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瀾對蘇文若凡事三分疑的態度,總是哭笑不得,這妞的心裡似乎總裝滿了壞人,能被她認同的幾乎沒有。
大手輕握住她的雙臂,微一用力,將她帶回到他的懷裡,摁著她坐到他的腿上,環住不讓她激動,才說:“當然是真的,喝早茶的時候,於林就簽了協議,六千萬買了那家公司的股權,現在……他已經去了那家公司,以大老板的身份召開管理層會議。”
秦江瀾嚴肅的話語之中,並沒有聽出捉弄她的味道,說明他是認真的。
這才是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
她一直跟秦江瀾在一起,上班下班,回家吃飯,並沒有看見他有任何動作,當面或是遠程遙控著誰。
不過就在兩天前,她揭破了晴天的陰謀,把晴天聯合那家公司以及記者的事盡數拆穿,好讓秦江瀾認清晴天的真面目。
而似乎她的努力和苦心,秦江瀾卻沒有領她的情。
反而當時卻說,既然是坑,那他就跳,還要連坑一起拔走!
今天這是真給拔了?
她仍舊不敢相信的口吻:“六千萬,那樣的老牌公司,就算是爛透了,沒有五六個億能買下來?”
如果真是六千萬,那就真是四兩撥千斤,鐵鐵的拔了人家的坑!
秦江瀾浮上會心的盈盈笑意,帥氣的臉龐顯得篤定:“沒錯,六千萬,百分之六十的股權,很快,剩下那百分之四十,會自動打折送回來!”
這百分之六十的股權,就是晴天買下來的股份。
兩天前,蘇文若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晴天。
秦江瀾看在那些陰謀沒有對公司造成實際的損失,且因為那一段過往,他認為就此跟晴天說明白,也是一個很好的契機,選擇了原諒。
晴天畢竟是和秦江瀾有過不分彼此時光的人,一眼就讀懂了他的意思,她也選擇了幫忙秦江瀾去拔坑。
她哭著跑出了秦江瀾的公司,哭了一路,哭她逝去的愛情,哭自己犯下的過錯,哭秦江瀾的胸懷,最後還哭著仰頭對空氣喊了一聲:“秦江瀾,我再也不想欠你了!”
晴天回家打扮了一翻,開了一輛蘭博基尼,彰顯自己的貴氣。
隨後去了那家公司,散發自己一身的貴氣給對方財大氣粗的印象,從而讓那幾個股東對她的財力更有信心。
她哭腫的雙眼,和臉上的陰霾,更是消除了那家公司四位股東戒備,和對方猜測她的動機。
為了彌補她對秦江瀾曾經的感情傷害,晴天這次準備的很充分。
一去到那裡,就先說他們原先密謀的計劃泡湯,秦江瀾已經識破,那家公司沒戲唱了!
談判過程中,明明對方的公司目前還處於穩定狀態,卻被她反覆用仇恨擋住了四位股東的視線,還把對方的公司貶損的一文不值。
用她這些年摸爬滾打的投資經驗,先是拋出一個移動硬盤,謊稱是秦江瀾公司噴霧器的技術資料,然後裝作很有底氣地想要買下整間公司,讓股東確信她有底牌競爭,實際上就是想勾起對方的不甘心,從而達到她壓價的目的。
四位股東用十分鍾的時間,躲在辦公室裡分析了和秦江瀾的過節,認為如果由他們自己繼續經營,將來必定無路可走,而如果晴天接下了爛攤子,風險讓她去承擔,他們還能當個悠閑的小股東坐收漁利,等著將來翻翻。
便一致同意由晴天佔大股,而晴天隻以六千萬誆走了整間公司的話語權。
四位股東商量的那十分鍾時間,晴天就已經斷定魚已上鉤,給秦江瀾發了條短信報喜,內容是:瀾,喝酒吧!我再也不欠你了!
那時候秦江瀾在辦公室看完短信,手機還被一旁嘰嘰喳喳的蘇文若給搶走。
當時秦江瀾心情大好地開了八二年的afite,而那邊的股東開的卻是九零年的afite。
天意似乎在說,秦江瀾和老東家的較量,已經分出高下!
他想要出的那口氣,重重的吐了出去!
晴天跟四位股東說,她的助理會送來修改過的合同,那個助理,是李承鬱!
秦江瀾早就標明合同要修改的部分,提前讓法務部整理出來,李承鬱只需等著晴天的信號,就立刻動身過去。
晴天用兩天的時間,處理了完整手續,就在今天,依秦江瀾的意思,把股權轉讓給了於林!
這本件開心的事,蘇文若的心情卻有些小不爽。
扁著嘴,有些不服氣地說:“所以,晴天從一個謀害公司的人,變成了大功臣,你打算用感情去還她人情嗎?你去賣身吧你!”
