
而張氏卻上了蘇清華的閨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