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an語出驚人。
sean的母親理所當然驚愕的睜大那雙美麗的眼睛:“sean?你在說什麽?女朋友?”
sean忍著腰椎的疼痛,微笑著拿過蘇文若從身後環過來扶住他的手,放到他的手心裡說:“是的媽媽,她是我的女朋友,您能讓她去照顧我嗎?”
sean的母親一步一步走過來,仔細的看去蘇文若的臉,越看越疑惑:“她不是那個放羊駝的女工嗎?”
蘇文若靦腆的低下頭,輕聲道:“您好,夫人!”
sean的母親一時難以搞清楚狀況,神色嚴肅微微動了動兩彎新月眉,優雅的邁動步子從蘇文若和sean的身旁走過,進了裡面的大客廳。
sean敬愛的母親,竟然沒有稍微彎下腰來,把受傷躺在地上的兒子給扶起來,或者問一聲,他痛不痛!
廳裡傳來喊話,應該是對那些保鏢喊的:“你們把sean抬進來!”
保鏢們收到命令,過來三個人,推開了蘇文若,一個抱sean的腋下,一個抬腳,中間還一個雙手拖住sean的腰椎,輕而易舉將sean螞蟻搬家一樣搬進了客廳,把他平躺在沙發上。
這回sean沒有掙扎。
蘇文若畏縮了一下,還是跟了進去,站了沙發旁邊,想知道sean的母親會作什麽決定。
她實在是被逼無奈,才想了這個下策。
如果柳音今晚再度回來,一定會跟國內的警察把她帶走,她必須躲開柳音,才能繼續留下來。
眼前這是個機會,sean的母親因為西雅圖的生意太忙,今天就要回去,而這位母親又放心不下sean的身體,只能將他連同醫生護士一並帶回去。
蘇文若知道這是個下策,她也別無選擇,哪怕是躲到西雅圖,也要先把柳音甩開,才能繼續她殺陳天順的計劃。
大不了到時候再找機會讓sean帶她回來溫哥華。
因此她從後門穿過廚房和客廳,衝到sean的身後,附耳跟他說,讓他聽母親的話,回去西雅圖,她可以去那邊躲警察,sean馬上就同意了。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sean竟然跟他母親說,這個農場女工是他的女朋友,如此一來,她有預感,事情可能不會太順利。
sean的母親沒有開口跟他說話,而是抬眼看著蘇文若:“我們昨天見過,可我竟然不知道,你是我兒子的女朋友?”
既然要逃去西雅圖躲柳音,那說是什麽似乎都無所謂,她正視眼前的夫人微笑著說:“抱歉夫人,昨天我沒好意思說。”
sean的母親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款款走了兩步來到她的身前,伸過手去拉住蘇文若的一隻手,把她帶過去那頭自己坐下,卻沒有讓蘇文若坐,只是讓她站在旁邊,面帶微笑慈愛溫和的說:“你和我都是中國人,昨天一見你就感到親切……”
sean在沙發上坐起來,靠著扶手焦急的打斷他的母親:“媽媽!”
蘇文若回頭看去sean的臉色,她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緊張,明明他的母親很隨和,交談起來沒有長輩拿腔拿調的壓力,甚至會讓人很想要和這位夫人交談下去。
sean的母親刮了自己的兒子一眼,即刻恢復笑臉盈盈:“姑娘,你很在意sean對嗎?”
這個問題蘇文若不好回答,畢竟她從始至終都只是想利用sean,只能讓自己作出羞澀的樣子,點了點頭。
sean的母親似乎對她的乖巧很滿意:“嗯,就是可惜了那匹白馬,就要送人了!”
蘇文若不解的問:“夫人,為什麽要把那匹白馬送人?那可是sean最喜歡的馬!”
“因為……”
sean的母親剛開口,沙發上的sean也不知怎的忽然就又大喊:“媽媽!”
sean的母親回頭看向自己的兒子喝道:“frgdssakeshutup,iahink!”
這聲中氣十足毫不客氣呼喝,令蘇文若心底猛地顫動了一下,冷不防嚇的她後退了一步。
想不到這麽優雅端莊的女人,竟然用英文對著自己兒子喝罵,要讓他閉嘴!
“抱歉,嚇著你了,剛才說到哪來著,對了,因為那匹馬被我昨天那些朋友相中,如果你跟著sean去了西雅圖,那匹馬在這裡沒人拉得住,就會走丟,朋友既然開口要,拒絕別人的熱情是很不禮貌的,相信你也不會這樣做的對嗎?”
好陰險!蘇文若可算明白了!
