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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第536章:天子欲調兵
“叛軍吃人,人神共憤,早晚必要敗亡……”

 天子便殿上,李泌侃侃而言,叛軍吃人為軍糧的消息已經在城中傳開,李泌自然也早早就得到了消息,盡管痛恨叛軍喪盡天良,但也從漆黑一片中尋到了點點光亮,也許大唐獲勝的希望就要到了。

 不過 ,這樁人間慘劇的始作俑者恐怕也與秦晉有著脫不開的乾系。但是,由於有了先前數次的落敗,他已經學會了隱忍和等待。因此,今日面君,他隻向李亨賀喜,而絕口不找秦晉的麻煩。

 李亨對百姓的遭遇比李泌知道的要早的多,到此時,雖然還憤怒哀痛,但早就恢復了理智。唐朝陷入社稷斷絕的危機境地,又怎麽可能無風無浪的轉危為安呢?秦晉曾如此勸解於他,雖然把現實說的過於殘酷,可畢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心中所想是一回事,面對重臣時又是另外一幅面貌。他不能讓臣子們看到自己的沮喪和哀痛,盡管不願意,他仍在學著乃父,為君者喜怒不形於色。

 “安史叛賊軍中斷糧,諸卿可有應對處置之法?”

 李泌手中沒有兵權,雖然是天子李亨最親信的人,但在此時的長安中比一個書吏也強不了多少。滅國的危機,促使滿朝上下,乃至天子都把接近於無所遏製的權力都賦予了秦晉。

 換言之,秦晉的權力在長安之圍被解開之後,不會有任何變故的可能,就連天子李亨都不容許這種情況發生,哪怕是一星半點的削弱。此前,李泌借著虜瘡的借口和陳希烈一起暗中整治秦晉,就是因為沒有看清這一點,沒有充分的判斷天子李亨的心意。

 現在,他打定了主意,只要長安之圍一天不解,自己非但不會給秦晉再添麻煩,反而會竭盡所能的幫助他。只要長安之圍解開,那就是他著手布置,對付秦晉的開始了。

 “臣以為,禦史大夫抗賊有功,當論功行賞,以激勵士氣”

 便殿上,包括魏方進、崔光遠在內,都被李泌這句話驚的難以置信。以往李亨打算提升秦晉的本官官職,此人都會找盡種種理由予以反對,現在怎麽就轉了性子呢?真是讓人奇怪,事情反常則為妖,魏方進等人出於慣性思維,都覺得李泌此舉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麽陰謀。

 不過,幾個人低著頭,冥思苦想也沒揣測出李泌究竟有什麽籌謀。

 最後還是秦晉不動聲色的拒絕了這個提議,一則他不想過早的位極人臣,否則以後豈非賞無可賞了?到賞無可賞之時,對臣子而言未必是好事。

 “臣年資尚淺,能得陛下錯愛,忝居高位已經不勝惶恐,何敢……”

 李亨卻打斷了秦晉的自謙。

 “秦卿不必自謙,先生說的對,朕的確應該論功行賞,神武軍一應有功之人,列個名單呈遞上來,詔準就是!”

 秦晉想了想,還是沒有拒絕,謝恩之後又歸於沉默。

 魏方進卻在秦晉拒絕之初就明白了李泌的真實意圖,這是要捧殺秦晉啊!於此同時,他也暗暗同情秦晉,不知秦晉是如何得罪了這個心胸狹隘,又陰鷙狠毒之人。也暗暗慶幸,自己沒有得罪了此人。

 京兆尹崔光遠忽然插道:

 “臣以為,賞功不宜操之過急,何不等長安之圍已解,塵埃落定之後呢?”

 很明顯,崔光遠也猜到了李泌的心思,他不像魏方進那樣私心甚重,怕秦晉抵禦不了誘惑而徒然自找麻煩,因此才不顧得罪人,站出來,勸諫李亨不要輕易賞功。

 在李亨看來,賞功自然是必須要做的,不過李泌提出來的時機似乎有些勉強,哪有在大戰之前賞功的道理?但是,為了不挫傷秦晉的忠心,他也不好予以反對。現在崔光遠站出來表示反對,倒是個不錯的台階。

 有了崔光遠的帶頭,魏方進也不甘人後,一改低頭看熱鬧的作風,也明確表示,應該在大戰之後再行賞功之事。

 殿上諸位重臣都表示現在不是賞功的合適當口,於是李亨便就坡下驢,擱置下了李泌的提議。

 至此,秦晉的心情似乎並未受到影響,轉而將話題又引向了今日李亨召見重臣的目的。

 “叛軍斷糧已近半月,臣以為反攻的時機已經到了,當集結天下各地兵馬,一舉擊潰入寇關中的安史叛賊!”

 剛剛為秦晉解了圍的崔光遠卻冷哼了一聲。

 “各地勤王兵馬都在觀望,又有誰肯為朝廷火中取栗?”

