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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第554章:反攻終開端
秦晉將雙手攏起,靠近嘴邊呵了一口熱氣,以緩解因為酷寒帶來的麻痹和僵硬。在長安的城牆上吹了小半個時辰的北風,竟使他連抽刀出鞘都倍覺艱難。

 今日是至德元年的第一天,開元天寶已經徹底的被掩埋在歷史的塵埃之中,秦晉遠眺著城外連綿起伏的燕軍兵營,從被圍的第一天起到現在,實在難以回想,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眼下,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對叛軍而言優勢愈小,劣勢愈甚。然則,對唐朝來說,卻未必是前路一片光明。

 二十萬叛軍即便遭受了一次大規模的嘩變,兵員實力大為受損,人就是一股不可輕視的軍事力量,如果天真的以為從此以後將一路凱歌,那就大錯特錯了。

 現在全城上下到處都彌漫著大戰在即的悲壯與興奮之中,挽狂瀾於既倒這種千載難逢的大功勞,也許就要落到每一個參與其中之人的身上。

 自信誠然是一件好事,然則盲目的自信和樂觀,有時候也會蒙蔽了人們的雙眼,而帶來不可預估的災難。

 因此,秦晉曾不止一次的提醒著自己,一定要保持足夠的清醒,千萬不能被衝昏了頭腦,時刻警惕小心,才能堅持到最後一刻。

 正自思量間,廣平王李豫來也上了城牆,找到了秦晉。

 自從天子下詔,全城征發十六歲到六十歲之間的男丁以後,李豫和秦晉之間的交集就多了起來。

 誠然,征發提調的權力都在李豫之手,可如何將這些新近征發的男丁初步訓練成可以上戰場的預備兵源,則是更為重要和棘手的問題。因而,訓練的任務只能交給來自神武軍的經驗豐富的教官。

 在神武軍中,教官是個由秦晉定下的職位,餉銀和待遇都是同等級軍將士卒的雙倍乃至四五倍。因而,在神武軍中人人都以成為教官為榮。

 現在,征發工作已經進入尾聲,具體訓練措施的制定和實施則成為重中之重,因而李豫便需要每日到秦晉這裡請示匯報。

 按照初步的計劃,新征發的男丁打算成立一支新軍,在神武軍、民營、團結兵這個三階結構之外自成體系,秦晉有著知長安內外防務事的使職差遣,李豫向秦晉請示匯報也就理所當然了。

 “聽說大夫要舉行誓師大會?”

 出征之前的誓師古已有之,但李豫之所以覺得特別,原因在於今次的誓師要天子親自主持。

 天子主持誓師,其意義自然非同凡響,他已經隱隱然意識到,秦晉雖然對外口口宣稱勝利在即,然則其內心是有所憂慮的。只不過這僅僅是猜測而已,而且這種猜測也不可能真的去問,就算問了對方也未必會如實相告。

 究其竟,就算知道了秦晉內心的真實想法又對事實有什麽補益嗎?

 “誓師大會要快,規模要大,形式從簡,能夠激勵士氣就算成功!”

 秦晉的話言簡意賅,李豫聽的有些熱血沸騰,這分明是大戰在即的意思。

 “如何,大夫已經定下了反擊的具體日期?”

 這一刻,不光是他,所有人都等的太久了。

 可惜秦晉卻搖了搖頭。

 “沒有具體日期,對付孫賊隻亦零割碎剮,不宜決戰!”

 這番話遠在李豫意料之外,如果不決戰,為何又急急舉行此次誓師呢?不過,皇子的矜持使其安耐住了詢問的衝動,對方想說自然就說了,不想說問了也是無用。

 果然,秦晉回過身來,又攏起手在嘴邊呵氣取暖。

 “困獸猶鬥,兩軍相爭最小心的就是這個時刻!平叛之路漫長,不能一戰就把人都拚光。”

 “大夫之意,不戰而屈人之兵?”

 秦晉又搖頭。

 “不戰倒未必,只是不決戰。”

 秦晉的想法依舊沒有改變,一面僵持,一面勸降,靜待此消彼長,以賊克賊。

 只是他並沒有把這種想法告知李豫,相信以其才智,也能猜得到一二。

 至德元年的第十天,東市外的廣場上聚集了近十萬人,緊挨著廣場的興慶宮勤政樓已然被修葺一新,大唐天子李亨踏著台階逐級登上勤政樓,憑欄一眺,但見外面烏壓壓盡是望不到盡頭的人海。

 天子服袞冕出現在勤政樓上,立時就引來了嘈雜的歡呼,不絕於耳。這些歡呼聲又好像溪流匯聚,逐漸清晰一致,化成有節奏的萬歲之聲。

 萬歲!萬歲!萬歲!

