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九成衝出去的瞬間,從旁邊房間裡竄出來一個帶著黑帽子的男人,他手上的匕首泛著死亡的光芒,月光透過匕首折射到他的眸子,狠毒無情。
嘴角露出一絲笑,胳膊的肌肉繃緊,腳下快走兩步幾乎沒有聲音,一下就竄到了顏九成的身後,伸出手往他的咽喉一抹。
出手迅猛,果斷。
而那特工也猛地轉身,剛一轉身便看見一股血噴了出來,在月色下,若黑色,如瀑湧。
哈哈哈哈。
一陣讓人陰森恐怖的笑聲,仿佛不是正常人類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拿著匕首的手全是血,又在身上猛地捅了幾刀後,這才松手。
一松手,一個黑影轟地一聲倒下,仿佛可以聽到滋滋滋地噴血的聲音,喉管被割破,噴血的力度是要大於人的想象的,如同瀑布一般整個噴出來。
而割破了喉管的人也不會有任何掙扎,立刻死亡。
傳言曼陀羅華盛開於天堂之路,雪白的花朵格外漂亮,而曼珠沙華布滿在地獄之途,黑紅的花陰森無比。而這兩種花,往往被人稱之為彼岸花。
都是死亡之花。
滿地的血在地上彌漫開來。
如畫中血色的彼岸花的花瓣一般,濺了滿地,又流淌成線,一絲絲一縷縷,在月色之下泛著或黑紅或白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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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九成那邊不知情況怎麽樣了,這都第二天了。”
老者頗為焦慮地來回走動,偌大的射擊房裡,傳來了一陣陣密集的槍聲。
顧覓清穿著吊帶的汗衫,露出了健美的肌肉,渾身被汗水濕透了,拿著槍似乎不用瞄準一般,噠噠噠一槍槍地打著。
聽到老者的話後,顧覓清收回槍,轉身拿過汗巾擦了擦汗,抬起頭看了看時間,此時已經是凌晨兩點,是顏九成進入地獄之門的第二天。
不,準備地說,過了凌晨,已經是第三天了。
“我這裡準備好了,隊友們也都準備好了。”顧覓清說到這裡頓了頓,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他要是死了,按照第二套計劃,我帶隊。”
老者聽了後,點了點頭,看了顧覓清一眼:“技術方面雖然欠缺了點,但是不行的話,只能給你安裝xs識別器來代替顏九成的大腦識別了。”
xs識別器是各國頂尖特工都會使用的識別器,這種識別器儲存了世界上任何一個有記錄的特工或間諜,殺手,啟動識別器,便可對對面過來的任何一個人進行識別。
識別的速度很快,準確率也頗高,速度和識別率這一點上來說,跟顏九成的大腦識別差不多。
但是劣勢也是很明顯的。
比如,如果沒有數據顯示過的人物,就不可能識別,這一點跟顏九成的大腦識別差的就不是一星半點了,要知道對方很可能動用新培養的間諜,讓你無從識別。
而最大的劣勢卻不是這個,最大的劣勢是識別器是放在瞳孔上的,戴上識別器的眼睛是看不見的,這就失去了一隻眼睛的視力,這對於危險情況下來說,是十分致命的。而最致命的是,經驗豐富的老手在近距離面對顧覓清的時候,能看出來她戴了識別器,從而身份暴露。
“如果顏九成出了事,也沒有其他法子,只能鋌而走險。”顧覓清面無懼色,她冷笑一聲擦了擦槍:“大不了,發現我戴了識別器的人,我宰了就是。”
老者伸出手摸了摸鼻子,又看了看時間。
按照約定,顏九成應該每天匯報一次,可第二天都過去了,卻沒有聽到他半點消息。
“地獄之門那有其他消息沒。”老者問道。
“打聽了下,說是顏九成上了四樓了,很轟動,具體情況未知。”顧覓清有些鬱悶地歎了口氣:“那地方消息太封鎖,我們裡面又沒線人,只能打聽到這些。”
“他被培訓的時間太短,短時間內上了四樓,風頭太盛,這個人又不服管,我怕他太過自信。”老者來回踱步。
今夜注定無眠。
“我感覺不妙,你準備準備,隨時準備帶隊出發。”老者摸了摸鼻子,聲音有些沉重,目光也有些悲涼看了顧覓清一眼。
戴上識別器帶隊的顧覓清,完成這個任務難度極大,能活著回來的可能性極小。
老者見慣了生死存亡,卻不可能能坦然接受這麽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離去。
“是!”顧覓清眼裡閃動著無畏,她仿佛早就做好了戰死沙場的準備。
次日清晨,顧覓清接到了一個信號,看到信號後她的臉似乎凝固了,整個人似乎懵在了那。
十五分鍾後,老者面色嚴峻,發號施令:“顧覓清,聽令!”
