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林的車開出了已經有一段距離,蘇文若坐在出租車裡跟上去,心裡異常的焦急,前面插進來很多雜七雜八的車,於林的車很快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內。
她隻好跟出租車司機說變換車道,加速追上去。
這點出租車很在行,平日靠這個技能吃飯的出租車司機,二話不說熟練的左穿右插,司機還是個女人,很細心的問:“姐們是不是抓老公的小三?我最痛恨小三了,瞧我的吧,今天肯定幫你逮著他們!”
蘇文若注意力全在前方車道上,目光一刻沒停過搜尋於林的車,也顧不上跟女司機說話,女司機更加確定蘇文若的目的,正義感爆棚,在大馬路上見縫插針,不時還引來隔壁車道上私家車搖下車窗咒罵:“媽的,怎麽開車的?”
女司機完全不理會那些被甩在身後的車輛,擠來擠去擠了好長一段,來回變換車道,終於在前方的十字路口,蘇文若見到了於林的車停在那裡等綠燈。
蘇文若拿出一疊人民幣,指著於林的車對女司機說:“看到那個車牌號了嗎?就跟著他,違章算我的!”
女司機把錢一推:“小三人人得而誅之,我怎麽能額外收你的錢呢?您按計價器給就行了,哪裡能衝哪裡不能衝我心中有底,姐們放心!”
好豪爽的女漢子司機,蘇文若頓時笑道:“那就謝謝了!”
女司機見到紅燈變黃,在幾輛車後面立刻踩油門插道,飛到斑馬線的位置剛好轉綠燈衝過了路口緊追不舍,計算的很準確,還不忘跟蘇文若說:“抓到了你再謝我吧!”
走沒多遠,就已經跟到了於林那輛車的屁股後頭,幸好蘇文若坐在車後座,不然這麽近的距離,只要於林從後視鏡裡往回看,就能發現她。
女司機這下不用左穿右穿的變道了,黏在於林車後面,一路跟隨,到了前方又一個路口,女司機突然撇下於林的車,出租車靠左行使,眼看要把於林的車給撇在後頭去,蘇文若忙問:“大姐這是去哪?”
女司機顧不上回話直接把車左拐,去了大馬路的對面的車道,蘇文若正焦急,懷疑這個司機會不會是於林派來的,連忙回頭從後窗看去,於林的車也跟著左拐,在出租車放慢車速的時候,於林超車直入了一條街道,然後在一家茶樓前停了下來。
蘇文若頓時對女司機佩服的五體投地:“大姐簡直神了,你怎麽知道他要左拐進這條街?”
女司機得意的道:“老娘開了十幾年的出租車,隨便帶一眼就知道他想拐左邊,不然他那麽規規矩矩靠右行使那麽長的路段,幾次嘗試著想靠左變道,可不就是想左拐嗎?這裡附近就這一個路口可以左拐,二十塊!”
蘇文若看了眼計價器,剛好二十塊錢,這專業的服務,物超所值,忙掏出一張一百塊的放到女司機手裡:“這回真要謝謝你,不用找了。”
下車之後,車門還沒來得及關,聽見女司機喊了聲:“下回抓小三還找我啊!”
現在的出租車司機,居然還得具備抓小三的功能了!
蘇文若沒顧得上回答女司機不是抓小三,眼看著於林和許老師小常三人下了車,進了茶樓,生怕一會兒他們要是去了哪個包間找不到,匆忙跟上去。
茶樓的迎賓妹子問她幾位,她忙問:“跟剛才上去的三個男人一起的,你告訴我在幾號,不用帶了。”
迎賓妹子打開對講機,問剛才領著於林上樓的妹子是幾號包廂,這還了得,那個土鱉黑磚頭對講機,一呼叫說於林的朋友也來了,蘇文若不就得暴露了麽?
蘇文若及時製止了迎賓妹子:“不用了,我自己上去打電話給他。”
假裝淡定的從樓梯上去,環形樓梯能從一樓直接看到三樓樓梯上行走的人,蘇文若躲閃著怕被於林突然看下來,靠牆邊跟上去。
這個茶樓一共有三層,以前她沒來過,按正常的茶樓設計,一樓大堂,二樓大廳,三樓包廂,料想於林會去三樓。
上到二樓,從寬大的廳門看進去大廳裡,想確定於林沒有進二樓大廳,可這看一眼,頓時讓蘇文若睜大了眼睛。
她沒有在大廳裡看到於林和許老師他們走動的身影,而是在距離門邊很近的一張台上,見到了夏夏的背影,夏夏的對面還坐著一個人,就是那天在咖啡店裡,蘇文若跟桐見到的那個年輕男人。
這一發現可把她給激的跟隻鬥雞,趕緊貼在門邊的牆上掏出手機,給蘇文茠打了個電話:“你在哪裡?”
