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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第256章:深夜有秘聞
“相公,相公,有大事,有大事……”

 迷糊朦朧之中,楊國忠忽覺有人在輕輕的呼喚他,但他太累了,僅僅翻過一個身又兀自沉沉的酣睡,但那個聲音卻不肯放棄,甚至動手搖晃他。終於,楊國忠明白過來,這是家奴在呼喚於他,在幾經掙扎之後,他勉力睜開了眼睛,果見家老一臉的焦急。

 “甚事,如此失態?”

 家老見家主可算醒了過來,長長呼出一口氣,胡須顫巍巍的答道:“是,是宮中的魚內監來了!”

 此時的楊國忠思維尚在凝滯之中,竟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哪個魚內監?”

 但緊接著他立時便一個冷顫清醒了過來,又追問道:

 “是長安觀軍容處置使魚朝恩?”

 家老一連點頭,他只知道楊國忠曾囑咐過,如果此人來訪不論何時,都要在第一時間稟報。只不過,他並不明白,自家主人因何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宦官如此重視,當初就算是高力士,自家主人也沒這般的自降身份。

 楊國忠當然不會去和自家的家奴解釋自己這麽做的原因,如此為之他也是情非得已,魚朝恩是個典型的暴發戶而已,但此人卻是有再造之功,擁有長安內外諸軍的節製之權,可見天子對此人的信任是何等深重。

 高力士雖然也在兵變中功勞不小,但畢竟失敗了,而且又因為驚懼過度,身體徹底的垮了下來,現在臥病在榻,恐怕只有等死的份了。高力士的倒下,也正給了魚朝恩機會。

 楊國忠在地位聲望嚴重受損,又被秦晉步步緊逼的情形之下,為求自保也好,尋求進步也罷,拉攏魚朝恩便是最明智的當務之急。

 “快,快請!”

 楊國忠話音方落,卻聽臥室之外已經傳來了魚朝恩的公鴨嗓音。

 “魚某深夜來訪,莫要見怪,的確是有重大變故!”

 楊國忠深知魚朝恩不是個不知輕重的人,既然會連夜造訪,那一定是宮中有了驚人變故。想到此處,胸中不由得一震,難道是天子出了意外?這個想法剛剛冒了出來,他渾身便被冷汗所浸透。

 這個想法並非毫無根據,天子畢竟已經年逾古稀,身體已經是一日不如一日,尤其在兵變中又身受驚嚇打擊,此時出現意外也並不奇怪。

 如果是這樣,那就是危機與希望並存。秦晉雖然掌握著長安半數兵權,但此人的劣勢在於消息不夠靈通,如果能夠趁此機會,擁立新帝登基,在攜用力之功之後,對付秦晉豈非就易如反掌了?

 “楊相公, 楊相公,何故如此出神啊?”

 魚朝恩已然步入寢室之中,他見楊國忠定定發呆的出身,於是就抬手在他面前晃了兩晃。回過神來的楊國忠這才尷尬一笑,請魚朝恩落座,又命家老奉茶,這才靜靜的等著魚朝恩道明來意。

 魚朝恩落座之後,並未直舒來意,而是仍舊客氣寒暄著,語氣中似乎頗為輕松。楊國忠不禁心下迷惑,既然深夜來訪,定是有了不得大事,可見他態度又如此,竟是為何啊?

 片刻之後,魚朝恩解開了楊國忠心中的迷惑。

 “楊相公,某剛剛得知了一則驚天秘聞,天子已經草擬製書,將外放左遷秦晉!只不過,仍未定下遷至何處!”

 霎時之間,楊國忠隻覺得渾身血液沸騰,這一刻他等了太久,想不到竟要成為事實了。然則,來的太突然,太順利,太不合乎常理,以至於他甚至在懷疑,是否自己幻聽了,抑或是此時仍舊沉浸在睡夢之中。

 “這,這,楊某可是在做夢?”

 楊國忠竟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魚朝恩哈哈大笑,神態放肆不羈的指點著楊國忠。

 “楊相公啊,楊相公,魚某何時打過誑語?此事乃魚某義子在天子之側親眼所見,焉能有假?”

 燭火搖曳間,楊國忠於袖中以右手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一陣鑽心的疼痛清晰傳來,他這才確信此刻不是做夢,而是切切實實的存在。

 但天子對秦晉的態度轉變也太快了,難道僅僅是自己睡覺的這一會功夫,又發生了什麽足以改變天子態度的大事嗎?他又向魚朝恩詢問天子態度轉變的因由,對此魚朝恩也不甚了了,隻搖頭道:“天子似乎對此事頗為保密,若非今夜當值的是魚某義子,這事怕連魚某也難知情呢!”

 “既如此,便先不管他因由。可要好好籌謀一番,斷不能便宜了這豎子!”

