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
亞克圖斯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
已經有多少年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這樣囂張了。
即便是其他的混沌之民,在亞克圖斯的全盛時期,也不敢擺出這樣的姿態,亞克圖斯那暴怒者的頭銜可不僅僅只是擺設。
亞克圖斯三對複眼微閉,似乎看到了千年之前,某個同樣囂張至極的家夥。
這個灰燼,有類似的氣息。
而且那柄大劍,亞克圖斯即便過了這麽多年,也依舊認識。
狼騎士大劍,曾經令混沌一側聞風喪膽的兵刃。
是那些人的傳承?
這片土地原本就有那些家夥的留下的遺跡,現在又冒出一個身懷傳承的家夥,如果不是自己事前的確沒有感知到,亞克圖斯都要懷疑是不是那個家夥故意設計的了。
“無知而愚蠢的凡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怎樣的存......”
亞克圖斯的話沒有說完。
因為羅森的劍已經逼近到咫尺之內了。
厚重的大劍在他的手中無比輕巧,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澎湃的力量被收束於極限,在空氣中微微震顫。
亞克圖斯周圍,數重的混沌壁壘頃刻間便宣告破碎,空間化為無數碎片紛飛,帶動世界弦糾纏錯亂。
嗡——
一道激波蕩漾開來,只見亞克圖斯四隻手臂齊出,才勉強抑製住了羅森那一往無前的劍光。
“竟然有這種力量!”
亞克圖斯驚愕之余,也回想起了,曾經被那個家夥戲耍玩弄的屈辱。
“格雷修斯!”
祂發出怒吼,手臂上的肌肉瞬間膨脹數倍,如果說原本是六條健壯的手臂,那麽現在,則是六根如同石柱一般醜陋而充滿暴力感的利爪。
唰——
剩下的兩隻手,直接朝著羅森的下腹攻擊,利爪間纏繞著黑霧,帶有強大的侵蝕效果。
同時,亞克圖斯背後的觸手也延伸開來,試圖纏住羅森,防止其逃跑。
可羅森根本沒有打算逃跑。
呼——
火焰燃起。
狼騎士大劍的劍鋒,直接燃起了熾烈的火焰。
同時,自羅森的鎧甲內部,灼熱的緋炎也升騰起來,從鎧甲的縫隙滲出,令他周圍的氣溫迅速升高,整個屋子裡也變得乾燥而炎熱。
這是余燼的力量,在進入白銀階之後,他已經可以自如地操控這個能力,並且,他也將其改進了許多。
嗡——
霎時間,被火焰包裹的羅森,又迸發出蒼藍的光輝。
原本赤色的火焰,驟然間轉化為群青色的蒼炎,就好似一團燃燒的靈魂之火,引動人心底裡最深的恐懼。
這是經由羅森的法則開發出來的余燼的第二形態,羅森將其命名為蒼炎形態。
在這個形態下,羅森所有的攻擊和防禦行為都會附著上蒼炎,這些蒼炎雖然從單純的溫度和破壞力上比不上純粹的秩序之火,但其中卻蘊含了羅森自己的法則之力,可以說是對法則專用形態。
亞克圖斯隻覺得掌心流過一陣高溫,他那曾經撕裂過無數英雄豪傑,在無盡虛空中可以直接擊碎法則的手,竟然感受到了一絲灼熱。
他覺得自己的皮膚正一點點裂解,法則崩潰,形體渙散,這是前所未見的狀況。
但亞克圖斯沒有停手,那兩隻利爪開始旋轉,帶著一陣暴風。
面對這攻擊,羅森心意一動,立刻分化出六道殘影。
每一個殘影都具有十足的魄力,絲毫不遜於真身。
唰唰唰唰唰唰唰——
七道耀眼的銀色軌跡籠罩了亞克圖斯全身,然後,在所有人都沒有覺察到的時候,羅森已經來到了亞克圖斯十碼之外,令祂的攻擊盡數落空。
悠悠的,狼騎士大劍一甩,點點火花飛濺。
“你竟然......”
亞克圖斯身上,無數的傷口浮現,從其中噴湧而出的,並非鮮血或是黑霧,而是蒼青色的火焰。
“群狼奔騰.改。”
羅森淡淡地說道。
這是進階版的狼劍術改造出來的招式,看似沉重的攻擊之下,實際上卻是神速的快劍,在一瞬間之內揮劍七次,扭曲空間,錯亂時間,以法則之力,逆轉世界之理。
亞克圖斯的身體原本就是由混沌之力凝結而成,面對狼騎士大劍防禦力有限,而羅森那能夠破除一切法則的聖痕,又進一步削弱了亞克圖斯的防禦力,所以才能夠造成這樣的傷害效果。
不過在其他人的眼裡,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安格烈大公隻覺得眼前這個騎士,居然能夠和混沌之民有來有回,甚至還能壓製對方佔據上風,簡直不可思議。
特雷斯坦校長看出了一些端倪,混沌之民因為並未完全降臨,所以可能最多也就白銀巔峰的水平,關鍵性的黃金階的標志並未展現,不過在他看來,同是白銀階,能夠在這種程度上令混沌之民遭受如此大的創傷,也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了。
愛麗莎隻覺得眼前的兩個存在都是超出自己想象的,在他們的戰鬥中,魔法,技巧,策略幾乎都被拋棄不用,所使用的,只有純粹的力量。
格蘭蒂亞則一臉茫然,她腦中一片空白,只有剛才那頗為驚豔的一劍,在記憶中重疊。
“是他?”
事已至此,她也能猜到那個劍士的真實身份了。
不過,才短短幾個月沒見,他居然就已經是白銀階的強者,能夠和混沌之民正面對抗的存在了?
而且,先前那麽多天的時間裡,羅森還一直隱藏身份,和自己交流?
他的目的又是什麽,之前在聖者的遺跡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雖然在學習了魔法之後,格蘭蒂亞對於灰燼亡靈的認知有了很大的改變,但面對再度相遇的羅森,她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只有緊握著的愛麗莎的掌心傳來的溫度,令格蘭蒂亞能夠得到些許的安全感。
至於戰場上的羅森,則沒有關注到周圍人的反應。
因為他感受到面前受到重創的混沌之民,正在發生異常的變化。
傷口逐漸愈合,亞克圖斯彎下腰,似乎相當痛苦的模樣。
然後,從他的身體內部,響起了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
哢擦——
只看見一根白色的骨刺,從亞克圖斯的背後破體而出。
“能夠逼我使用這個形態的,這一千年以來,你還是第一個。”
陰沉地說道,亞克圖斯發出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