蘇文茠說:“姐夫今天沒有給我派任務,我打算下班回家了!有事嗎?”
蘇文若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問,隻好說:“我晚點過去看老媽子,夏夏回去了嗎?。”
蘇文茠馬上說:“早回去了吧?一會兒我給她打電話,讓她買多點菜,要不要去接你?”
蘇文若心不在焉的說:“不用。”
掛了電話再從門邊探頭看進去,夏夏果然在接電話,應該是蘇文茠打的,很快夏夏就開始整理自己物品,似乎在跟對面的那個男人道別。
見夏夏從位置上起身,蘇文若趕緊躲上了三樓的樓梯裡,免得被夏夏撞個正著。
隔了幾秒鍾後,從環形樓梯看下去,夏夏果然和那個男人一起下樓,消失在酒樓裡。
蘇文若斷定夏夏和那個男人之間必定有貓膩,絕不會是普通朋友,如果是普通朋友,不可能連蘇文茠都不知道。
正打算下樓跟出去追蹤夏夏,這才發現自己在三樓,突然想起自己來這裡還有正事,連忙走進去,在過道上放慢腳步,想看看於林和許老師在哪個包廂。
可門口站著那些服務員太熱情,見到有客人上來,一個接一個的問她:“您好,請問您訂的是哪個房間?”
蘇文若答不上來,只能掏出手機假裝給自己朋友打電話問房號,腳步慢慢挪著,兩眼東張西望,看哪個房間的房門是沒關緊的,眼神再往裡頭掃一遍。
服務員見蘇文若自己聯系朋友確定房號,也就不再多問,蘇文若就這樣一直把手機架在耳旁,不時還拿下來重新摁一次號碼,假裝對方沒有接聽反覆撥打,而她的腳步已經走進了過道的拐角處。
一個服務員端著大茶壺開門從她身旁的包廂出來,兩手抽不出空,房門未能掩緊,蘇文若聽見裡了裡面的說話聲。
蘇文若大喜,連忙站定門口的牆邊,繼續假裝打電話。
裡面說話的是許老師的聲音:“於總,這個我不能收,我老頭子這輩子,隻對技術研究感興趣,難得遇到於總也對生物學感興趣,志同道合,這個斷斷不能收啊!”
收?收禮?..
於林居然給許老師送禮?在公司裡神神秘秘的躲開她,三個人跑出來這家酒樓裡,於林就是為了給許老師送禮?
為了什麽?最近於林對噴霧器的內部構造技術上的研究非常沉迷,這點其實可以理解,畢竟李承鬱已經跟她說過,於林和秦江瀾都希望能改良噴霧器,研發出第二代升級版噴霧器,如果他們真有這樣的本事,倒也是件大好事,畢竟是有利於全社會的科學研究,可關鍵就在於,於林為什麽要給許老師送禮,還行事鬼鬼祟祟的防著她?
於林的聲音在說話:“許老師,您別見外,這跟技術研究沒關系,是我個人對前輩的敬仰,您家裡的孩子給您買點東西,您還有必要計較這些嗎?對不對?”
聽似跟技術研究沒有關系,可在這個節骨眼,給許老師送禮,目的非常明顯,相信許老師也心知肚明。
這位許老師,蘇文若在溫哥華的時候接觸了好幾個月,是個非常豁達一心隻想搞科研的人,對這些名利根本不屑一顧,必定不會收於林的禮。
可下一刻蘇文若就懵了,許老師居然說:“老頭子卻之不恭受之有愧啊!”
這是已經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於林說:“許老師您喝茶。 ”
許老師很客氣的說:“好好,於總抬舉了呵呵!”
於林必定還有話說,顯然剛剛收了好處的許老師也在等著於林的問題,聽他在說:“許老師,您覺得我的計劃,有多少勝算?”
許老師思忖了幾許:“秦總的構想我通過交談的時候大概了解一些,跟於總的比起來,兩邊都很有新意,但是有多少勝算,因為不能完全了解秦總腦子裡的想法,現在還不好下定論,不過於總要有信心,切記我跟您說的‘務實’。”
蘇文若心底咯噔了一下,於林在跟許老師串通,想要算計秦江瀾?
果然於林接著說:“許老師,您一定要幫我,這個提議,是我先提出來的,我絕不能輸給他!”
於林開始給許老師說那天的事。
他在帝景苑跟秦江瀾說:“兄弟,來一場真正的決鬥吧!”
秦江瀾幾番躲避下來,依然沒能打消於林的念頭,隻好答應。
於林又對秦江瀾道:“你想怎麽鬥你來說。”
秦江瀾說:“要鬥就鬥個難度高些的,別弄那些個兒童節目。”
於林目光堅定的看向秦江瀾:“那就比我們既熟悉又不擅長的,才叫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