她感覺自己前兩天夜裡做的美夢很諷刺,明明她才是英勇救帥哥的女豬腳,而晴天是個為愛瘋狂報復的大反派,結果,人家是名副其實的英勇女豬腳!
特麽原來夢真的是反的啊?
正想著正派和反派的問題,腦門被秦江瀾重重戳了一下:“晴天已經打算回美國了!我和她以後只會是朋友!”
“真的?”清眸光彩突現,心底春花燦爛!晴天回美國了!這句話她愛聽!
嘻!
不過她回過頭來想,似乎開心的不止她和秦江瀾。
於林才是這次撿到好處的人,要說當初她舉報於林,才讓他不得已去了香港,其實可以說因禍得福。
秦江瀾一見她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圈,就知道這妞又在琢磨什麽鬼主意,問她:“想什麽呢?難道你不相信晴天會回美國?”
她不滿地說:“誰有空想你的晴天!我是在想,於林真有這麽多錢?一下子拿出六千萬,還要去清償公司名下的抵押貸款!哼!大概以前是我阻擋了他的運勢,想不到,他一脫出了我的手掌心,就一飛衝天了!你說他是不是算過命才跟我離婚的?現在我這個災星到了你身邊,會不會也阻擋你的好運?”
秦江瀾象征性地拍打了下她的手:“打你個傻孩子,什麽災星!於林的錢,是從他父親買的那支基金裡抽出來的,不過說起來可能真的是運氣好,他父親年輕的時候在香港買的基金,這幾年飆的飛快,物極必反,相信於林也評估過風險,見好就收抽出來也是好事。
而現在這邊,那家公司原股東的私產抵押已經跟公帳無關,分期還他們公司名下的抵押貸款無壓力,再說,於林對那家公司的業務那麽熟悉,光把老客戶維護起來,很快就能恢復元氣。”
“之前不是說你倆合夥買下來的嗎?怎麽他又獨資了?”
“我想了想,眼下我們公司本身投產噴霧器就需要融資,能少花錢盡量少花,之前不知道於林能拿出多少錢,才把我自己算進去,如今他的資金強橫,還可以給我們投產噴霧器。”
“哎呀!那於林不是要回來這裡打理公司了?”
她可能是最不想見到於林的人!
“可能會呆一段時間,穩定了就會回香港打理他那間金鋪,兩地往返也不遠,不過兩三個小時車程。”
現在她對於林什麽感覺,她也說不上來,恨似乎已經沒多大恨意,畢竟過去了有一些日子,時間能淡化一切,感情深厚能被時間淡化,怨恨自然也一樣能淡化無形。
只是純粹不想見到他而已!
因為於林已經跟她無關!
見面也是陌生人!
就像一早於林進出秦江瀾的辦公室,壓根也沒看過她一眼那樣。
“其實我覺得,你們等到那家公司破產了再去買,可以不用費那麽多周折。”
她覺得自己和於林劃清了界線,也不想秦江瀾總和於林那麽親近,免得感覺怪怪的!
於林既然有錢,那家公司破產了再自己去買,秦江瀾也不用找晴天幫忙,多好的事!
秦江瀾看小孩一樣無奈的眼神看過去:“傻孩子,破產了就是拍賣,價高者得,哪能六千萬誆過來,沒個五六億能拍到手?再說,不這樣,哪能出那一口惡氣!”
“所以你現在是不打算找別的投資人了?直接於林投資,兩基友打遍天下?”
“嘖!基友基友的,那你是誰?”
她無聊地推開了他,泄了憤渾身的舒暢,悠閑地走出秦江瀾的辦公室, 嘴裡小聲哼著自編的某隻歌:我是一隻流浪貓呀!
這兩天消沉了許多的桐,靜坐在位置上窺到蘇文若,邁著歡快的步子從秦江瀾的辦公室出來,大約是見她開心必定是有好事,那顆極力忍著八卦的德性又冒出來。
趕緊給蘇文若泡了杯熱茶,恭謹地端過去問:“文若,你還生我的氣嗎?”
蘇文若抬眼看桐,暗自緋腹:這個衰貨,還真會挑日子道歉!
見她心情好,逮著機會就巴結,看來孺子可教!
“秦總都不生氣,我生什麽氣,以後給我消停點,別給我添亂,哼!”
“是,我全聽你指揮,你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桐開心嘿嘿傻笑,八卦心馬上卷土重來:“聽李承鬱說,早上來找秦總的那個帥哥,現在是那家的公司的大老板了?哇塞,這麽年輕,聽說還是個富二代,這麽有錢,不知道有女朋友沒有!”
桐說的那個既年輕又有錢的帥哥,是她前夫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