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女仆凶巴巴的瞪著她:“為什麽還不去?要等夫人進來催嗎?好像自己真是少爺的女朋友一樣的。”
女仆的話她沒有完全聽進去,也顧不上去還嘴,只是想著如果她出去了,將意味著,國內的人會知道她的行蹤。
她皺著眉頭端著盤子不作聲,女仆忍無可忍,一把大力搶奪過她手中的盤子,拋給她一個陰險的目光,顯然是在告訴她:等著吧!
等她反應過來,女仆跺腳恨恨的已經自己出去了。
轉眼間,女仆拿著空盤子回來的時候,眼神已然不一樣,變成那種不屑帶得意帶看好戲的眼神。
蘇文若掩飾不住的厭惡起這個女仆來,不過是個受主人差遣的女仆而已,至於陰毒嗎?大家都是中國人,相煎何太急。
她機警的勾著腦袋從廚房門口望去餐廳,羅謹姝跟晴天邊吃邊聊,相談甚歡,儼然婆媳一般。
蘇文若的腦袋在廚房門口不過晃動了一下,羅謹姝居然還能分出心來敏感的察覺到,還朝她這邊刮了一眼,說明這個女仆肯定是出去偷偷跟羅謹姝告狀了。
告不告狀她已經無所謂,反正羅謹姝對她也好不到哪裡去,也不差多幾條罪狀,她在門口勾著腦袋,不過是想看看,晴天那個老女人會演什麽樣的把戲哄騙sean
她不得不承認,晴天的姿色是不錯的,加上豐厚的身家,羅謹姝才會這麽給面子,也不知道sean能不能招架得住這兩個女人聯合的轟炸。
sean吃了一口東西就靠在椅背上,還感覺到了蘇文若放在那裡的小腰枕,自己背過手調整了位置,估計是坐久了腰痛了,看的蘇文若是一陣陣的心疼他。
估計是sean放下刀叉靠在椅背的動作,讓餐桌上的人感覺到他的懶散,也從正面說明了他這個主人不喜歡和這個客人互動。
晴天大約是感覺到了,居然在對面的位子上站起來,舉著酒杯要跟sean喝酒:“sean,很高興認識你,我能跟你喝一杯酒嗎?”
sean沒有立刻回應,這讓羅謹姝很不滿,卻也沒有太過明顯的表現出來,只是在一旁陪著笑暗示sean要主動些,而sean只是機械的端起酒杯,本就伸手能碰到的兩隻酒杯,他卻不去碰,在空氣中晃了一下然後拿到嘴邊象征性的品了一口,就把酒杯放回了原位。
晴天尷尬的笑容僵在臉上,隻好順帶邀上羅謹姝給自己下台:“羅阿姨,您也來點。”
羅謹姝連忙配合的端起酒杯跟晴天碰了一下,顯然是在幫晴天解圍:“sean愛好運動,前些天騎馬受了點傷,現在還沒好利索,醫生交代不能喝酒,他今天破例為你喝了一口,晴天小姐面子比我這個媽媽的還大!”
緊接著還對自己的兒子說:“sean,你要記得欠晴天小姐一杯酒,等你傷好了要補的哦!”
sean眼角微微彎了彎,像是在回應自己的母親,卻依然無動於衷。
晴天顯然是一早就通過羅謹姝知道sean受傷的事,此刻還裝作剛剛知曉的樣子:“哎呀,對不起!對不起sean!我不知道你受傷了,你還好嗎?醫生怎麽說?需不需要我介紹一些中國來的老中醫給你認識,你知道,在這方面,老中醫可是有非常豐富的經驗的。”
沒話找話,倒是讓晴天找到話題強行攀談。
可能出於禮貌,sean還是微微點頭致意,語氣沒有多少熱情:“謝謝關心,我沒事,我自己有中醫。”
他想說,他的中醫是蘇文若,那個腦子裡能記住很多中藥材的可愛女孩,沒有誰能比得上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sean的冷淡,再次把晴天晾在半空中,羅謹姝忍不住插嘴:“sean,晴天小姐可是個才女,你可以跟她學習怎麽運營投資,媽媽老了,將來咱家的家業還是要全部交給你的。”
這個誇讚,顯然讓晴天找到了自信,滿臉的得意。
sean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是的,媽媽。”
卻仍然不主動跟晴天說話,羅謹姝非常尷尬,又不好當場責怪自己兒子,只能跟晴天說:“上次你送阿姨的強冷乾霧噴霧器,聽溫哥華農場的工人說,還挺好用的,有天晚上著火燒了草棚,乾霧隨空氣流動滅火還不複燃,真是好東西,下次你回國,記得幫阿姨再買兩個,家裡和公司一邊放一個。”
蘇文若這才了然,晴天是到哪都不會放棄使用手段,不是羅謹姝先看上的晴天,而是晴天發現了sean這個王子,然後巴結羅謹姝!
