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最為純粹的黑暗之中,誕生了一點星光。
星光璀璨,孕育了萬事萬物,那便是起源。
起源的星光之中,格萊文傲然而立,支配著這個屬於他自己的世界。
『萬物理論』。
這是格萊文的法則,他原本是一名普通的法師,最多就是好奇心比其他人要重了幾分,對於萬事萬物都喜歡刨根問底,探究事件背後的真實,只不過,比起一般好學的法師學徒而言,格萊文顯得更加沉默,看待事情的觀點也頗為特別,用同伴的話來說,就是不知道格萊文的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麽。
直到多年以後,格萊文因此而了解到了混沌之民的真相,對於這個世界原本的認知產生了偏差,他的法則才真正孕育成型,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羅森看到自己的腳下亮起了一點星光,與此同時,身處格萊文法則領域之中的所有被波及到的人的腳下也同時亮起光芒。
所有人都環繞著格萊文,仿佛他就是宇宙的中心。
羅森的劍勢尚未消弭,鋒芒一閃,卻停滯在了格萊文的面前,凝固成一道劍光,格萊文輕吹一口氣,所有的攻勢變化為烏有。
接著,格萊文雙手揮舞,羅森就感到自己好像被某種東西推擠,原本已經身處格萊文面前的他被迅速拉遠,近在咫尺立刻化為遠在天邊,更令羅森感到疑惑的是,他似乎並不能反抗這一股力量。
就好像那是自然的法則,是萬物的理論。
那些被波及其中的議員們也隨之旋轉起來,環繞在格萊文的身邊,仿佛他就是恆星,而周圍都是他的衛星。
“支配力嗎?”
羅森猜測著,這種直接干涉他人行為的法則十分少見,但每一個都有著強大的力量,從格萊文此刻的舉動之中,羅森大概能夠推理出格萊文應當能夠在某種程度上控制他人的移動,於是便出手嘗試。
他手中的長劍化為三隻銀色的隼鷹,翱翔於星海之上,衝著格萊文而去,同時,羅森挺身向前,周圍的空間一陣陣激蕩,爆鳴聲震耳欲聾。
格萊文輕蔑一笑,掌心向前,輕松一抹,那三隻隼鷹就迷失方向一般朝著地面撞去,在星海之中粉身碎骨。
至於羅森,格萊文法則顯現,令羅森的突進徒勞無功,無論怎麽向前,都沒有辦法再靠近格萊文一點。
“沒用的。”
格萊文清楚羅森想做什麽嘗試,實際上,進入過他法則空間的人都曾經做過類似的嘗試,但沒有人能成功破解他的法則,甚至連本質都無法看清都被一一抹殺,羅森也並不會成為例外。
羅森見到自己的攻擊被化解,也沒有感到失望,反而更加肯定了內心的猜測。
他的手中一柄長槍構築,化為了如同太陽一般耀眼光之失。
然後,投擲而出。
“徒勞嗯?”
格萊文本來並不在意這一次攻擊,但當他想要像過去那樣將其抹消的時候,卻發現了一絲不對。
“奇怪?”
那柄太陽般耀眼的長槍並沒有受到格萊文法則的影響,筆直得朝著他而來,令格萊文不得不動用了常規的法則之力,製造出盾牌以阻擋。
轟隆
巨大的爆炸在沉寂的星海之中迸發,格萊文掃去自己身上的灰塵,還是第一次在自己的法則領域之中遭到如此強烈的攻擊,在驚訝之余,他更加疑惑的是羅森到底是怎樣繞開自己的法則的。
“好奇嗎?”
羅森見格萊文在阻擋了自己的攻擊之後沒有采取反擊,便饒有興趣地問道。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麽樣破解你的法則的嗎?”
“破解我的法則?”
格萊文聽到羅森的話,一股無名的怒火從心底竄上來,甚至遠遠超過了羅森之前將他醞釀了十年的計劃打亂的時候。
因為沒有人能夠破解格萊文的法則。
“你的法則,很簡單,是控制法則領域之中所有人與你的相對位置以及相對速度。”
羅森解釋道,手中另一柄陽光之槍已經逐漸凝聚,蓄勢待發。
先前羅森的那一劍便是被格萊文支配了速度,而羅森無法靠近格萊文的原因,也是由於他被格萊文限制了位置。
只要受到格萊文的影響,那麽兩人之間的距離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羅森無法接近,也無法逃走,所有的攻擊都會被改寫,消弭,化為無形。
可以說,格萊文的這個法則能力無愧於他“深淵主宰”的名諱。
如果羅森是土生土長的土著,那麽恐怕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破除格萊文的能力,但羅森有著來自地球的知識,面對格萊文的法則,幾乎是一瞬間就破解了。
因為格萊文無法操控光。
否則的話,格萊文不但可以製造假象,偽裝攻擊,甚至還可以讓羅森無法看到自己,所有的攻擊都對格萊文失去了意義。
同時,根據羅森的知識,在光的身上,所謂的相對速度概念也會失效,格萊文無法改寫光速。
於是,羅森便使用了以光芒為核心的陽光之槍,果然, 格萊文沒辦法以法則的力量影響它,只能硬接下來。
聽到羅森的話,格萊文才意識到自己的對手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狡猾,強大,機敏,深不可測。
更重要的是,依靠變革者這麽多年的情報網,格萊文竟然完全不知道有這樣一位強者的存在,就連剛才那一招擋下了自己所有殺意的少女,格萊文對此也一無所知。
在這種情況下,格萊文確實不應該與對方貿然動手,不得不承認,自己多年的謀劃被羅森一瞬間覆滅這件事,或多或少影響了格萊文的判斷。
他清楚地記得自己曾經的老師,那位成為了格萊文第一個實驗品,淒慘死去的的老師,她對還是法師學徒的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弱小和無知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才是。”
而現如今,面對羅森投擲而出,一分為十,十分為百,如同漫天流星雨墜落的金色長槍,格萊文才切實體會到這句話的真正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