 魚朝恩收斂笑容,對楊國忠之言深以為然。

 “魚某深夜造訪,就是為了此事,不知楊相公可有良策?”

 這個魚朝恩雖然身居高位,手握重權,但畢竟根基甚淺,且格局也不如高力士那般開闊,但有一點卻是勝在能夠博采各方意見,這連楊國忠都暗暗佩服。此人比起白日間伏法的程元振,強了不是一點半點,是個可以合作成就大事的人。

 別看楊國忠在朝政大事上無所作為,但論起整治政敵的手段和套路,他自問不若於前宰相李林甫。

 猛然間,楊國忠像是記起了什麽一般,抬手竟在腦門上重重一拍,好似恍然大悟一般。魚朝恩被楊國忠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繼而又期待的問道:“楊相公可是有了對策?”

 “何不來一招借刀殺人?”

 魚朝恩不明所以,便急急追問:

 “楊相公便別再打啞謎了,直說如何借刀殺人!”

 “臨掌燈時,政事堂接到了蒲州的行文,言及今歲黃河水枯,叛軍已然在東岸虎視眈眈,似有發動攻擊之意……”

 說到此處,魚朝恩已然明白了楊國忠所說的借刀殺人,究竟是借誰的刀。可他卻仍舊心有不解。

 “叛軍有哥舒相公的而是萬大軍鉗製,秦晉那豎子,不會如此輕易的被……”

 魚朝恩的話還沒說完,楊國忠就大手一揮,起身來到書案之前,從案頭拿起了一副京畿道地圖來到魚朝恩面前。

 “請看,大河在潼關之後乃自西向東而流,可在潼關之前,於河套之地卻有四次轉折,於隴右之地自南向北,朔方之地,自西向東,河東之地自北向南。這蒲州就在河東與京畿之間自北向南的河道之西,蒲州之蒲津更是是河東與京畿間的衝要之所在。若在往年此時,大河滔滔,叛軍想要渡河西進蒲州,由此進犯關中自是難比登天,可現在河水漸苦,若要涉水渡河便未必是難事,一旦蒲津危矣,則關中危矣,長安危矣!”

 楊國忠說了這麽多,魚朝恩終於明白了楊國忠之所指。但心下卻同時又有些驚懼恍然。

 “如果叛軍果真攻下了蒲津,長安,長安豈非?”

 豈料楊國忠卻驟然大笑。

 “勿要過濾,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蒲津失守,蒲津之南數百裡的潼關,不還有哥舒翰的二十萬大軍嗎?又豈能讓叛軍便輕易的得逞了?”

 即便楊國忠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態,魚朝恩還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妥之處,但一時之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楊相公之意,讓秦晉去蒲津,固然是個借刀殺人的好法子。”魚朝恩盯著面前線條簡陋的關中地圖,伸手在蒲津處沿著黃河向南劃去。“蒲津之南數百裡就是潼關,哥舒翰手握二十萬重兵,焉有不救之理?”

 對於魚朝恩的質疑,楊國忠卻頗有些自信的說道:“哥舒翰的為人,楊某再了解不過,此人一向看不慣秦晉那豎子,即便救援,也一定是隻救蒲津,而非救秦晉!”

 魚朝恩雖然不通兵事,但卻並不笨,這種勾心鬥角的伎倆,也早就在多年的宮廷鬥爭中諳熟於心,當即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對楊國忠的說法表示讚同。

 “既然如此,就請楊相公上書吧,推天子一把,做個決斷!”

 楊國忠抬手又是重重的一拍大腿。

 “正當如此!”

 ……

 長安城安國寺,太子李亨在兵變之後一直被軟禁於此,雖然不得隨意外出,隨意見人,但在寺內的活動卻還是相對自由。

 不但是太子李亨, 包括李亨的所有重要黨羽均被軟禁於此。其實,李亨的鐵杆黨羽並不多,重臣更是一個也沒有。畢竟當今天子對李亨打壓多年,朝臣們哪一個敢與這位太子過從稍近,就會換來滅頂之災,久而久之,百官之中不論文武,都是對這位名義上的儲君敬而遠之。

 也因此,太子李亨才會有兵變之時,用人捉襟見肘的窘境況。雖然,他也有李泌這種足智多謀而且善斷的謀士輔佐,但李泌畢竟只是個待詔翰林,並未做過朝廷要職,更非可以與聞軍國大事的重臣。

 所以,吃虧也就吃虧在此。

 只有秦晉,對李亨而言,是唯一一個令他感到糾結的人。

 如果不是李泌瞞著他擅自做了決定,如果不是李泌擅自做了決定之後,又功虧一簣……

 李亨不願再去想這些假設,說到底還是他手中沒有可堪一用的班底。至於秦晉其人,李亨也不同意李泌這種頗為偏激的處置辦法,在他看來,為君者用人不當誅心,而應識其才,用其能,只要使用得當,未嘗不是個棟梁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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