還通過和秦江瀾的關系,買了噴霧器當禮物送。
原來這個女人跟秦江瀾一直都還有聯系,這些到了現在,其實她也沒有那個心思去糾結,只是心疼sean,羅謹姝和晴天肯定會輪番演戲。
果然,蘇文若剛想到這裡,晴天就抓緊插話:“sean,是溫哥華那個農場著火了嗎?對了那個噴霧器你會用真的太棒了,你真厲害!”
羅謹姝沒有說哪裡著火,晴天就知道是溫哥華的農場著火,想來這些對白,也是羅謹姝和晴天私下已經套好的,還真是費了不少苦功。
sean不想跟外人解釋誰會用這個噴霧器,依然面無表情的點頭。
晴天找不到話來說,下一秒,故意碰倒了自己桌上的酒杯,紅酒撒在了衣服上,雖然並沒有多少,晴天故作驚訝的站起來,顯得很無助,眼裡在期待著一旁的紳士能出手相助。
真的讓蘇文若這個局外人都看不下去。
sean是個標準的紳士,哪怕他非常不情願,也的確沒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但蘇文若也看到了他微微猶豫後,還是對羅謹姝說:“媽媽,您找個女仆陪這位女士去弄乾淨吧!”
晴天顯然是腦子塞了漿糊,或者是真的感覺自己怎麽都無法引起sean的注意,才耍了個爛伎倆。
本身sean就有傷在身,又哪裡會按晴天的設想,主動帶她去弄乾淨?
羅謹姝估計在怨sean怎麽這麽不解風情,卻也不太好表現出來,大約是覺得不能起身活動哪怕是說句話也是可以的,而sean壓根就沒有把視線對準過晴天。
羅謹姝看起來很不悅,隻好抬頭朝兩旁望了一眼找女仆,結果女仆都還在廚房裡幫忙,高管家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羅謹姝隻好自己起身,向廚房走過來。
蘇文若趕緊把腦袋縮了回去,然後手裡抓了個盤子,一手抓著餐巾擦盤子,假裝在廚房裡忙碌。
羅謹姝走進來廚房,腳步聲靠近蘇文若的身後,從門口進來眼神捕捉到她的位置,就開始放射出憎惡,隔著數步的距離指著她說:“你給我出來,帶客人去洗手間擦洗吹乾!”
蘇文若背對著羅謹姝,緊緊皺著眉頭,放下自己手中的盤子,轉過身微微低頭對羅謹姝說:“好的,羅女士。”
羅謹姝發話了,她還能躲到哪裡去,只能乖乖的跟在羅謹姝身後,走出了廚房,穿過走廊去了餐廳。
她一直低著頭,希望晴天那個死女人不會注意到她。
但很遺憾,她沒有穿女仆裝,而是sean讓男仆去買回來的名牌衣服,而且,她對晴天的影響過於深刻,以至於怎麽低頭都沒有用。
當羅謹姝帶著溫和的笑意落座後,蘇文若站在一旁,哪怕極力想用身旁的盆栽綠葉擋住自己的臉,晴天隻抬了一下頭還是就一眼就認出了她。
晴天弄髒了衣服,原本就裝的很無助,這下看見蘇文若,楚楚可憐的目光頓時驚愕的定格在她臉上。
sean沒有去看晴天的目光,而是看去蘇文若,一整晚都沒有笑容,這下居然微微含笑在看她。
羅謹姝見蘇文若跟個木頭一樣杵在那裡,沉著臉道:“你站在那裡做什麽?還不帶晴天小姐去洗手間幫忙?”
晴天這才反應過來,明知故問對羅謹姝說:“羅阿姨,這位是?”
羅謹姝轉頭馬上換了個笑臉:“家裡的女仆,去吧,sean身上有傷不方便走動,讓下人幫你弄。”
晴天恍然大悟的晃動了下眼珠,揚起一邊嘴角,故作禮貌的看著蘇文若說:“那就辛苦你了!”
這個女人是在把自己裝成一個有素質的人。
蘇文若沒有說話,只是微微躬身作個請勢,便在先走一步在前頭帶路,把羅謹姝氣的胸口劇烈起伏似乎在翻騰著怒火,不方便當著外人發難隻好極力隱忍著。
晴天跟在蘇文若身後進了後頭寬大的洗手間,不聲不響的背手就鎖上了門。
不等蘇文若開口,晴天在她身後先嘲諷了起來:“我道是誰呢,這不是秦江瀾身邊的大紅人嗎?現在這是什麽情況?在這裡當下人,被甩了?哈!我就知道你跟秦江瀾長不了,就算他不是我的,也不會是你的,你配不上他!”
蘇文若以為,她跟晴天的恩恩怨怨,早就已經因為沒有了爭奪目標而終止,不想這女人巴巴的送上門到男方家裡來相親,沒有受到sean的待見不說,到了這時候,現在還有心情來嘲諷她。
蘇文若很不以為然,平靜無波的一張臉:“你要是長了眼睛,應該能看見這些清潔劑,麻利點自己洗,洗完自己吹乾,你要是動作再慢點,羅女士的兒子可能就回房睡覺了!” (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