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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第53章:胡將走麥城
虢州城通往潼關的驛道上,隨處可見丟盔棄甲的殘兵敗將,這些人正是崔乾佑所部叛軍。他們如此狼狽並非敗給了*,而是敗給了熊熊的大火,滾滾的濃煙。

“死傷失散者不計其數,現在收攏到將軍身邊的都是敢戰之兵……”

啪的一聲,崔乾佑手起鞭落,狠狠抽在了跪在地上稟報的部將身上。

“什麽叫不計其數?給你半日時間,清點不出損失,便提頭來見吧!”

那部將倒也硬氣,挨了鞭子以後並沒有唯唯諾諾的退下去,反而梗著脖子大聲抗道:“將軍不如現在就殺了俺,大火濃煙突如其來,所有人都跑散了,從虢州城到此處二十余裡,遍布各部人馬,別說半日,就算一整日功夫能收攏八成都算快的!”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著崔乾佑雷霆一怒,誰都知道頂撞他會帶來什麽後果,當眾斬首以儆效尤那是最輕的處置。誰知崔乾佑竟長長歎了一聲。

“也不怪你,是本將失算,低估了山火的威力。”

其實,崔乾佑現在所面臨的境地除了部眾失散以外,還有更為嚴重的問題,那就是缺糧。本來軍卒們每人都隨身攜帶了三日的口糧,可在逃離滾滾濃煙的路上,絕大多數的人為了減輕身上的負重,不但丟棄了糧食,有些人甚至連分量不輕的陌刀都丟掉了。

此時此刻,崔乾佑身邊剩下的人,簡直比敗戰之兵還要不如。

放眼四周,不論東面抑或南面,都是滾滾的濃煙和不知蔓延到何時何地的大山火。就算崤山之中大火還未來得及蔓延而至,崔乾佑也不敢輕易帶著部眾一頭扎進大山中去,萬一被大火和濃煙困住,那才是真正的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崔乾佑本想繼續等下去收攏部眾,誰知派往大谷關一帶的偏師卻又遲遲沒有回音。按照約定,各部之間,至少每日要派出遊騎信使與之聯絡。

眼看著一整天都過去了,竟然還一丁點消息都沒有。很快,派出去的遊騎帶回來了令人震驚的情報,潼關方向有大軍行動的跡象。

最初,崔乾佑隻以為是潼關的尋常異動,也可能是遊騎探馬草木皆兵,但隨著帶回這種情報的人越來越多,他也不免逐漸緊張起來,萬一果真有*出潼關奮力一擊,以當下身邊人馬的戰力,孰勝孰敗實難預料啊。

再看看身邊這些所謂的可戰之兵,一個個丟盔棄甲,戰意全無。崔乾佑仰天長歎,想不到沒敗給*,竟間接敗給了那秦姓小豎子放的一把大火。而那姓秦的小豎子放火之後,當有八成可能往陝州去投奔高仙芝了。

思來想去,崔乾佑不敢冒險繼續收攏部眾,當即隻帶著身邊的可用的三五千騎兵離開驛道,專揀農田荒地,往北方逃去。

俗話有燈下黑一說,那些*們萬不會想到,崔乾佑竟然打算沿著黃河一路逃回澠池。

……

天色見黑,一隊*出了潼關正沿著驛道由西向東魚貫而行。眼看著東面的煙塵越來越濃,濃煙陰雲間又有火光若隱若現,這支*便顯出了猶豫之態,前進速度比之龜爬也快不了多少。為首的唐將正是函谷關守將田建業,他奉了天子中使,監門將軍之命出關向東來掃蕩叛軍殘敵。

不過田建業臉上更多的卻是一種如喪考妣的受死之色,口中還不停的小聲咒罵著:“混帳閹豎,公報私仇!”

很顯然,前些日子監門將軍在潼關外受辱,還是懷恨在心了,虧得田建業還曾慶幸佩服,監門將軍胸襟似海。結果,這還沒出了旬日功夫,報應就已經到了頭上。

“錢五,耿七兩個混帳何在?給老子滾過來!”

唐人習慣稱呼排行,在軍中這種非正式稱呼則更為盛行。錢五和耿七就是那兩個敢於扒監門將軍褲子的軍卒,到了這般境地,兩個人再沒了監工時的威風,撲通撲通跪在了田建業的馬前,哭喪著臉求饒道:“將軍饒命,饒命啊!”

田建業被氣的說話都有些不連貫,指點著這兩個不長眼的混帳,“老子也想饒你們,可誰饒了老子?”

田建業心中同樣也覺得冤枉,在接待這些宮中近侍出身的中使時,都加著一百二十分的小心,可誰曾想竟生生被面前的兩個蠢貨給攪合了。

“令你二人去前面探路,十裡之內若有敵情,立即回報!”

兩個人抖如篩糠,卻只能連聲應諾,因為如果違抗軍令,田建業便可依照軍法直接砍了他們的腦袋。

在錢五和耿七看來,到前面去探路,分明就是借刀殺人,他們早就連腸子都悔青了,怎麽就那麽開眼,遇上了大宦官邊令誠呢!

