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實漢子力氣很大,將年輕男子直接拋落在了犬妖腳邊,然而奇怪的是,一直饒有興致盯著幾人內訌的犬妖並沒有揮下爪子,它的雙眼鼓得圓圓的,神情中透出一絲茫然與痛苦,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毫無異樣的胸口,又想要瞧瞧身後,卻似是沒有了力氣,頭顱轉到一半,眼神中的焦距飛速消散,緩緩軟到在地。
還弄不清楚狀況的四人,直到犬妖倒下之後,才發現一個穿著校服,手持樹枝,拖著一根長長樹乾的學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犬妖身後,此時他手中的樹枝剛從犬妖後背抽出,正一臉平靜的打量著四人,樹枝尖端上,仍在不停淌著一滴滴鮮紅的血液。
四人齊齊呆住了,望向柳直的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用樹枝簡簡單單一刺,竟將強橫無匹的犬妖輕描淡寫的殺死,甚至讓它連瀕死的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這不可能是人力所能辦到的事情吧!
他們隻覺受到的震撼太深了一些,穿越至今,還只聽營地裡一個老兵說過,軍隊中有一些高手能夠單槍匹馬乾掉這些大型野獸,只是,絕不該是面前的男子這樣。
那樣的高手,該是身軀極為魁梧雄壯,肌肉塊塊隆起,橫刀立馬,威儀如神,但面前的男子,他手中僅拿著一根普通樹枝,背一個雙肩包,穿一身洗得泛白的校服,完完全全就是一個高中學生的樣子。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輕松無比的殺死了一頭犬妖!
這家夥是神仙還是妖怪?還是武俠小說中飛花摘葉皆可傷人的絕頂高手?
“幼年期的一級妖獸,難怪這麽弱。”
柳直蹲在犬妖旁邊,稍微檢查一番,便顯得興趣缺缺,這頭犬妖體內蘊含的靈能很低,筋骨也沒有發育完全,根本不值得他一路背回營地。
緩緩站起身,轉頭看向四人,正要開口說話,那敦實漢子咚的跪伏下去,哀求道:“先生,請……請讓我追隨您吧!”
“嗯?”柳直略感詫異的望著這個人,方才他可看得清清楚楚,關鍵時刻,這家夥可是將一個弱女子給推出去了,這樣陰毒自私的品性,他可不太喜歡。
“你能幫我做些什麽?端茶送水還是燒飯做菜?如果是這樣,我為什麽不找一個漂亮姑娘,那樣至少看著舒心一些。”柳直瞄了一邊仍舊瑟瑟發抖的年輕女子一眼,意味深長的問道。
敦實漢子愣了會兒,不甘咬牙道:“先生,很多事情女人是做不來的,在這原始叢林裡面,您需要的是一個忠實的仆人,是一個鞍前馬後的侍衛,而不是礙手礙腳拖您後腿的廢物……”
柳直無聲的笑了:“你認為自己不是廢物?”
“當然不是!”敦實漢子回答得很大聲。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答得好,我就收你。”柳直道。
“您請問!”
柳直眯起眼睛,盯著他:“你怕死嗎?”
敦實漢子愣了愣,隨即高挺胸膛,義正言辭的吐出兩個字:“不怕!”
“呵呵,很好!”柳直溫和的笑著,隨即手腕一轉,樹枝飛出,在空中旋轉兩圈,正巧釘在敦實漢子面前:“那就把你的勇氣證明給我看,用這根樹枝,刺穿自己的右大腿。”
“啊?”敦實漢子瞠目結舌,其余三人莫不倒吸一口涼氣,柳直這種做法雖然直接乾脆,卻未免太過殘忍了些,作為一個在和平年代健康成長的正常人,他們怎麽可能接受這種考驗方式。
瞧著陷入猶豫的敦實漢子,柳直冷笑道:“你連舍去一條腿的勇氣都沒有,
我該怎麽相信,你能在危急時刻不顧生死的救我?如果連這點價值都沒有,你又與廢物有什麽區別?” 敦實漢子頹然低下了頭。
“不過,你們如果是想學本領的話,我倒是有方法可以教你們。”末了柳直又補充一句。
四人齊齊抬頭望過來,眼中都閃著光。
“先帶我去你們的營地。”柳直道。
“好的先生,您請跟我來。”敦實男子率先回神,連忙應下。
“等等,你們營地裡是不是沒有吃的了?”柳直問。
“嗯,是的,水還存了些,但食物已經吃光了。”敦實男子道。
“這頭犬妖的肉能吃,對你們還有一定的好處,扛回去吧……”說到這柳直停頓了一下,想了想道:“算了,三四百斤肉,你們幾個估計也扛不動。”他腳尖一抬,將犬妖屍體穩穩拋在肩膀,右手扶住,朝前努努嘴,“幫我把那根樹枝拔出來。”
敦實男子猶豫了一下,終是走上前握住樹枝,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土裡拔出,他以為是陷得太深,也沒在意,但馬上就發現身軀一個搖晃,差點就被壓倒在地。
穩住樹枝,他不由後背發涼,臉上全是後怕。
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樹枝而已,怎麽會這麽重?這究竟是什麽玩意?
而這時,柳直伸出扶著妖屍的右手,兩指捏住樹枝, 手腕一轉,輕松搭在了屍身上面。
敦實男子雙目睜圓,隻覺毛骨悚然,心道:“這種神力……霸王轉世嗎?”
“帶路。”
“哦哦,好。”
…………
路上,柳直從隨口交談中,得知了他們營地的具體情況。
他們所在的營地,並非是初始的人類聚集地,而是跟黃悍他們一樣,是人碰人所組建起來的,只有三十多人,目前已是處在彈盡糧絕的境況,前天還生生餓死一個,若非如此,他們四人……不對,他們五人也不會冒險出來尋找食物。
還沒用半個小時,五人就趕到了營地,柳直視力極佳,隔得老遠就看清了所謂“營地”的真貌,同樣是處在一座山坡下,只是坡度傾斜不大,約只有八十度,因此山坡底部被挖出了十多個半人高的坑洞,每個坑洞大概能擠下兩到三人,工具只有寥寥幾人有,而且大多是木製工具,石器僅有兩件,至於防護設施、生活用具以及廁所這些,壓根沒有看到。
見有人帶回了食物,營地裡原本餓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那些人,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衝了出來,但是等到看清楚柳直和他肩膀上的龐然大物後,理性頓時控制住了他們的獸性,齊齊停在五步開外,再不敢繼續靠近。
“管事的是誰?”柳直看向一旁的敦實男子。
人群靜了一瞬,富二代哥哥走了出來:“是我。”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滾爬到了柳直身邊,抬著一張髒兮兮的臉看著他,泣聲哭道:“直哥,是你嗎?嗚嗚,我不是在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