 他本想說又有誰肯為天子火中取栗,但一轉念又覺得這麽說可能會挫傷李亨的自尊心,便又改了口。

 不過,崔光遠說的也確實是實情,潼關被破已經快三個月,除了靈武的仆固懷恩曾率朔方軍南下,便再無其他地方軍趕來勤王。從始至終,都是神武軍在獨木一力支撐。

 秦晉沉吟著道:

 “也不可一概而言!各地兵馬無法到關中勤王,主要原因還是安史叛賊佔據中原,中原又是各地通往關中的必經之地,有心無力而已!”

 這時,甚少在兵事發言的李泌卻突然說道:

 “臣覺得有一處蹊蹺,一直不得其解。叛賊失潼關半月有余,卻不曾有一次動兵相向,這,這不奇怪嗎?”

 其實,潼關方向的問題,秦晉也一直在關注。孫孝哲沒有動兵反擊,多半是已經無力分兵,隻一心要拿下長安。而潼關外,洛陽方面為什麽沒有反應,卻一時之間難以獲知具體因由。也許是洛陽城中發生了變故,也許是各地唐軍實力漸長,安史叛軍分不開身。

 原因種種,雖然暫時難以辨明,但這都無關緊要,只要裴敬的人馬牢牢控制住潼關,使得關中與中原的交通斷絕,他就有把握讓孫孝哲全軍覆沒。

 不等秦晉說話,李泌又接著道:

 “臣以為,裴敬率軍數萬據守潼關,既然遲遲沒有威脅,不如分出一些兵來,入關中配合秦大夫行事……”

 豈料,崔光遠卻又冷笑著打斷了他。

 “此乃禍國之言,難道門下侍郎不知道潼關於長安之重要嗎?”

 守住潼關,關乎著長安之圍能否順利解開,乃至孫孝哲二十萬大軍土崩瓦解的重中之重。就算暫時沒有危險,也不能輕易的分潼關之兵。

 李泌忽覺自己失言,臉色陡然漲紅,但又無法收回剛剛的話,一定會被人當做了話柄,暗暗懊悔不已,自己怎麽如此不小心,竟不經腦子的說話呢?

 他的態度軟了,崔光遠卻不打算輕易的放過他,仍舊滿是挖苦的說道:

 “素聞門下侍郎知兵,今日所見,竟是紙上談兵,幸甚門下侍郎還不是政事堂的宰相,否則乾預朝廷用兵,誤國誤民不說,還要前方將士死的不明不白……”

 “住口!”

 李泌被他挖苦的火氣上湧,終於忍不住大喝了一聲,但馬上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連忙跪下來向李亨請罪。

 “臣咆哮於天子駕前,自知有罪,請陛下責罰!”

 便殿上的氣氛更加尷尬,李亨也覺得李泌的建議實在是昏招,即便要調兵,也絕不能調潼關的兵,非但不能調,還要在兵力允許的情況下,再增派一些。

 李亨暗暗歎息,這也使得李泌多年來睿智無所不能的形象在他心裡有所動搖,雖然依舊信任李泌,但終究不敢再讓李泌去碰兵權了。

 “好了,眼下正是一心用命的時候,眾位卿家就不要爭了。”

 他決定在李泌和崔光遠之間和和稀泥,使得兩個人不至於徹底翻臉,倘若翻臉必然會互相掣肘,與國事無益。

 秦晉見崔光遠和李泌爭的紅了臉,也坐不住了,便道:

 “陛下,臣以為,調兵可也,卻不必調潼關之兵。臣離開河東時,主力全部留在了河東以鉗製河北叛軍,現在正值關鍵時刻,相權之下,不如調河東盧杞之兵入關中。”

 “調河東的兵?”

 非但李亨,包括魏方進、崔光遠在內都大吃了一驚。

 此前他們直一葉障目的認為神武軍只在潼關有數萬人,想不到卻忘了河東道還有神武軍的主力呢。

 李亨則頗為疑慮的問道:

 “倘若調河東之兵入關中,萬一黑背叛軍反撲, 河東萬一有失,該如何是好?”

 秦晉沒有直接回答,卻隻反問了一句話。

 “臣請問陛下,河東有失和關中有失,哪一個更要不得?”

 “這,這?”

 李亨被問的愣住了,河東與關中就好像唐朝的左膀與右臂,哪一個有失都不是他所希望見到的。但若究竟只能選擇一個,李亨覺得萬分糾結,難以抉擇。

 半晌之後,李亨又艱難的問道:

 “非要如此不可嗎?”

 秦晉在此前已知沉默不語,就是盤算著該不該調兵入關中倘若調兵,又該從何處調,思來想去只有仍舊留在河東的盧杞最為合適。

 至於河東的安危,他當然也是擔心的,但比起關中的重要性來,秦晉寧可決然的放棄河東,只要關中保住了,孫孝哲的二十萬大軍徹底瓦解,重新奪回河東也絕非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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