 人潮聲浪霎那間充斥整個天地,李亨隻覺得陣陣眩暈,當初太上皇在位時,也不曾見過這般場景,他深切的感受到了百姓們對自己的支持。

 不過咫尺刹那,李亨竟產生了兩世為人的不真實感覺。

 受命於危亡之際,日日擔驚受怕,不曾有一時一刻體會過皇帝之位帶來的快樂,今日誓師大會方知受萬民景仰是何等暢快!僅此一點,所有受過的磨難和苦澀都是值得的!

 眩暈散去,自信和從容逐漸出現在李亨的目光之中,他包含深情的凝望著勤政樓下的人潮。

 他們不單純是百姓,每個人將來有一日都要開赴戰場,為社稷拋灑熱血。

 重臣們也隨著李亨登上了勤政樓,均被這突如其來的聲勢驚住了,所有人都沒想到,到了這種幾近於山窮水盡的時刻,天子還擁有如此之高的聲望,不禁一個個老淚縱橫,直呼複興有望。

 作為誓師的另一個主角,秦晉則對自己的位置刻意低調了不少,讓廣平王李豫以主帥之禮與天子對奏。

 整個誓師大會果如秦晉所安排的一樣,時間段,過程從簡,在所有人意猶未盡,情緒高漲之時,天子李亨的身影便已經沒入了勤政樓內。有些人對秦晉此舉十分不解,一致認為,既然軍民上下情緒高漲,何不順應民意將誓師大會延長,以使效果達到最大化。

 然則,秦晉卻另有想法。

 這種大規模的集會是一把雙刃劍,十萬人聚在一起,又並非經過嚴格訓練的軍隊,一旦出現意外,頃刻間就可能釀成一股規模空前的大混亂。

 因而,從誓師開始到誓師結束,秦晉的一顆心始終高高懸著,直到圓滿結束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隨著朝廷內部反攻的互生愈發高漲,預計形勢樂觀的官員也越來越多,由此也為秦晉帶來了一個預估不足,又在預料之間的麻煩。

 反對秦晉的聲音在至德元年的第一天開始,就已經零零星星的冒了出來,其中指責其內容最為誅心的就是大權獨攬,欲行不軌。

 其實對於這種苗頭,秦晉一早就做了準備,不但刻意使自己保持低調,還推出了廣平王李豫,使之負責新軍的組建。為的就是堵住那些反對者的嘴,然而他還是低估了反對者的決心。

 是以,誓師大會以後,秦晉非但沒有舒心,反而更鬧心了,不但要時時籌謀著瓦解孫孝哲,還要提起精神提防著有人在自己的背後捅刀子。

 所幸天子李亨對秦晉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支持和信任,每次單獨召見的時間都在一個時辰以上,如此數日之後,那些希冀與李亨因為謠言而猜忌秦晉的各種鬼胎心思紛紛大失所望。

 秦晉於李隆基在位時受到的猜忌與不公其委屈遠甚於今,當今天子李亨宅心仁厚,行事風格迥異於乃父,因而時時對為他解圍。就像這次突然而起的謠言事件,李亨不便明裡表態,僅用實際行動就挫敗了某些人的陰暗心思。

 ……

 京畿道,京兆府與扶風郡交界的岐山西麓,僅僅於至德元年的第十天就匯聚了各地趕來的百姓超過一萬人。自從李嗣業於關中昭告了天子詔書以後,疲於逃命的百姓們好像在夜間看見了指引方向的燈火,扶老攜幼,紛紛趕來此地。

 隨著男丁越來越多,人口也越來越多,已經達到二十萬眾,李嗣業頓時覺得緊張為難,糧食供不應求,緊靠從叛軍那裡劫掠的有限吃食,已經遠遠不夠用。

 段秀實建議李嗣業,不能再拖下去,趕早不趕晚,索性就大舉反攻算了。

 對此,李嗣業深以為然,只怕再拖下去,百姓們因為沒有糧食果腹,再出現大批逃亡,因此而聚集的男丁們士氣重重跌落,那就喪失了反攻的大好時機。於是他決定不再等待長安方面的神武軍,而是提前行動。

 首要目標就選定了扶風郡的郡治雍縣。

 這既是反攻的開始,也是李嗣業一次有意為之的試探。

 扶風郡作為京兆三輔之一,其地位與馮翊郡不相上下,叛軍肯定不會坐視不理,不論其作何反應,李嗣業都會從中判斷出孫孝哲的真實處境。

 段秀實見李嗣業憂心忡忡,便道:

 “副帥不必憂心,船到橋頭自然直!”

 李嗣業歎了口氣, 以其預估,扶風叛軍戰意低迷,攻下雍縣並不成問題。

 “我不是怕打敗仗,而是在擔心仆固懷恩!”

 仆固懷恩得到了李泌的書信後就離開了軍中,氣並未對李嗣業隱瞞自己此去的目的,那就是動身前往草原大漠,向鐵勒回紇部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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