幸好她不是個單純如同白紙一樣的小女孩,要不然,為了在sean的母親面前表示自己對sean的真心,馬上就委屈巴巴的去守著那匹馬,不讓它落入那些沒素質朝它扔石頭的人手裡。
她偷偷忘了一眼身後的sean,發現他正用那藍藍的眼睛,虎視眈眈的望著他的母親。
看他那樣子,估計如果下一刻蘇文若答應留下來照顧那匹馬,sean就會不顧自己腰椎的疼痛站起來,然後告訴他的母親,他不會回西雅圖。
但她是誰,玩心機她玩的多了,只是不忍心這樣對待sean而已,如果sean的母親非要阻止她離開這個農場,她就會把自己綁在sean身上。
她有些心疼的說:“夫人,要不這樣吧……”
sean的母親立刻打斷了她的話:“我的中文名叫羅謹姝,你可以叫我羅女士。”
這話,不僅僅是硬要體現她們之間的生分,還不讓蘇文若說出自己的想法。
她自然不會就這麽甘心:“夫……羅女士,您說的很對,但我覺得您應該尊重一下sean的意見,畢竟他已經是個三十歲的成年人,而我是他的女朋友!”
羅謹姝非常震驚,一個其貌不揚瘦瘦小小的農場女工,居然會這麽大膽反駁她,美目如炬壓根沒想征求sean的意見,連看都不看sean一眼,耐著性子說:“我的兒子,自然是我比你更了解,sean不會把自己女朋友扔在草棚裡睡覺。”
女人看女人,基本上沒有秘密。
對於羅謹姝來說,不知道蘇文若是因為怕警察躲外人才去了草棚,反而覺得自己的兒子受這個女工哄騙的成份多一點。
sean不顧羅謹姝犀利的眼神,還是開口了:“媽媽!你回去吧!我喜歡農場的生活,我的女朋友也一樣,不要總是提草棚,那是寶貝為了照顧您和您朋友的感受,躲去那裡的,您是了解我,但我更了解我自己!”
羅謹姝猛拍一下茶幾,激動起來:“你的爸爸死了,媽媽就你一個親人,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媽媽,在西雅圖有你爸爸和媽媽打拚一輩子的心血,你就甘願躲在這個農場裡當一個農夫,還跟這樣的女工在一起,你是覺得我丟人現眼還丟不夠嗎?”
蘇文若後退了幾步,一直退到了原來的位置,在sean的身後。
sean搖著頭說:“媽媽,自從爸爸去世之後,您就變了,我多想看到以前的媽媽,農場女工不丟人,媽媽當年也是從中國偷渡來加拿大的農場女工。”
蘇文若聽見sean這樣反駁他的母親,暗暗為他捏了把汗,在中國,這是忤逆,何況sean還因為他的母親看不起蘇文若,而揭了羅謹姝當年相同的遭遇的傷疤,顯然sean很可能會被賞一巴掌。
然而她還是想錯了,羅謹姝只是發怒掃翻了茶幾上的咖啡,因為這裡的法律不允許傷害他人的身體,哪怕是媽媽打兒子,也一樣會被警察逮捕而坐牢。
但羅謹姝畢竟是傳統的中國女人,哪怕在國外幾十年,練就一身的外在優雅,尊卑長幼之序在骨子裡仍舊根深蒂固,養兒防老積谷防饑這種思想也依然難以改變,自己的兒子必須遵照她的意願去走,這才叫孝順!
看得出來,sean從小到大,應該早就羅謹姝的框架的給框住,難以發表自己的想法,卻又無法狠心違背自己母親的意願讓她生氣,大多數時候都應該是以順從來消除母子之間的爭議。
可sean和她聊天的時候,在他的描述裡,他的母親是非常熱愛中國胸懷寬廣的一個人,告訴他雖然有一雙藍色的眼睛,也不要忘記自己有烏黑的頭髮。
sean還跟她說,他非常希望能有一個中國朋友,難道他就是為了尊重順從自己的母親,才喜歡交中國朋友?
可如今看來,羅謹姝顯然不喜歡是蘇文若這個中國朋友。
羅謹姝走了出的廳門,對守在那裡的保鏢冷冷的說:“把sean推上車去,現在馬上回西雅圖!”
兩個保鏢立刻抬來了擔架, 想再次把sean放上去,sean不顧自己的痛楚,硬是掙扎著推開了保鏢,自己站了起來。
非裔男仆見狀立刻過去扶住了sean,而sean卻張開了另一條臂膀,轉頭對蘇文若笑:“寶貝,你來扶著我。”
羅謹姝回頭看見蘇文若真的過去架著sean,對保鏢喊了一聲:“你們沒聽見我說的話嗎?把sean抬上車去!遣散農場的工人!”
蘇文若怎麽也想不到,現代文明社會,還有這麽不講理的母親,竟然能這麽殘忍的對待自己的親兒子,她怒視著欲近身從她手上搶走sean的保鏢:“如果你再敢對sean使用暴力,我馬上就報警逮捕你!”
這話也只能嚇唬嚇唬而已,在場所有人,最怕警察的,可能是她。
卻沒想到,這句話非常管用,哪怕是他們主子羅謹姝的命令,在一個六親不認的蘇文若面前,似乎也真的不敢動手強搶!
而這一幕,更加讓門外的羅謹姝目瞪口呆! (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