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夠直白。
　　不單單言詞直白，更直白的是顏九成身體的反應。
　　如果有配音的話，此時應該會聽到一個咻的配音，顧覓清咻地一下跟玻璃球一般從顏九成的身上滾了下來，手使勁扒拉。
　　隨後，她乖乖地趴到一旁，手將槍一拿，身體蹭蹭蹭地朝著床邊蹭去，就差畫三八線了。
　　“流氓。”顧覓清從齒縫裡憋出這麽一句。
　　“誰流氓?明明是你又摸我大腿又趴我身上。”顏九成可不示弱，據理力爭。
　　“誰……誰……我……”
　　“我告訴你啊，腰以下，膝蓋以上，構成性騷擾。你這個流氓，性騷擾我！”顏九成一臉嚴肅，抗議。
　　“你……你……”顧覓清臉紅得不行，又不知道怎麽答，她這嘴皮子怎麽跟蔫兒壞的顏九成比?那叫一張嘴就輸了。
　　“毛都被你扯下來了，證據！這就是證據！”不知顏九成什麽時候扯下一根腿毛，居然捏著舉了起來在顧覓清的眼前晃了晃。
　　“你……”顧覓清羞得眼淚都要下來了，見過壞的，就沒見過這麽壞的。
　　“壞蛋！”顧覓清舉起手在顏九成胸口打了一下。
　　“啊……”顏九成捂住胸口，痛苦不堪地發出一聲慘叫。
　　“你……我……”顧覓清有些慌了，她知道自己手勁兒挺大，可剛剛明明沒有用很大的力氣，刻意放輕了，怎麽……
　　顧覓清十分緊張地從床上爬起來，坐到顏九成的身邊，朝著胸口看去。
　　難道他胸口有傷口?她邊想著，心裡緊張極了，之間顏九成緊緊地皺著眉頭，腿也蜷縮了起來，手死死地捂住胸口。
　　“我去拿藥箱。”顧覓清立刻打算起身，手卻一下被顏九成抓住了，力度很大，仿佛掙扎一般，驚得顧覓清連忙彎腰靠近他，柔聲說道:“我拿藥箱，等我。”
　　口吻像媽媽哄孩子一般。
　　只聽得噠噠噠地腳步聲，鞋子都不穿，她跑到櫃子那拿起藥箱，轉身就回到床上。
　　顧覓清見顏九成的手死死地按住胸口，立刻拿出一把小刀舉了起來，隨後說道:“得弄開扣子。”隨後，沒等顏九成反應過來，她拿起小刀就往衣服上一劃拉。
　　當身體受傷的時候，用刀劃開衣服，比用手解開扣子更快，這個是常識。
　　只是這一劃拉，把顏九成的衣服拉坡，露出了胸膛，卻發現沒有半點受傷的血跡，甚至連淤青都沒有。
　　“你這個流氓……”顏九成這才睜開眼，故作嬌羞地一下捂住自己的胸口:“你要幹什麽?！”
　　……
　　顧覓清一看自己居然被人耍了不說，還讓人說流氓，氣不打一出來，再一次伸出手打了他一下。
　　啪！一聲脆響，沒有用暗力，打得還挺疼。
　　“你這個壞蛋！”顧覓清罵了一句，話音一落，她一下就被抱住了，嘴巴也瞬間被堵上。
　　窗外的月色很美，窗內的風情很濃。
　　顧覓清的身上飄來的沐浴露和藥水的氣味是那麽地好聞，至少對於顏九成來說，簡直是令人沉迷的氣味，他輕輕嘗著她的唇，越抱越緊。
　　而顧覓清也從最開始的反抗兩下，到配合。
　　“既然你說我是壞蛋，我總得做點壞蛋做的事。”顏九成用鼻子頂了顧覓清的小鼻子一下，笑道。
　　顧覓清低著頭，似乎在想什麽，過了一會後，她抬起頭:“你之前說，如果我活著，你死了，我怎麽辦，對吧?”
　　顏九成臉色的笑容消失了，沉重的現實擺在了愛情的面前。
　　“我喜歡余光中的一句話。”顧覓清抬起眸子，看著顏九成，十分地認真:“夏天死的時候，所有蓮都殉情。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夏死，蓮殉情。
　　這個時代會想著殉情的人，不多了。顧覓清的這個想法讓顏九成的心揪得一痛，他立刻搖了搖頭。
　　“不過，我還有另一個法子。”顧覓清歪著頭，她的眸子黑溜溜的，像葡萄，那些個戴美瞳的女人哪有她天然的黑眸子這麽好看?
　　看得人心裡癢癢的，舍不得移開目光。
　　“什麽法子?”
　　“我如果有個孩子，哪怕你死了，我也有個伴，我把他培養成人，長大，結婚生子，等我老了，我就下去陪你。”顧覓清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伸出手摸了摸顏九成的臉:“孩子如果長得像你，而且是男孩兒的話，那就完美了。”
　　“要個孩子?”顏九成頗為吃驚。
　　她想的是生孩子的結果，而作為男人的顏九成，潛意識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造孩子的過程。
　　顏九成微微張開嘴，一時不知說什麽，他下意識地看向了顧覓清的胸口，圓圓的，高高地撐起衣服，形狀十分美好。
　　“嗯，我們項目最多十天半個月就能完成，正好受孕。”顧覓清抬起頭，認真地看著顏九成:“今晚應該是排卵期，可以嗎?”
　　剛剛，顧覓清勇敢地表白。
　　現在，顧覓清再一次勇敢地提出要把自己給對方。
　　可以嗎?這三個字從顧覓清的嘴裡說出來，懇求的語調。
　　她的坦率和直接， 來得那麽地真誠，沒有絲毫矯揉造作，也出乎顏九成原本對女孩的所有構想，對，她已經超過了顏九成的想象。
　　這句話一出來，讓顏九成竟然不知說什麽。
　　“你……”他動了動唇:“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知道。”顧覓清點了點頭，微微笑了笑，有些羞澀，卻不躲閃，依舊迎著顏九成的目光，一字一頓地說道:“搞不好，我明天就死了，誰知道呢?我也想死之前當一回女人，可以嗎?”
　　又是一句‘可以嗎’。
　　”當然。“顏九成立刻說道，心中湧起一股感動，說不出來的感動，他伸出手攬過她，抱在懷裡，此刻，他覺得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讓如此完美的顧覓清這麽主動地問出‘可以嗎’。
　　這樣的女人，在以前的他看來，是連遇都遇不到的，更別說得到了。
　　可又一想，若是自己死了，她懷了個孩子可怎麽辦呢?
　　終究，還是要她能好好活著，遺忘自己，跟別人好好生活下去才行。
　　“你不要有負擔，如果我行動中去世了，你也知道的，狙擊手的死亡率很高，如果我死了，我也想在死之前當一次女人，體會一下當女人的快樂。”顧覓清的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背。
　　聲音依舊羞澀。
　　卻也依舊堅定。
　　隨後，她輕輕地推開顏九成，伸出手解開了自己胸前上方的扣子，裡面的風情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