“是!”顧覓清面色鐵青,站得筆直,腰間置了三把槍。
“你負責帶隊,立刻出發!”
“是!”
顧覓清的聲音高亢有力,沒有半點女兒的嬌態,鏗鏘玫瑰,勇敢無畏。她轉身走出大門,身後跟著五個彪壯的男人,每個人都身帶重器。
直升機的聲音轟隆隆,而氣流則讓森林裡的叢林傳來了猴子們驚恐的嘶叫,一根長繩垂下,幾個人矯健地從天而降。
第一個落地的,是顧覓清。
“弟兄們,翻過這座山,準備搏殺。”顧覓清做了個一個前進的手勢,五個人紛紛冒著腰,快速地在叢林中穿行。
一座山,對於顧覓清來說似乎不算什麽,雖然疾行讓她渾身汗濕透了,臉色也沾了些蟲灰而有些地方紅腫,可她絲毫不在意,一路都在幾個男人的前面。
約莫一個小時後,顧覓清伸出手打了個手勢,所有人都半蹲了下來,掏出了槍。
“沒有摸清位置之前,不要打草驚蛇,收槍。”顧覓清壓低聲音,從靴子那抽出匕首扣於掌內,往後一壓,藏在手臂後方。
五十米前方,是一棟三層樓房,樓房頗為破舊,可以看到有一些人拿著槍走來走去,目光四處看,巡邏。
“a隊,東邊,b隊,西邊,小鬼你和我從後面繞。”顧覓清打了幾個手勢,那個叫小鬼的約莫二十歲的男人跟在了顧覓清的身後。
顧覓清的臉上,有殺戮。
那種復仇的殺戮,將她美貌的臉印得讓人看一眼便發寒的畏懼。
身手矯捷,幾乎沒有任何聲音就潛入到了一樓,直奔一樓一個巡邏的人,那人拿著槍,很是警惕地四處看著,守著的門通往大樓。
顧覓清身後的那個叫‘小鬼’的男人想超過顧覓清,而顧覓清則瞪了他一眼,用手勢要他原地待命。
隨後,顧覓清從脖子那拉上黑色的口罩,抬起頭看了看太陽,又看了看那男人。
在那男人轉身的瞬間,她一個箭步往前,腳步極輕速度卻極快,如同輕巧的燕兒一般眨眼之間就竄到了那男人的身後。
等到了那男人的身後,那人一下覺察到了,畢竟一個人撲過來,腳步再輕,如此速度也會帶動空氣流動,一陣風也隨著撲了過來。
那男人臉色一變,拿起槍猛一轉身。
隻轉到半路,只聽得滋一聲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血噴了出來,匕首的寒在他喉間閃過。
一刀割破咽喉,斃命。
速度之快堪稱搏殺教科書。
被割破咽喉的人是不可能發出聲音的,顧覓清卻依舊捂住了他的嘴,隨後快速往後退,將人遞給了身後潛伏的隊友。
她一回頭, 眉宇間一絲血都沒沾,眼裡除了殺戮再無其他。
“學會了嗎?”顧覓清拉下口罩,低聲問道,手在咽喉處比劃了一下。
同樣是一刀斃命,如何速度最快動靜最小,其中的技術大了去了,真正的殺戮比平時的訓練鍛煉人多了。
死亡,在顧覓清的身上似乎是一件稀疏尋常之事。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並沒有什麽值得驚嚇或落淚的。
但是有仇恨。
此時,她眼裡除了殺戮,便是仇恨。
隊友點了點頭。
“跟我身後,摸地形。”顧覓清再一次戴上口罩,冒著腰拉開房門闖了進去,她的匕首之鋒利,根本掛不住血,就跟沒殺人一樣,依舊雪亮雪亮的。
這樣的匕首,割喉手感最佳。
身後的草叢裡,那人血流一地,血液似乎在草叢裡開出了花一般,黏糊糊的,一絲絲一縷縷,猶如傳說中的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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