被派出去探路的不止錢五與耿七,加起來一共有數十人,這些人呈扇面次第向前推進,一路走出去七八裡地都沒有發現異動。

就在錢五和耿七暗暗慶幸沒有敵情虛驚一場之際,卻陡然發現,驛道前方路口處已經轉過來十幾個北地衣甲模樣的步卒。

“是,是胡狗!”

耿七反應最快,立刻就發現了不妙,喊過一聲後拔腿就跑。誰知那些步卒追的倒快,沒幾十步竟生生的將這兩個貪生怕死之徒給追上了。

……

翻過了一道山梁,穿過一片林地,眼前霍然一片開闊,黃河已經遙遙在望。崔乾佑本有意試圖翻過山梁後再循著驛道,往陝州方向去,但大火的蔓延規模和速度都遠遠超過他的預期,不但出了峴山的范圍,越過了驛道,甚至以枯草和林地為媒介已經蔓延到了黃河南岸的桃林縣。

東去的驛道算是徹底被堵死,短時間內已經不能再做幻想。於是乎,崔乾佑這才帶著人索性直向北到了黃河岸邊。

崔乾佑駐馬黃河南岸,望著封凍的河面如飄帶一般直延伸往東邊天際,這不正是一條天然的驛道嗎?若沿此道打馬疾馳,一日夜的功夫離開陝郡當不是問題。

忽然間,他又想到了被拋棄的燕軍步卒,但他仍舊心硬如鐵,要怪只能怪他們沒有戰馬,不是騎兵,在那種危險之地,多待上一刻都有可能帶來無盡的變化。

其實也不算拋棄,只不過這些人是以斷後的名義,跟著他們的步伐,沿著他們走過的路徑,也一路向北而來。可他們畢竟是步卒,能否躲過*的遊騎和大軍那就另當別論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崔乾佑一直篤信,只要主將在,便會有數不盡的戰無不勝之兵。丟了數萬人,大不了回去再招募一批,打上一兩年,便又是一支能征善戰的精兵。若沒了主將,再強的兵也將是一盤散沙!

況且,在澠池還有盡五萬大軍。崔乾佑篤定,只要能安然回去,便能起兵直撲陝州城。崤山大火能割斷他東歸的路,同樣也割斷了陝州城與關中的聯系,旬日之內只要時間掌握得當,一舉擊潰盤踞在陝州的高仙芝部,他的喪師之罪便也會隨之輕易化解了。

到時擒住那逃往陝州的小豎子,定要他嘗嘗後悔是什麽滋味。轉而,崔乾佑又覺得那姓秦的小豎子是個不可多得的福將,一刀宰了有些可惜,如果能網羅此人到麾下,豈非如虎添翼?只怕他身邊任何一個人都想不到,自家主將身臨如此情境之下,竟然還在想著收攬峴山大火的始作俑者!

黃河河面封凍後,積雪並不深。在夜色掩護下,四五千騎兵縱馬疾馳,直往往東面而去。

天蒙蒙亮時,忽有先一步探路的遊騎回來稟報:

“報!前方五裡處,黃河河面被刨開了,再難以通行!”

崔乾佑心中陡然一驚,究竟是誰竟在此時將黃河河面刨開了?這太讓人匪夷所思了,各種可能霎時間在他的腦子裡升騰而起,隻一瞬的功夫,就將他弄的滿腦子漿糊。

走黃河河道已經是兵行險招, 如果再滯留耽擱下去,一旦天亮,就將面對高仙芝的十余萬大軍。黃河以北是王屋山,多為山地,道路崎嶇不平,僅僅沿著黃河南岸是一片狹長的衝擊平原,崔乾佑當機立斷,下令離開黃河河面,到南岸去,沿著堤岸走。不過河岸邊到處都生著一人多高的蒿草,尋著鄉民踩出來的小徑,才能勉強繼續前進,只是行進速度卻突的慢了下來。

……

陝州城,秦晉通宵未眠,與鄭顯禮、契苾賀等人商議了整整一夜,最終他一錘定音,敲定了在陝州以東的用兵方略。

總結起來用八個字就可以概括,“擾敵軍心,殺傷有生!”

這次的目標不在攻城掠地,而在攻心為先,殺傷叛軍有生力量,以此達到喝阻叛軍的目的。畢竟他們人少,能夠自保便已經十分難得。若非有大火造勢,崔乾佑生死不知的情形,秦晉一早就下令撤出陝州,不做無用的垂死掙扎了。

現在,唯一讓秦晉苦惱的是,高仙芝在回信中並沒有明確的交代,他未來的動兵方略。其實細想想也合乎情理,高仙芝常年為節度使,又是天下兵馬副元帥,豈有向區區長史交代動兵計劃的道理?

就在眾人打算散去休息的當口,忽然室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片刻之後房門被拉開。

“報!有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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